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已经渐渐歇了下去,易璇熙的眼泪簌簌的往下落。里面是什么情形她不清楚,可她在外面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他司马轩都没有任何反应,那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根本就是故意不想理会自己的。
她虽然爱极了他,可也有放不下的东西,她的尊严。良久的沉默几乎将易璇熙的尊严粉碎,为了保住最后那点少的可怜的面子,她选择默然离去。反正已经嫁到齐王府了,以后她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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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内,易璇灵自从服毒之后,对外而言,司马清对她的态度瞬间天翻地覆,当即下令让她搬回熙宁院,一时之间东宫后院里多少双眼睛都是愤恨的盯着她,尤其是岳兰依和刘宁,本来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一下子亲热的跟自家姐妹一般。
寒灵院的婢女们各个面带笑容,一大清早就开始收拾起那少的可怜的东西了,时刻准备着搬回那原本就该属于易璇灵的院子。
“水清,外面怎么这么吵啊?”易璇灵端坐在梳妆镜之前,心思完全没有对着自己的装扮,只想着如何对付司马澈的事情,才能让司马清尽快行动。
“小姐你忘啦?前天太子殿下下令让您搬回熙宁院,这不幻月现在可忙了。” 水清的心情也很不错,看着太子殿下渐渐的重视起自家小姐了,这心自然是愉悦的。
“宫主,我来请脉了?”琦涵提这个小药箱子按照惯例进来,已经好几天没有替她把脉了,最近易璇灵似乎老是躲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不用了,我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有空的话去检查一下幻月和采星吧,她们的身子骨单薄,上一次的牢狱之灾她们伤的不轻,我有点不放心。”转身忘了一眼有些疑虑的琦涵,易璇灵只好催促着他去给别人诊脉。她是曹雯墨的嫡传弟子,易璇灵身中奇毒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他的手,所以这些日子她才想方设法的躲着琦涵。
“娘娘不好了……”采星连摔带爬的滚进了易璇灵的寝室,神色慌张之余有些口不择言了:“娘娘,你快去救救幻月吧!”
“怎么了?起来慢慢说。”水清急忙示意站在身侧的安芸去扶她一把。
“慢不得啊,岳侧妃说要把幻月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剁下来,这会子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吉少了……”
“怎么回事?”水清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娘娘让我们边走边说。”水清按着易璇灵的手势说道。
未免安芸这小丫头收到惊吓,易璇灵将她撇在寒灵院内,只带了琦涵过去,毕竟他也算是精通医术了。
自从司马清对易璇灵一改先前的态度之后,幻月接到吩咐每日去东宫的主膳房取早膳以改善易璇灵这瘦弱的身躯。今日一大早幻月依照惯例去取早膳,不巧却在去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岳兰依。本来还以为岳兰依会不依不饶,却不想这岳兰依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幻月暗自庆幸的取回早膳还没有回到寒灵院就被禁军侍卫逮了个正着,在她身上搜到了岳兰依今早丢失的玉璜,说是捉贼拿脏,于是岳兰依便认定是幻月今早撞她的时候顺手牵羊了。
易璇灵带人来到馨蘭院之时恰好听见院内传来一凄惨无比的叫声,身后本来就颤抖异常的采星此刻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连一贯沉着冷静的水清也跟着紧张起来。
“太子妃驾到……”水清听凭易璇灵的指示大声喊道,馨蘭院的人本就不把易璇灵放在眼里,即便高声喊着太子妃,进院子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真的跪了下来,更别提岳兰依这个侧妃了。
放眼望去,这里哪有一点小花园的样子,石桌之上有几只断了的手指头,幻月满头大汗奄奄一息的被人压在石桌旁边。
“住手,你们怎么可以滥用私刑?”水清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易璇灵死死地摁住。
岳兰依扭着腰肢缓步走向水清,冷不丁的就是一巴掌,“太子妃身边都是这种目中无人偷鸡摸狗之辈吗?”
易璇灵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看不出任何受辱的愤慨,这让岳兰依有些扫兴。看着她一言不发的指手画脚,岳兰依相当不耐烦的指着水清道:“你替她说!”
