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似有预感,及时躲闪,桃子落在脚下,汁水四溅。
“可惜了。这个桃子。”
宁棠坐在桃树上叹气。
江凛看到她,眼里笑意流淌:“怎么还爬树了?”
他甚少看她孩子气的一面,还挺新鲜的。
宁棠晃荡着两条腿,俯视着他:“想爬就爬咯。”
“下来吧。小心摔着。”
其实,桃树并不高,树杈粗大,还是很方便坐着的。
宁棠觉得好玩,摇头说:“不要。”
江凛皱眉:“还在生我气?”
宁棠撅嘴:“没有。我哪里敢生你的气?”
话是反话。
江凛听得出来:“因为我对江赫的态度?”
宁棠沉默不语。
沉默便是默认。
江凛眉头皱得更深了:“你都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你不说,我自然不知道。”
她在激他。
奈何他没有中计:“我不想拿那些事来烦扰你。他是创造出来的,我对他有责任。他越来越出格,在法律的边缘试探,我不能放纵他。”
“你可以教导他。我也可以。”
“你很自信。因为觉得他爱你?可宁棠,如果他不爱你了呢?他是个疯子,你确定要跟他纠缠下去?”
“他是你创造出来的,你竟然说他是疯子。”
“没错,正因是我创造出来的,我才更了解他。江赫,他就是个疯子。”
“不……我不觉得他是个疯子。”
“你喜欢他,比喜欢我多。如此,我更容不下他。我不瞒你,这次去度蜜月,就有心理医生同行。”
果然如此。
宁棠有所预感,但还是惊得不行,下意识站起来,结果忘了是坐在树上,身形不稳,直接栽了下去。
“啊——”
她惊叫。
吓得闭上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还好江凛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强力的冲击,震得他胳膊发麻,却也顾不得,满心都是:“你没事吧?”
宁棠虚惊一场,在他怀里,摇头道:“没事。我很好。谢谢你救我。”
她挣脱他的怀抱,双脚落到地上,抓着他的衣袖:“我不想你那么做。江凛,你们可以和平共处的。我可以说服他。真的。”
江凛摇头,目光坚决:“宁棠,记得你的话,两不相帮。”
他说完,抱着她摘得一筐桃子,回了客厅。
宁棠跟着他,看他进了客厅,放下筐子,挑了几个桃子,进了厨房,没一会,端着一盘洗干净的桃子出来了。
“尝尝吧。”
他把那盘桃放在茶几上,拉她坐到身边,递了一个桃子给她:“宁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宁棠苦涩一笑:“我也不想贪心的。我这样,都是你们害的。我可以没心没肺,随你们斗,可我是个人。”
江凛依旧无动于衷:“对不起。”
他冷心冷情,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没有谁,能左右他的心意。
宁棠呆不下去了。
她跟他在一起,越发觉得他面冷,心也冷。
“我累了。”
她快步上楼,看到卧室里佣人在铺床。
“少夫人——”
“出去!”
她把人赶走,躺上去,闭上眼,心里难受的很。
是她的错。
是她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心。
无论江凛还是江赫,这些尊贵的大佬们,哪里是她这样普通的女人能拥有的?
确实是她贪心!
*
贪心的宁棠不知江凛何时走的。
她下楼时,看到佣人在打扫,烟灰缸里有灰烬。
他或许吸过烟。
她也想吸烟。
烦!
“少夫人,要用晚餐吗?”
“不用。”
她是真没胃口。
果盘里,桃子散发着清香。
她拿了一颗桃子,咬了两口,出去闲逛。
天已经黑了。
别墅区幽静美丽。
她沿着鲜花点缀的小道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一栋灯光明亮的别墅前。
别墅的女主人在草地上遛狗。
狗儿是雪白的博美犬。
看到她,就一团雪似的,“滚”了过来。
太胖了。
宁棠看它在脚边乱转,心情好了一些,就蹲下来顺顺它的毛。
这毛儿柔软而顺滑。
显然被主人养的极好。
说主人,主人就到了。
“果果!”
美丽的女主人轻声呵斥,不久到了面前。
她长发飘飘,生得瓜子脸,眉毛纤细,眼瞳如翦水,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裙,露出修长的脖颈,锁骨深深,精致而脆弱。
“你好。不知如何称呼?”
她嫣然一笑,清灵脱俗。
“我姓宁。”
“宁小姐,你好,我姓关。”
“我跟关山粤见过两面,不知你们——”
“他是我哥哥。”
如她所料。
宁棠心虚地笑笑:“哦,关小姐。”
她想到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婚约,这会儿就很尴尬了。
关宜笑不知内情,倒是很热情:“果果很喜欢宁小姐呐。”
宁棠心情复杂:“可能是有缘分。”
关宜笑点点头,很认可的样子:“我也觉得有缘分。宁小姐,要不要去我家喝个茶?”
“不了。改天吧。我想起还有点事。”
她打了招呼,就往回走,决定以后都不来这条道了。
关宜笑目送她离开,眉头微微皱起:对方好像不喜欢自己呐。为什么呢?
*
宁棠快步回了别墅。
看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多了,就回卧室,洗洗睡了。
没有男人在身边闹腾,睡眠还不错,醒来后,简单洗漱了,还去后院跑跑步。
桃子那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
她给宋昕烟、卓小奈她们打电话,要了居住地址,安排佣人,各送了一箱过去。
正忙碌着,不速之客上门了。
“宁棠!”
来者一声怒喝。
是江母。
宁棠暗叫不好:这人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最怕应付母亲辈的人了。
赶紧给江凛发了信息:【你妈来了!】
然后,笑脸相迎:“夫人,您怎么来了?”
江母脸色冰冷,狠狠剜她一眼:“跟我进来!”
她进了客厅,坐下来,一拍桌子:“宁棠,你可知道错在哪里?”
宁棠猜到了,便也不拐弯抹角了:“夫人这么生气,可是我住这里的原因?”
江母冷笑:“还不算太傻。”
她讽刺一句,质问道:“你怎么敢住这里?想想自己的身份,你竟然敢闹分居!简直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