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笑嘻嘻地冲着边喝咖啡边看报纸的某人说:“谈先生,张小姐来了。”
谈郁看着一旁手足无措的张盼,随性地吐出了一个字:“坐。”
张盼惴惴不安地坐下,心想,我准备好了,你快说吧,你要怎么样处置我,我都认了,只是,不要扣工资,可不可以?
她瞄了眼谈郁,谈郁瞥了过去,惊得张盼赶紧低头。好丢人,被发现了。
她内心煎熬,只想对面一声不吭还有心情看报纸的总裁开开金口,说说怎么对付她。
果然,他开口了,他说:“不合胃口?”
张盼急着说了句:“我错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刚刚说什么?不合胃口?不是问她的罪吗?
她看着面前丰盛的中西早餐,疑惑地看向了谈郁。
谈郁把一碗粥推到她面前,说:“秋姨的手艺很好,尝尝。”
哈?这是弄啥嘞?
她看着面前飘着翠绿葱花的虾仁粥,觉得食欲大开。
她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
谈郁看着她一脸满足地吃吃喝喝,宠溺地笑了笑,眼神盯着报纸,幽幽开口说:“你错在哪了?”
含了一口粥在嘴里的张盼听到这话,差点被哽住,她艰难地咽下去了,还想这么好喝的粥,吐出来多浪费。
“我,我,”张盼结结巴巴地憋出了几个字:“我不该对您有非分之想。”
一旁偷听的秋姨“噗嗤”一笑,连忙捂住嘴。哈哈,这小姑娘太可爱了,也是真大胆,还调戏起先生来了。
谈郁神色如常,只是眉头挑了下,他把视线从报纸上转移到她的脸上,说:“然后呢?”
张盼呆愣着看着他无法躲避的视线,只觉得这人的眼光犀利到要看透到她的心里面去。
她微微转动了下眼珠,盯着碗里的粥,小声说:“我会辞职的。”
她的语气多有不舍,还有几分忿忿不平。
谈郁一动不动,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就像一只有着锐利眼睛的老鹰站在峭壁上,对着下面的猎物虎视眈眈又志在必得。
他语气渐渐加重,说:“你想逃避责任?嗯?”
“啊?不是,不是,谈总。”张盼慌张地否认。
“那你想怎么负责任?”谈郁勾唇,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额,那个,我没钱。”张盼不知道自己怎么脑残地说了一句。
“没事,我有。”谈郁那眸子幽深的如寺庙里沉淀了百年的古井,他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她,好心提醒道:“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补偿我,那我给你出个主意。”
张盼觉得他这话怪怪的,她嗅到了一丝不怀好意的气息,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看着她双手抱住重点部位,一脸警惕的样子,真的是好想欺负一下。
他把桌上的文件推到她面前,说:“签了。”
张盼鼓着眼睛,刚刚自己都没注意到这玩意儿。她好奇地打开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合同。她越往下看,越发愤怒。
这合同上公然写着:由于乙方对甲方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甲方念在乙方尚无偿还能力,便特此订立合约,乙方须任劳任怨为甲方工作,甲方说东,乙方不能往西,直到偿清债务为止。否则,甲方有权追究乙方的责任。
很显然,这里面倒霉的乙方就是她!而这该死的甲方——王八蛋!
谈郁看着脸色越见扭曲的张盼,恶趣味地勾唇一笑。小兽崽要亮出爪子了吗?
张盼“噌”地起身,看着面前还安然吃着三明治的某个吸血鬼,好想把合同扔他脸上啊!
她火冒三丈,抖着手指向他,瞋目切齿地说:“你太过分了!你简直不是人!我是不会签的。”
她一屁股坐下,双手抱熊,把头扭到一边,愤恨地噘着嘴巴。
像是料到她会这样,谈郁眉头一挑,继续不为所动地嚼着三明治。
他闲适地喝了口咖啡,拿起桌边的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好吧,秋姨。”谈郁放下餐巾,对着躲在某绿植后的人影说。
秋姨拍了拍没有一点灰尘的衣服,保持微笑地走到他身边,说:“谈先生。”
“嗯,打电话给韩律师,叫他过来一趟。”谈郁起身。
张盼转了下眼珠,心里盘算着,叫律师过来干嘛?不会是为了治她吧?
“等一下。”张盼叫住了要走的谈郁。
谈郁回头,一副“你有何事”的样子。
“你叫律师过来做什么?”张盼气呼呼地说。
“因为某人不愿负责,所以,我只好走流程了。”某人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鬼?因为这种事要告她吗?!他还有没有人性啊?她也是吃亏的一方好吗?他这一闹,公司上下岂不是都知道了!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她看着他一眼认真的样子,心虚了。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按照他的尿性,肯定就想着打击报复她,可是这也太狠了吧?!这个恶毒的男人!我诅咒你不行!
张盼义愤填膺,在心里使劲问候谈郁,面上强装淡定地问:“没商量了?”
谈郁盯着她,一副“你说呢”的欠揍模样,看得张盼想要扑过去撕碎他那张虚伪可恶的嘴脸。
她怒气冲冲地一把扯过丢在桌上的文件夹,抓起钢笔,力道都要把笔掰折了,她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签下了一份屈辱又不平等的条约,怎一个凄惨了得!
啊,这座城市,又多了一个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