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急了,借着旁晚微弱的外光,把窗户打开。
半盏茶功夫过后,等雾气散去一些,小铃铛发现,纪风竟然还泡在澡盆内,但却没有任何动静。她吓得魂都没了,哥不会出事吧!
这一吓不打紧,小铃铛忍不住跪在那抱着纪风的脑袋,“嗷”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这一嗓子总算把纪风给哭醒了。
“小铃铛。”纪风叫了一声。
但小铃铛好像没听到,继续在哭。
纪风只得摇了摇脑袋。
感觉有东西在动,小铃铛连忙把手放了开来。定眼一看,只见纪风也正盯着自己。
“哥!你没事吧!”小铃铛破涕小笑。
“你要是再不放开,哥没事都会被你闷死。”纪风笑道。“还有,没事你哭啥?”
小铃铛悻悻答道:“哥!你在里面都半个多时辰了,我还以为你…你…!”
“行了!哥只是累了,睡了一觉,别大惊小怪的。以后你每天这个时候,准备好泡澡水。”
“哦!”
“你出去吧!哥得起来了……记得把窗户关上。”
……
第二天早上五公里越野,上午在训练场进行常规训练。纪风都全程参与。
下午分成十人一组,进行实战对抗,他没参加。不是他不想参加,而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少爷。他往那里一站,没人敢跟他动手,只有他揍别人的份。
那还打个啥意思,所以他干脆退了出来。
顺便计划下如何把这几个庄子发展起来。护卫们下一步的训练又该如何安排,要不要把前世特战队的那套拿出来用!
第四天纪府的护卫来取粮,顺便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扬州城来了很多逃荒的人。
为了弄清到底是啥情况!纪风跟着护粮队回到扬州。顺便还带回来了两车盐。
刚进城门,就看见一些稀稀拉拉的人群,在墙根脚下或靠或坐着的。
纪风朝一个衣衫褴褛,年约六十来岁的老人走去,拱手问道:“老杖,太阳已落山,马上就得关城门了。您为何还在此地逗留。”
老人叹了口气,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老朽刚从家里流亡而来。在此地举目无亲,不知该往何处去,所以只能在各城门口看看,看看能不能碰到熟人。”
“哦!”纪风继续问道:“老杖家在何处?为何要流亡?”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老朽家住汀溪湖旁。前些天,连降大雨。家里一大半麦子还没收进来,就被淹没了。”
“等水退去,麦田里的麦子己经发芽!就算收进来,也不能吃。卖给别人也没人要。所以干脆懒得动手,让它烂在田里当肥料。”
“更倒霉的是,水稻秧苗在田里被浸泡了八、九天,都已经蔫了。秋收肯定又无望。”
“为了给家里的女人,小孩多留口吃的,只能带着家里的男丁流亡到此地。希望在这能找口饭吃。”
老人说着擦了擦眼泪。
正在此时,有两个衙役一路敲着锣,吆喝道:“各位都听好了,晚上实行宵禁,切勿在此地逗留。流亡来扬州城的,知府大人己在城西安排了一所滞留之处,请速速前往。”
纪风拱手一揖,问道:“官差大哥!请问这几天流亡到扬州城的大概有多少人?”
“将近上千人。这位公子,流民太多,晚上不安全。知府大人已下令全城戒严,晚上实行宵禁,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衙役提醒道。
纪风谢过衙役,上了马车,吩咐道:“先回纪府!”
与此同时,祝知府急得团团转,连吃晚饭都不香。
刚才师爷汇报说有近千流民,而且九成是男丁。都是因为庄稼被水淹了,才流亡到扬州城的。估计后面陆续还会有流民进城。
这些人都是张嘴朝他要吃的来啦!
要是养个十天半月倒也无所谓,大不了每天安排些粥棚施粥,要不了多少粮食。
但是,这批流民估计得挨到明年这个时候才会全部散去。
那扬州府哪有那么多粮食养他们。
让扬州城的大地主再捐一批粮食显然是不可能。因为苏大人刚让这些人捐了一成的粮。再让他们捐还不等于要他们的命。
至于让另外的大家族捐粮,那更是不可能。哪些大家族一个个的,消息比他这个知府得知还早,知道汀溪湖那带遭了灾,恨不得乘机捞一把?不乘机捣乱算不错了,捐粮,肯定不可能。
更关键的是,这些大家族势力都很大,他一个知府得罪不起。
但是,对于流民置之不理,也不行。人一旦饿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激起民变,他这个知府也就做到头了。
至于派官军强行驱赶,仅靠守城门的四百多官兵,加上二十来个衙役,去驱赶上千人。他没这个胆子。
至于让城外的守军帮忙,他这个知府没权力。除非已经激起了民变,或上头下令。守军才会参与进来。
要知道,扬州现今处在太平时期,而不是战乱年代。守军是不住在城里的。
没办法,只能上书一封,把此地情况说清楚,请求朝廷放粮。八百里加急,送至长安。
想到这,祝知府饭都顾不上吃,立即写了你揍折,让信使连夜送出了扬州城。
纪府。
纪风同他老爹坐在一起,也正谈论着流民的事。
“儿呀!流民进城,粮食可多卖两文钱一斗。你为何把粮车拉到家里来,而不直接送到粮铺里?”
“爹!咱们家不是有两家粮铺。空一间出来,咱们卖盐。精盐己经拉回来了两车,就在院子里,跟粮食放在一起。”纪风说道,“另外一间粮铺,咱们也暂时关门,不卖粮。”
“这又为何?”纪胖子不解地的道。
“爹!粮食咱们留着,换灾民手中发芽的麦子。孩儿有大用。”纪风说道。
没错,他想酿啤酒!麦子都发好芽了,还能省一道工序,为什么不做。而且酿啤酒工艺又不复杂,发酵的时间也不长。估计六月上旬就能上市。
到时候配上烧烤,不赚他一笔才怪。
一开始。纪胖子有些犹豫,毕竟这个家被纪风败了几年,已经不丰厚了。
但听说盐已经可以上市了,就没啥好考虑的。毕盐的利润丰厚,一斤盐三百文,那可是三十斗粮食的价钱。
次日一大早,纪胖子命人把两车盐送至粮铺。
纪风则是带着俩护卫,寻到城西流民安置地。值得庆幸的是,这些流民大多都带了几天的粮食。正三、五成群地用瓦罐煮着稀粥。
见有贵公子来,很多流民围绕过来。七嘴八舌的。
有找他讨钱的!
也有找他讨粮的!
更多的是,希望他家找长工。这样他们就能生存下来。
纪一连问了几个人,发现流民全部都是汀溪湖那一带,逃亡过来的。
其主要的原因,就是家里的麦子还没来得及收。就被连降的大雨给泡在水里。等水退去,麦田里附了不少淤泥,麦子也已经开始发芽。所以才不得不逃亡到扬州城。
遭遇跟昨晚问过的那位老杖家都差不多,只是每家每户招灾的程度不一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