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霏霏明显比进去前开朗得多!这是刘慕三夫妇和徐爱、韩红英共同的看法。
就在周霏霏心情正好时,孙璠琮却用一句话打破了这种美好——
“哼!我道是何人前来探监,原来是‘**’来看‘奸夫’!”
孙璠琮原来是很看好周霏霏和孙琼瑰的婚姻的,但自从听周伯通说孙瑾瑜很可能是因为周霏霏而“弑兄”的,他的心里就充满了对周霏霏的怨恨,认为是这个年方十七的少女勾引、带坏了自己的七弟孙瑾瑜。这时候他只是将内心的怨恨脱口而出罢了,只不过连带着孙瑾瑜也受了骂。
“啪!”一个响声,两个掌印。
孙璠琮的左右脸颊同时挨了一巴掌,他摇晃了两步才勉强站住、没有倒地,突然一张口竟吐出了三颗牙齿和一嘴鲜血。
“这是替霏霏(三弟)教训你的!”木讷、实在但很护短的刘慕三和不知从哪儿出现的仇昌异口同声的说道。
二人说罢,一个大摇大摆的进了水牢,一个护着周依依、周霏霏姐妹扬长而去。韩红英也不失时机的冲愣在原地的孙璠琮做了个鬼脸,拉着徐爱跑了开来,独留下孙璠琮一个人捂着腮帮子、满目怒火的在秋风中愤恨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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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霏霏说清楚了?”仇昌一本正经的冲着水牢中锁着的孙瑾瑜说道,眼神中的戏谑却丝毫不减。
孙瑾瑜的神采如故,只是眼角多了一丝哀伤,两颊也少了往常整日挂着的酒窝。仇昌暗想,一定是周霏霏的缘故才会让他这个几乎陷入绝望的三弟恢复了少许光彩,同时他也暗赞了声“大哥高明”。
“二哥,你不是被杨神捕禁止……”
“别企图转移话题,请正面回答我的问话。审讯,你二哥我可是专业的!”
孙瑾瑜苦笑了下,略带着惭愧和羞意说道:“嗯!我跟她说我其实是喜欢她的……”
“刚才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你说的好像是:‘我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喜欢你!就是喜欢!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我想了很多,若是能够重来一次,我愿意放弃一切的去喜欢你!’哈哈……”仇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二哥!你……你耳力太好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自己被戏弄的孙瑾瑜此时又羞又恼,脸色红得让人怀疑他埋身的水牢中所积蓄的是沸水而非冷水。
“你要早说了这话或许就没今天的事情了!”仇昌突然话锋一转,满脸哀伤的摇头叹道,语气中充满了责备和后悔。
这话何尝不是他对自己说的呢!
“二哥,这是不可能的!你该看得出来,我卷入的是个早就被人处心积虑所设的局啊!这件案子太复杂,我隐隐感觉到其中的猫腻和勾心斗角不是咱们普通的几个江湖中人就能应对的!”孙瑾瑜面上的忧色又浓郁起来。
仇昌白了他一眼,一边从怀中掏出一物丢过去,一边说道:“我要纠正你三点错误!第一,卷入这个局的不是你,是咱们兄弟!第二,咱们兄弟四个就没一个是普通的江湖人!第三,在我仇昌面前,没有什么案子是复杂的!”
听了仇昌慷慨激昂的言论,孙瑾瑜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却将感动深埋心底。他端详了一下手中之物,问道:“这不是阿昱的贴身匕首吗?给我干嘛?”
“防身!”仇昌严肃地说道:“你虽然武功高强,但现在手脚被缚,有件利器防身总是好的!关键的时候别迂腐,该割断锁链逃跑就得逃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要是把昱儿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弄丢了,就算是大哥拦我,我也得揍你!”
仇昌郑重其事的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孙瑾瑜愣了一愣,而后对视着的二人突然同时放声大笑起来,引得水牢外的孙璠琮心中一阵惊疑。
“对了,二哥,你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总不会是专程给我送匕首的吧?!”笑过之后,孙瑾瑜好奇地问道。
“你知道你们孙家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大事吗?”
“二十年前?那时候我才一岁,能知道什么?!不记得,完全不记得!”
“你就没听家族里的长辈说过?”
“二十年前的事……”孙瑾瑜沉吟了片刻,坚定地回答道:“没有!我的印象中绝对没人跟我提过!”
仇昌挠了挠脑袋,一脸奇怪之色。
“二哥,又发生了什么事?”
“你那才华盖世的堂哥孙瑶琳也死了!死?——对了,你们孙家二十年前死过什么人?!”仇昌突然兴奋地叫道,但结合他提问的问题,总让人感到他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还好,了解仇昌的孙瑾瑜并没那么想。
“二十年前过世的人?……我大伯和四伯好像都是那一年过世的!我大伯就是我那堂哥孙瑶琳的父亲,我四伯是我二姐、三姐的父亲。怎么,他们的死跟这次的事有关?”
眉头紧皱的仇昌轻轻的摇了摇头:“我还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没有足够的线索啊……”
就在孙、仇二人一筹莫展时,一阵古朴、悠扬、庄严、素雅的乐曲远远传来,透过水牢的墙壁,涌入了二人耳中。
“这是什么音乐?”闭上眼睛静听乐曲的仇昌突然睁开双眼、惊喜的问道。看得出他很享受——虽然他是个对音乐从没什么爱好和研究的人。
孙瑾瑜脸上的讶异之色远胜仇昌:“这难道是……《云门大卷》?!”
“《云门大卷》?被誉为‘六乐’之首、最古老乐曲的《云门大卷》?”仇昌反问道。
“嗯!”孙瑾瑜点头道:“相传,上古时候黄帝命伶伦创造乐律,依凤凰之鸣划分出十二音阶,于是就产生了这世上最早的乐舞——《云门大卷》。今日之江湖中恐怕只有三大古族和孙、周两家有此古曲的残谱了!等等……这本该安详和睦的乐曲怎么突然变得隐含肃杀之气了?!”
仇昌虽然不懂乐律,却对杀气十分敏感,他不等孙瑾瑜说完,早已破牢门而出、直奔乐曲的来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