“所有人都去修炼才好。”
宋风扯着缰绳,蓝袍散开瘫在马匹上,低眉与身旁同样骑在马上的护卫顾皓映讲话。
离得近的百姓见马车驶来,急忙躲开到两边。听见这脆生生,惊世骇俗的话。都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一眼,一看果然佳音配美人,男美人也是美人,面相生的轮廓明朗,眉眼锋利,走在车队的前头。
顾皓映边看头顶上方修炼的人眨眼间穿梭而过,边说:“可不比你们修炼方便,平常人最快出行也就是骑马了。”
“修炼也是过正门的。”宋风也顺着他的方向,观察那几个修炼之人的身影,稳稳落在巍峨的重红门前。
自左州回境云派的弟子断断续续,这是她今天见过的第三波。
城门下烈日骄阳,将士们站的笔直观察着进出城门的人群,身上的铁甲在反光。
谁能想到,一两颗雨滴在几息之间会变成倾盆大雨,顾皓映刚才还道下雨是自己的错觉。
百姓四散躲雨,嬉笑怒骂着这场大雨,转眼街上除了一地狼藉,就剩他们这群等着出城的人和守门的将士。
将士们纹丝不动,没能被头盔盖住的几缕头发像沾了戏子的油般贴在面颊。
宋风和顾皓映以及身后护卫衣服也都被打湿。
宋风一转手腕,施出很大的避水法术。
温暖的空气包裹起车队上下,护卫们看到落到身上的雨水顺着这股虚无且神奇的气体汇到地面。
雨水逐渐变成中雨,不急不缓,宋风凝视天象,嘴角绷紧。
顾皓映:“怎样?”
“情况不容乐观,”宋风“要下几个时辰。”
“城外路面平坦,倒不用担心太大意外。”
宋风冲顾皓映点点头,两人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抓紧时间过城门,越过城门再避雨。”顾皓映扬声命令。
宋风继续注视前方城门的检查。
“回去吗。”,顾皓映的话没头没尾。
宋风正看那几个腰间系绸缎快排到守城头领面前的修炼之人出神,猜想他们是砚碎殿弟子。
反应过来顾皓映在问什么,宋风摇头,“没有这个习惯。”摇晃间玉簪分梳的头发外湿内干的微乱,几分不羁。
顾皓映没有什么不能跟她聊的:“我认识的境云派弟子,十年一比试,平日也常回门派。”
宋风笑了笑,“你还不了解我,胸无大志。”,一笔带过。
守门将士伸手过来照例拦在他们跟前询问,“去哪里的?”
“徐城。”
临过门前,实在忍不住,宋风转下手腕朝将士们一点。
法术最多一个时辰,能避多久就避多久。
出了门就是一路狂奔,雷电交加,车队浩浩荡荡如有踏破平原之势。
雨点枣子般大,避水术纵使能让身上干燥,也砸得人痛不能言。
这条路是从西向东通往徐城的必经道路,宋风和顾皓映常走,再往前走二十里,有酒家。
最后一息马蹄声淹没在雨水里,宋风翻身下马。
马圈已经被其他客人的马匹占满,车队偌大显然无处安身。
顾皓映嬉笑得下马还在感叹今天行程走的快,天生乐天的性子。
宋风命令护卫解开马匹牵到棚子下,马槽没有空余,就在地撒上草料。于是产生现在这样滑稽的场景,十来匹马都露着半个马身在棚外。宋风想了想,召了一条黑色绫绸出来。
顾皓映看她手里的黑绸缎毫不起眼,在她手里一挥,平铺在马圈屋檐上,钢板一样笔直贴伏,马匹都在屋檐下了。
宋风处理好这些,领着护卫们踏进酒家,顾皓映与她并肩而行。十几年每天看变戏法,他的已懒于发扬自己的马屁精神。
伙计喜笑颜开迎过来,搓搓手:“各位爷住店吗,或是吃酒用饭?”他最喜欢下雨天了,瞧瞧财神爷又堵在咱家门口喽。
酒家店面不小,一楼的桌椅前都已经坐满了人,在他们进门的瞬间,交谈声戛然而止。
宋风环顾四周,东面一桌红襟灰袖的练家子,手已经摸向腰刀。
近门的一桌人戴着帷帽,正递进帘子里喝茶。
剩下零零碎碎的人穿着普通,好奇得打量着这个队伍。
好吃好歇,只能破费。
宋风对伙计说:“剩下的房都开了,把店里所有浴桶都拿来,准备饭菜送到每个屋。”
“还是你有钱。”顾皓映调侃她。
宋风白他一眼,吩咐护卫轮流在房间里洗浴用饭。
率先转身上楼,没顾着,碰了一头带帷帽的男子。说是男子太为过,他抬头间,半透明的白帘下样貌最多十三四岁,人都爱美,宋风也不例外的多看了一眼,少年眼神澄澈,幽远磅礴,叫你觉得他的心也是同样干净的。不过孩子的身板纤薄,被宋风撞的一个踉跄。
宋风赶紧伸手扶住他。
李氿卫看了眼前这个男子一眼,拂开他的手,“谢谢”
虽然这声谢谢,不该他说,宋风也懒于多言。
看男孩转身坐回酒桌边,宋风继续走到二楼最里侧的屋子和顾皓映一同进去。
“哎,哎,”顾皓映冲到她前面率先进入屋子,挡在门口,“你是修炼之人,可以法术净身,我可是个普通人,是个男人。”
“我给你施法不就好了。”宋风朝他周身一点,顿时顾皓映皮肤白净的跟馒头一样。
顾皓映默默从门口让开。
顾皓映抱紧自己,就算是法力所然,他总感到自己被扒光了衣服,凉风阵阵,你说她净身,会看到他身体吗?咦~
宋风真当自己是个男人,边往里走,边朝自己周身一点,换了身黑灰色的衣服。
坐到窗边,目不斜视,表示不会看顾皓映,“你睡吧。”
“……”
顾皓映拖拖拉拉和衣躺下,宋风看他一眼,这会儿倒是睡得香。
雨小了些,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开始黑了,希望雨能快点停,今天还能赶回顾家,她起身准备出去转转。
手刚碰到门,楼下传来摔打声,宋风回想起楼下的几路人,看起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隐约听见“退下,怎敢”的字眼。
床上的顾皓映揉着眼睛爬起来:“怎么了?”
宋风:“打架呢,继续睡。”
顾皓映欲言又止,有能力的当真是临危不乱,他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