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应该做什么,就是这样一直走,其实我已经很累了,五六个小时的火车,来到学校报道又是两个多小时的忙碌。
在校园里走了一个多小时,更累了,看着天上躲在云海后面的月亮,总会让我想起在外面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站在路边,抬头看着月亮。
我不知道再次来到学校读书是对是错,但我踏上这条路的时候,有犹豫、有纠结、有迷茫、有后悔。我不确定现在这条路会不会比原来那条路走的更好,或者更烂。
命运如同一张交织而成的大网,我们就像在那一根根线上行走的人,一旦改变了原来的方向,就很难回到原来那个点。我们选择的方向,或许很顺利,也或许很波折,但选择已经做出,这根线只能走出去,直到再次遇到转折的那根线。
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又看了看还在运输中的被子,学校的菜鸟驿站已经签收。
调出手机上的校园地图,菜鸟驿站在学校北门那里,走在有些昏暗的小路上。
这个时间点,去取快递的学生还是很多。找到我的被子所在的快递处,门被锁着了,门前如我一般的学生站了不下十个,都在这发懵,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锁门了。
我愣愣地看着面前这扇冰冷的铁门,安阳的秋天,夜晚是比较冷的。今晚不会要睡一个光板的铁架床吧,我可不想成为一个开学第一天就被冻死的人。
看着其他快递窗口来来往往拥挤的人群,心中忍不住暗骂:#%@*&这么早就锁门,搞什么鬼!我要黑他一辈子!!!
在广东没地方睡的时候,我还可以在人家门口坐一夜,或者在车站坐一夜,我也确实这么做过。但这安阳的天气,我在宿舍坐一宿…光想想我都打哆嗦。
一边暗骂,一边快步从学校最北边走到学校最南边的超市。
超市里卖有铺盖的床上用品,问了一下价格,一百块。
这么贵怎么不去抢!实在贵的离谱,最终还是舍不得买,无奈落寞离去。
站在湖边吹着风,看着对面图书馆的铅笔头。实际上它是钟楼,最上面是一根避雷针,它的外形太像一支被削尖的铅笔,我也觉得铅笔头更符合它的特征。
一个人吹着风,听着路边的男男女女的交谈暗自头疼。也是没办法了,只好给初中的同学,也是好友打电话了,他也在这个学校,读大二。
他是一个瘦瘦的男生,个子不算高,但长相清秀,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他叫吴帅。
在家的时候,吴帅和另外几个朋友没事的时候会来找我去河边凉亭吹风,我们互相都认识,且都是好友,初中的时候在一个班,这么多年的友谊实为可贵。
问了一下,吴帅宿舍还有两个多的被子,一个是他的,一个是他室友的。
我去吴帅宿舍借了过来,他抱一个,我抱一个,这时已经九点四十多了,晚上十点宿舍关门,我本想自己抱着被子就回宿舍了,耐不住他执拗,抱着一床被子送我去我的宿舍。
送到了501后,我俩都有些喘着气,一路走走跑跑,又爬五楼,他还要尽快赶回去。
送吴帅出宿舍门后,我内心是不平静的,出门在外,能帮助你的也只有朋友。若不是他,今晚我指定要在宿舍坐一宿了,同时又暗恼快递这么不靠谱,完全不为学生着想。
忙碌完我的事情后,这才跟室友互相认识,以后这大学三年都要在一个宿舍了,有必要打个招呼。
靠近门的一号床是一个略胖,一米八戴眼镜的安阳本地人,他姓陆名云飞,说着一口安阳话,作为一个河南人,我竟然有些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只有他说普通话的时候才可以正常交流。
二号床的舍友是弹性学制,只交学费等毕业就行了,所以他人也就没来。
三号床铺的是一位来自濮阳的室友,他叫张磊,个子比我略矮一些,略黑的肤色与我相同。
我比他略黑一些,也多亏了我小时候跟个猴子一样。农村的孩子总是很活泼,很调皮,跟个野猴子似的,大夏天的,我只穿个裤衩就在外面推铁圈。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推的铁圈是最牛的,十里八乡没有比我更离谱的了。别人家的孩子推的大多是从铁桶上面拆卸下来的铁圆圈,而我推的是扒了轮胎的自行车轮。
零几年时候的自行车依旧流行二八大杠,我家的自行车破旧坏了之后,这轮子也就成了我的玩具。
我的铁圈被我爸开车不小心压弯之后,我哭了许久许久,每次看到别家小孩有铁圈玩的时候,我就哭了出来。
现在想来,忍不住想笑,不知为何那时怎会痴迷于推铁圈,就算铁圈被我推到土坡下,我也会追着它摔下去,每每如此我的膝盖上总会多出一些伤疤,这些伤疤将会跟我一辈子。
直到长大后,看到别的男生白嫩的皮肤,我也偶有羡慕之时,童年的快乐,造就了现在肤色。
言归正传,四号床的室友来自新乡,姓朱,与我一样高,但家里有茶山,也有公司,完完全全富二代啊,我表示羡慕。
五号床的舍友是许昌的,叫李源,一米八的身高,长了满脸痘痘,应该是长痘的时候给挤了,都留下痘印了。李源一身的名牌,一套加起来接近小两千,由此可以看出家里也很富裕。
六号床是我自己,七号床的室友是周口的,叫杨帆,家里开超市的,也是一身名牌。
说起八号床的室友就很厉害了,五年退伍老兵,也难怪他穿着干练,有种利落的感觉,都是从部队里带出来的气质。
七个人,只有他端正地坐在那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在笔记本上写着东西。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问道:“哥,你在写什么呢?”
他抬头看了看我回到:“在准备考公务员,备考。”
我点点头,爬上了床,今天实在太累了,躺下的一瞬间,浑身疼,明天还要军训,时间上赶的有点急。
张磊与杨帆下楼去了,两人像是认识。回来的时候买的有易拉罐的可乐与雪碧,张磊给宿舍里的每个人都分了一罐,我也没拒绝,从床上坐起道了声谢后又躺下了。
貌似人与人的距离,可以被一袋饼干、一瓶饮料、一件事无限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