“娘娘说……”水清有些害怕的往易璇灵身后靠了靠才道:“娘娘说奴婢有样学样,看着侧妃娘娘你这般知礼的对待太子妃,奴婢也就如此知礼的对待您了。”
“住口,你一个贱婢是可以和本侧妃相提并论的吗?”岳兰依说着又要上前扇水清的耳光。眼下她还不能明目张胆的往易璇灵的脸上扇,但这口气她早晚会还回来的。
“你……”岳兰依的手被易璇灵稳稳的接住,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身无二两肉的她,眼见易璇灵的手扬了起来,岳兰依不禁慌神道:“你敢……我这是替你教训奴才。”
“娘娘说,她的奴才不劳烦侧妃娘娘您了,幻月可以带回去了吗?”水清一五一十的复述。
“她偷了本宫的玉璜,此等下作之人不配侍候太子妃。”说着。岳兰依一声令下,幻月仅剩的七根手指也开始岌岌可危了。刀落下之时,已经无力叫喊的幻月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刀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的手指,无法动弹。
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幻月的耳旁,剁下她三根手指的匕首瞬间断裂城两半,易璇灵悄悄收回手继续比划了几下。
“娘娘说,幻月是寒灵院的下人,犯下如此大错实属不该。既然玉璜已经找回来了,您也断了她三根手指,是否可以将她还给寒灵院了?”
“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手指就应该剁得一根不留……本宫若是不放人呢?”岳兰依巧笑盼兮的望着易璇灵,那抹笑意里面满满的都是你奈我何的意思。
“娘娘说,太子殿下一向喜欢娘娘您的温柔可人,若是让他知道你如此蛇蝎心肠、咄咄逼人,不知道您昔日的宠爱还能不能回来?”
“你……”岳兰依愤恨的登了易璇灵一眼,她最害怕的莫过于失去司马清的宠爱,现在司马清已经对她颇有微词了,若是这些话再传到他的耳朵里,她可能真的无法翻身了。
带回幻月的时候她已经没了知觉,娇俏的小脸此刻苍白如纸。琦涵率先替她施针止血,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才将她安置在床上好生照看着。
易璇灵呆坐在床前望着眉头紧皱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的幻月,心不由的痛了起来。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的。
“水清,去问问罗统领太子殿下回来了没有?”易璇灵小声吩咐水清。
这些女人的手段太残忍了,不敢直接针对她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但其实她并没做什么威胁到她们的事情,要怪就怪司马清,看来有些事情还不得不和司马清说清楚了。
“罗统领说太子殿下刚刚回来,这会子应该在书房看折子。”
“是吗?”易璇灵苦笑了两声,他倒是心无旁骛的关心国家大事,却任由自己的后院硝烟弥漫。“把这些东西带上。”
水清的脸立马变了色,但小姐的命令又不能不遵,只好掏出手绢将那三根血淋淋的断指包好跟着易璇灵出去了。
东宫的书房之内,姬灵风半跪着通报易璇灵来找太子的事情,司马清好奇的看来姬灵风一眼才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没有,但似乎很紧急。”姬灵风如实的回答。
“让她进来吧。”放下手中的折子,司马清移步到了榻上,见易璇灵疾步走来,没有行礼他也不急着恼怒,只是挥了挥手将水清赶了出去。
“这是什么?”眼光瞄到水清交给易璇灵的手绢,里面似乎包了什么。
“这是请太子殿下亲自过目的东西。”易璇灵将手绢包的好好的交给了司马清。
本以为是什么宝贝,却不想一沾手就觉得不对劲了,湿湿的还带着腥味,火红的颜色艳如血。打开一看,心头一紧。易璇灵的手指都健在,那这些是谁的?值得她亲自过来找他。记忆中除了他找易璇灵,就没见过易璇灵找他且为的不是合作的事情。
“谁的?”
“幻月的。”
“一个奴婢的手指头有什么好看的?”司马清舒了一口气,将手指头包好扔在一旁,“你来找我就为这个?”
“是。”易璇灵有些不满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你后院住的是小绵羊还是大白狼你不清楚吗?这等草菅人命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东宫?”
“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谁让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呢?”早上刚回来就听见馨蘭院那边来人报备了此事,只因为是下人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甚在意,却不想易璇灵竟这样兴师动众,看来他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少的可怜,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手脚不干净?这话你也信?”既然他早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易璇灵也不想和他绕弯子下去:“你不会不明白这件事针对的不是她而是我吧?自从我们合作之后,你对寒灵院的态度改了,有些人才会沉不住气的下手了。如果你还想我们的合作顺利进行,就恢复以前的样子吧,我还不想死在她们的暗箭之下,所以我不会搬回熙宁院的,还是老地方住着舒服。话已至此,你那些女人,你自己搞定吧。”
“站住,这是你一个太子妃该说的话吗?”司马清突然觉得很烦躁,他对她好怎么了?难道这也有错不成?这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