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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代价

扬州宰相府

宰相府地下的密室在建府之初便早已建成。密室通体都是由大块的石料所堆砌而成,使其能很好的承受上方所给予的压力,室内的设计并算不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简单到了极点,一张平台石桌,两把木刻雕椅,配上石壁上那散发出摇曳烛光的下的烛台,便已经是这座小密室的全部家当了。

渺小的烛光并不能使密室通室明亮,黑暗仍旧是这里的主色调,四周的寂静无声与阴暗的环境总能使待在这里的人产生无比的压抑感,就仿佛在这黑暗当中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冲出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将来人深深的拖入到无尽的深渊当中。

而此时的李道辰便坐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当中,四周阴暗的色调远远不及此时李道辰脸上阴沉的表情,在它上面丝毫看不出因为政变的成功而本应喜悦的神色。

如果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此时在李道辰血淋淋的左袖当中,赫然竟已是空空如也!

感受着左肩的剧痛,李道辰不禁回想起昨日政变成功时的的情景。

在楚新帝与未央宫共同化为废墟的那一刹那,被自己背负了三十多年的包袱一朝而得以卸下,李道辰便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即要冲涌而出。而就在笑容即将绽放在他那刻满数十年沧桑的脸上的那一刻,一个看似十分柔弱的少年身影却突兀般的出现在了他与那两个来自修罗殿的护法面前。

“咦?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此自寻死路。”还未等李道辰发话,其中一个被宽大的隐士袍所遮盖住全身的修罗殿护法就先将其拦在身前,用低沉的语气问道。

待这位护法的问话之后,李道辰这才看清了刚刚因为烟尘而无法看清的少年的模样。身着一身锦黄色的长袍,头上是一团用粗绳扎起的一小段发缀,拥有俊秀的脸庞,只有那满不在乎神情与闲散的目光才能让人看出这是一位浪荡少年。

“呵呵,你问我是谁?可我要是回答了你,那我岂不是吃亏了?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在告诉你我是谁。”少年天真无邪的话语顿时让这位修罗殿的护法不禁莞尔。

“吾乃修罗殿三大护法之一,江湖人称“鬼镇子”白涛。小子你便称呼我白护法便好了。”

白涛的脸上隐隐现出些许得意之色。

“哦!原来是江湖上顶顶大名,仅次于蜀山的“天下三邪”之一的修罗殿的白护法!久仰久仰。”此时的少年双手作揖,满脸献媚的神色直让人感到恶心。

仿佛是被夸到了白涛的自豪之处,白护法大反常态兴奋的接道:“嗯,我们修罗殿在这世间已经存在了数千年的时间,实力自是是强大,正道无时不刻的想灭掉我们,但却始终没有做到,就连十年前蜀山掌门李逍遥亲自出手也未曾占到我们半点便宜。”

“呃......”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白护法却突然一阵暗自心惊,自己不知为何竟不知不觉的对一个小孩子说了那么多废话。面前的这位少年刚刚就好似有种魔力般使自己在不知觉中被他牵引着,就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普通的少年而是一位高高在上主导着一切的王者。

“够了!你到底是谁?是来作什么的?”及时醒悟过来的白护法仿佛是为了掩饰刚刚的尴尬而立刻怒气冲冲的回问道。

“嗤,告诉你吧傻大个,我呢叫楚非,至于为什么来这?嘿嘿,是为了来收件东西,有些事情总是要付出点代价才能成功的!”伸手指向白护法身后的李道辰,楚非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切,连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你今天是否能活着走出这里是个问题,你此时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站在我面前如此叫嚣!呵呵我今天算是看到我这辈子看到过最可笑的事情了。”

白涛的脸上渐渐的浮现出淡淡的不屑的笑容。

“那我要怎样才能去取我想要的东西呢?”仿佛是根本不理解为何发笑的白涛,楚非依旧是指着李道辰,用天真的语气问道。

“除非我死!”。

白涛非常自信,以自己散仙初阶的修为,这几乎以站在如今江湖最顶尖的实力会不敌一个年龄还未及弱冠的少年么?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他甚至都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注视着脸上早已浮现出不屑笑容的白护法,楚非却用十分可爱而天真的语气在白涛的耳边平静的说道“那好吧,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话音未落,瞬间白护法自信的笑容木然的僵硬在了脸上,就仿若一座蜡像一般栩栩如生的肃立在原地,但却已经失去了一切生命的迹象。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一代散仙在突然间死去,如此大的反差却给人了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

