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我搀着老腰一把坐起,还好本仙的屁屁敦实,被摔了也没甚么大碍。
“怎么回事!!”我气势凌人地指着那混账道,“让你放我下来不是让你摔我下来!!”
那人的身躯一震,接着缓缓蹲下。耀眼的光亮在他身后,但随着他的动作我已渐渐看清他脸上的轮廓。
直到我看清他整张脸时,穆然大叫起来:“怎么是你……!!”
来者虽算不上是我认识的人,但我们好歹说过几句话。这厮恰恰是在牢房里说本仙样貌低俗,只有品位差的仙才会喜欢的次品的那个混蛋!!
我气鼓鼓撑起腰杆坐起,摆出一副完好无恙的模样。淡然重复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在这里又如何?”
语气同方才口口声声要保护我的人完全不一样,我开始怀疑刚才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竟听到这样一句不切实际的话。
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会有人愿意保护呢?
除非他是个傻子。
我深知世上傻子不多,但仍偏执地想要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个傻子,当我跟不上他的步伐时,会愿意停下来等我,当我受到欺负时,会愿意站出来保护我……
呸呸,果然是白日梦做多了。我叹口气,一边努力挺直腰杆站起不让他发现睥睨,一边幽幽开口道:“你可知今日天界发生了甚么事?”
他冷冷看我一眼,
“知道……”
心中一阵喜悦,我刚想开口问他,但那厮话锋一转,突然道,“又如何?我也不会告诉你。”
好吧,本仙就算不美得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是个被人赞美人到大的仙。怎么着也得保持自己的美好形象。
于是我强压心中不满,面上表现得不动声色:“这样啊……既然仙友不好说,那么素真也不能逼迫你。今日救命之恩,素真暂且就记在心里,等来日碰见了再报答你……”
说着提起裙角便要离开。
“等等。”他突然一手拦下我,“你怎地不懂规矩?难道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问就离开?还说甚么改日再报答?你当我傻子?”
我恨不得当场就同他击掌,兄弟啊,你怎地这么懂我的心?我就是将你当傻子了!
他眉头皱皱,有些厌气。看我这副笑开了花的表情,又问:“你怎么了?不打算问我名字么?”
这厮果真无聊,不就是个名字么?自己报上来不行,非得拐弯抹角让我从嘴里问出来。时间很赶我已不想再同他浪费,于是连连摆手道:“我记得你样子便好,何必记名字?素真脑子一向不大好使,问了过几日定又会忘记,还是算了。仙友你若真想要我的赠礼,改日素真定当携份大礼与你。今日我很忙,就这样……”
我一边说已一边迈开脚往天庭内部走,他也没有要拦我的意思。只双手负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目送我离开。
“你莫要后悔便好。”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没有回头,只沉沉嗯了声回应:“后悔甚么?本仙从不做后悔的事!”
说着已气势昂昂地挺胸向前,但走了没两步我却突然想反悔了。
这里四周仙气缭绕,一派雾茫茫,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凭我这记路本领就算走个两三天也不定能到天君的殿里,更别说去救茶谷了。
难道要本仙我腆着脸皮倒回去同那厮求救吗?
心中有些犹豫,但思忖良久我当机立断,眼下还是只能先进天庭才行。那几个姐妹的法力应该也不能差到哪儿去,她们若是在这种地方就丧命的话,那也只能证明她们无能了。
于是我堆起一副笑得十二分灿烂的脸,转头想要开口求救,却发现方才那厮站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凄凄凉风一吹,四周寂静无声,世间仿佛安静得只剩下我的呼吸。
“混账。”我禁不住暗自骂了声,早知道自己方才就同他一道不就好了,为何偏偏要逞强自己走?本仙纯粹是自讨苦吃啊!
但话说回来,不过一会儿工夫,他能上哪去?顶多不过在这周围罢了,我喊喊他总能出现吧?
于是深吸一气想要张口呼唤时,我却突然哑然了。
那个人叫甚么……
本仙可没有预测的本领啊,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我忒心酸地一屁股坐地上,但刚坐下腰上便传来一阵酸痛,那个混蛋……
竟将本仙我摔得这么狠!
总算不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赶紧搀着腰缓缓坐到地上。
本仙今个算是倒霉透顶了,先是因触犯天庭条规将那几个姐妹甩下不说,还因为不肯听那厮的劝告而开始后悔。
想要施法寻路,怎奈我从小就未学过认路的法术。只因我从来便觉得这不是甚么重要的东西,于是懒得去学。到现在连后悔都来不及。
我幽幽叹口气,一边坐在原地敲着后背一边茫然看着远方。
不知道茶谷现在怎么样了?白誉是否同他一道呢?他们有被天君怎么样吗?是不是也在担心我的安危?……
想着便觉得脑子一团糟,不过是找条路罢了。本仙怎会怕这点小困难?
于是我又重整精神,拍拍衣服站起来。站在原地左右对比了番最终选了个方向便豪气地迈步前进。
不知走了多久,我仍然未找着通往天庭的路,就连天庭的大门也未见着。
双腿渐渐开始酸胀,力气也有些使不上。原来本仙的体质竟这么差吗?我咬紧牙关想迈开步子在多走几步路时,双腿已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
我重重倒在地上,眼前是一派刺眼的阳光。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好寂寞。
仿佛世界只剩下我一人,没有依靠,没有保障。陪伴我的只是飘渺的白雾。
就在我昏昏沉沉想要闭上眼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袭上我的额头。手上的温度暖暖传入身体里,好温暖。
半睁着的眼睛只看到一个一袭墨衣的人,微有嗔言。
“你怎么总是让人不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