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怎么会来不及?老叶,你是‘江湖包打听’,一定知道璠琮中的什么毒,也一定知道怎么解这毒,是不是?!你快说啊!璠琮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将来在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见他父亲——我那早夭的堂弟!孙家经不起子嗣的损失了!”一时间,孙无欲饱经风霜的颜面上浊泪纵横,即便是以仇昌的心性见了这场景也不由得心下不忍。
“孙叔父,真的没用了!”仇昌又感慨了一声,才说道:“那‘暗器’便是江湖传闻三大剧毒中的‘金光如来’——东厂秘制的最毒毒物!一般情况下就算是对付敌人,东厂也不会用上这种毒物,因为东厂制造它的目的是用来惩治叛徒!因此,这药无解!”
“那就用内力逼!用嘴吸!或者拿刀子放血、洗血!对了,无欲老哥,快把你家珍藏的什么长白人参、天山雪莲全拿出来啊!”常年行走江湖的墨龙神剑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仇昌摇头苦笑道:“不可能的……这毒由以前属锦衣卫所有、现保存在内行厂的‘睡梦香’,毒龙教的‘千刀子’,湖广神农教的‘救天星’,崆峒派醉八仙门的‘不动身’,两淮‘紫如意’的‘念奴娇’,关东七大匪帮的‘七星蒙汗药’,福建高家堡的‘浣心水’等七种药物按特殊比例配成。配毒之人匠心独运,使得这七种药物各自的独特药效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
“‘千刀子’对付人的肉身,令人肠穿肚烂、骨肉分离,却又能让人难以速死;‘浣心水’使人出现精神层面上的幻觉,时而欣喜若狂,时而痛不欲生;‘不动身’是天下最烈的药酒,没有之一,它使得毒药流经肠胃时能深深扎根,难以被吸取或被内力清除;为了防止有人洗血救人,此毒中特意加了‘七星蒙汗药’,它的最大特性就是让毒药能与血液充分融合、清洗不净。
“就算是有医术堪比扁鹊、华佗的大贤想要为中毒之人医治,‘念奴娇’的药性也不会允许!‘紫如意’是两淮青楼妓女组成的帮派,流传已有百年,她们常用的‘念奴娇’虽是春药却胜似毒药,它能令人欲罢不能,使中毒之人百般阻挠别人对自己的施救!‘救天星’的使用更是别出心裁!此药是神农教治病救人的无上仙丹,内含人参、首乌、雪莲、灵芝等七十二种大补大灵的珍奇药材,只是这药用在此处却是份量极微,用处有二:一是保中毒者一时不死,非要中毒之人尝遍世间痛楚不可;二是防止有人用灵丹妙药为其吊命,须知‘是药三分毒’,两种不同的大补药一旦冲突立马就能取人性命,因此此时施药救人反倒成了害人!
“至于‘睡梦香’,呵呵,‘一觉睡去、千载不醒’,等其他所有药效施展完后,它就会发挥作用、送人西去!所以我才说,这毒世上无药可解也无人可医!”
“不!或许有一人可医——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叶知秋接话道。
“江湖第一神医‘不死不救’胡屠夫?”墨龙神剑和孙无欲同时问道。
“不!‘毒手鬼医’王文君!”叶知秋在感慨的同时,仇昌也想到了这个只活在传说中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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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哥——”徐爱疾奔着从门外跑了进来,行止间全然不顾鸿儒弟子的风范了。
“怎么了,小四?”有李纯钧在的时候,仇昌一般不会抢这位大哥的风头,但今天却是个例外,他因为昨晚夜审之事正心情烦躁着呢,哪顾得了这些细节!
孙璠琮当场毙命,孙琥琪咬舌自尽,隐藏在背后的主谋至今未曾现身,重重迷雾虽散去不少却仍笼罩在心头。结合着李纯钧、徐爱发现的棋谱的秘密,仇昌虽然已经约莫猜到了孙琥琪背后那人是谁,但那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仇昌至今也没想通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更谈不上证据了!若是储物楼没有被大火焚毁,冰窖里存放的那些尸体还可作为证据,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三哥……三哥回来了!”徐爱顾不上擦汗,气喘吁吁地说道。
“瑾瑜?他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不是说案子查清之前不让他回来吗?”李纯钧一时间也有些发蒙。
“糟了!”仇昌一拍桌子叫道,“别管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让他走!”
“已经晚了,他已被叶知秋派护院围起来了!”徐爱神色愁苦到整张脸都扭在了一起,往日里的清秀霎时间不复存在。
“叶知秋!我跟你没完!”仇昌一拍桌子叫道:“大哥,咱们快走!去救三弟!”
“别冲动!”李纯钧急忙出声制止道。
“不冲动不行了!这时候他回来根本就说不清了!”仇昌再不理会李纯钧,急忙顺着徐爱的指引向孙家大宅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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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前辈,你究竟想怎样?!”所谓“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孙瑾瑜虽然一向彬彬有礼,但此刻也禁不住心中火起。他一面与众多护院对峙,一面反掌护住了身后的周霏霏。
也多亏这群护院被孙瑾瑜打小就打服了,这时候虽然奉叶知秋之令——准确的说是奉孙无欲赐予叶知秋的统筹指挥的命令——围住了孙瑾瑜,但无一人敢上前挑衅。
叶知秋也自知真的动起手来己方绝无胜算,因而一方面一直拖着,另一方面早已派人去请能压服孙瑾瑜的孙无欲和墨龙神剑了。
“瑾瑜,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卫州虽然离洛阳不算太远,但也不是一天一夜就能来回的!祁连公子的棺木你弄到哪里去了?!”叶知秋义正言辞地喝道。
孙瑾瑜闻此面色不禁变了一变,他红着脸应道:“我花钱雇人将祁公子的尸首和父亲的致歉信送往祁家……不过,我是真的有事才急忙赶回来的!快让我见父亲!”
“真的有事?哼!你是赶回来指点孙琥琪谋篡孙家家主之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