流毕此时只觉的仿佛是在冬天里被人用冰水从头泼到了脚底,全身都冷的发颤,内心更是如坠冰窖。散仙,在江湖中无论走到哪里,迎接他的都只会是无数人敬畏与羡慕的眼神,强大的力量注定了别人只能仰视的目光来看着他。而现在一位散仙在面前的少年手里却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连知觉都没有产生,仿佛他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散仙而是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蚂蚁!就连罗殿主也绝对做不到这一点!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念至此流毕却已萌生退意,心里只想着早点远离这个实力深不可测而又来意不明的少年。

“血遁”——修罗殿的一种特殊的遁法,以燃尽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液,功力倒退一个小境界的巨大代价,换来能维持半盏茶时间的绝对极快速度。其速度之快以至于修罗殿的血遁被世人所誉之为“天下第一遁法”。

流毕相信以自己散仙初阶的修为将其使来,就算是当今已达天仙后期被世人称之为“正道领袖”的李逍遥也不见得一定能追的上自己,恐怕在这当今世上只有龙灭才有这个把握吧。

念头一闪而过,定下决心流毕突然发力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霎时间立刻便从嘴里喷出了一口血雾。“遁!”随着一声大喝,流毕全身迅速化为一道红色流光以极快的速度迅速的收缩进入了血雾当中。就如同跳出了这个世界一般,随着血雾的消散流毕的身影却早已是秒无痕迹。

“切,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逃得掉么?你这招对别人有用,可惜对我无用。”带着不屑的语气,楚非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大拇指与食指捻起夹住了中间的中指,稍微用力的一搓,“啪”的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啊......”!紧随着这一声指响之后,在离楚皇城万里之外的高天之上发出了一声惨叫,一个人影从高空坠落了下来。宣告着又一位绝世强者的陨落。

李道辰的心一点点的寒冷了下去,自楚非报出姓名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感觉到了不妙。

从楚非的出手到结束仅仅用了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就如同扫掉了两粒灰尘一般,轻描淡写的便将两位江湖顶尖人物格杀。李道辰没有勇气也更没有任何办法来打败楚非,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显的如此的苍白无力。

在灭杀了两位散仙之后楚非看向了额头上直冒冷汗的李道辰。看出了李道辰的紧张,楚非朝他微微一笑道:“宰相大人无需紧张,我并不是来阻杀你的。”

“是......是是王爷。”李道辰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暗骂:“您老人家要我不用紧张?刚来抬手便杀掉了我的两位帮手,你让我怎么放松的下来啊!再说就算是您老今天高抬贵手放过了我,死了两位重要的手下,罗殿主也一定不会放过我啊!”

仿佛是听到了李道辰的心里所想,楚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装出了一副发怒的样子,虽说是发怒但楚非发怒的样子着实十分的可爱,若是此时的楚非让哪家的贵族千金小姐看到了,铁定会立刻抱起楚非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上两口。而此时的李道辰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可爱,在他的眼里楚非早已成为恶魔的代名词,刚刚被他发怒的表情着实吓来一跳。

“呵呵”一笑刚刚还一副恶狠狠模样的楚非转眼间就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并用一种很正式的语气开口说道:“虽说我不管你覆灭楚国的事情,但你总要付出点代价,否则我的面上便不好看,不用太多,意思下就可以了,你就留下条胳膊吧。你自断一臂,我就懒得动手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李道辰深知这已经是给足了自己爷爷的面子。对于已经无劫无量的永不身陨的真神来说,最看重的莫过于自己的面皮了,自己灭了一位真神曾经庇护过的帝国,虽说是许诺到了期限,但还是落了些许面皮,如此轻的惩罚已是最大限度的开恩了。

“咔”的一声响起,没有犹豫,李道辰很果断的用右手单掌斩下了自己的左臂,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也没有在对楚非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出了未央宫废墟。

“呵呵,很有趣的人啊。”眉头一皱刚刚还笑容满面的楚非又耷拉下了他的脑袋,嘴里嘟囔了一句“嗨,这次的逞强又要躺上三天才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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