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狂吼一声,气势暴涨,一下甩脱抓住他双手的巨爪,双手持刀一刀击出,顿时将欧阳不孤的尸身全数毁去。
那欧阳不孤尸身原本所在之地忽然出现一道人形黑气,一阵‘吱吱’的刺耳之声传出,那人形黑气裹住落在地上的‘伏魔金刚杵’扭了几扭,便要往地下钻去。
罗喉哪里容得他走,又是一刀便待劈下。忽然他背后一阵‘啪啪啪’之声传来,好似有许多布带断裂之声。
罗喉那一刀眼见将要劈中那黑气,他背后忽然凭空出现两股阴煞之气,一件黑色棒形古怪法宝伸了出来,电光火石间与‘弑神魔刀’对拼了一下,与此同时一件白色棒形法宝一下击在罗喉后脑。罗喉反手一挥,又是一刀劈在那白色法宝上
罗喉喷出一口绿色液体,干瘪的脸上双眼一阵黯然,身形摇晃起来。那口绿色液体正喷在那人形黑影上,都被那人形黑影吸去。
应天定睛看去,罗喉身后站了两个人形,正是那两只黄泉天鬼。此时它们身上的缠身布条已经全部断裂,原来他们并不是身高特别高,只是头上带了一顶差不多有两个头高的古怪帽子而已,脸面之处都是一片黑气,看不清楚。
那裹住‘伏魔金刚杵’的人形黑气又吸了罗喉喷出的绿色液体,好似吃了一帖补药一般,不再逃走乘势裹了上来。
罗喉似是感觉到了极度的危险,奋起全力又是一刀劈出。
那两只黄泉天鬼身形一动已到了罗喉面前,两件棒形法宝交叉成十字一齐架住了罗喉这一刀。
哪知罗喉这一刀乃是他拼尽了全身修为劈出,实已非是人间之力能正面招架,刀还未劈中,刀气已然将那两只黄泉天鬼及那人形黑气身周石块全数击成粉末,地上裂开一道鸿沟自罗喉身前延伸出去,一眼往不到头,也不知延伸了多远。
这一刀虽是集中在那两只黄泉天鬼及那人形黑气上,但外泄的气息带着狂暴的杀伐之气向四面八方扩散,海面上接连不断涌起数十丈高的波峰,那些水族一遇这刀气全都粉身碎骨。
四人身边的石林‘砰砰砰’都化为粉末,静惠真人和‘无欲之魔’已经尽出护身法宝全力守护,圆豆浑身金光猛涨连同‘大日轮盘’护住全身,应天身上‘寂灭袈裟’自动护主,那分出的元神手持除魔剑在头顶紧紧守护。
二人看在眼中,知道刚才罗喉和二人相持之时还未尽全力,否则二人早便招架不住。
‘弑神魔刀’与那两件法宝相交,那两只黄泉天鬼‘吱吱’叫了两声,显是招架不住。那人形黑影又发出两道黑气裹住两只黄泉天鬼便待往罗喉劈出的鸿沟中钻入。
应天与圆豆见那黑影裹了‘伏魔金刚杵’要逃走,‘除魔剑’与‘大日轮盘’一齐出手朝那黑影攻去。
那些黑雾一遇‘除魔剑’与‘大日轮盘’发出的光芒,顿时如同滚水泼雪一般四散消失。那人形黑气似是十分害怕这两件法宝,被光芒一照,顿时黯淡许多。
人形黑气中一阵急促的‘吱吱’声,奋力往鸿沟中钻入,终于在‘除魔剑’与‘大日轮盘’及身之前钻了进去,但临去之时还是被‘弑神魔刀’刀气扫中,留下一阵凄厉的叫声。
这罗喉正处在最弱的时候,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时机。应天与圆豆对望一眼,都是看出了对方的意思。正要发动,忽然两人元神一阵骚动,竟是好似被什么东西影响,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势。
两人心中大惊,元神乃是修道之人的根本,修道本就讲究安神养神,这元神一旦无故受了震荡轻则修为大减,重则走火入魔形神具灭,后果不堪设想。二人不敢轻动,慢调运真元,安养元神。过了一会,元神渐渐安定下来,场中哪里还有罗喉的身影?
二人环顾四周,只见静惠真人及‘无欲之魔’也在盘膝闭目调息,显是刚才元神也受了影响。
应天疑惑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圆豆皱眉道:“我也不知,只是刚才天地之间元气好似出现了一丝混乱,只怕便是你我元神受影响的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力量竟能影响天地元气,实是不可思议!”
二人环顾四周,只见这东海之滨一片狼藉,一眼望去目力所及之处俱是空旷,周围无数巨岩大树都在罗喉刚刚一刀之中化作粉末。海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数水族断肢残体浮在海面,还有许多早已在那一刀之下尸骨无存。
应天道:“刚才黑雾中那道人形黑气到底是何物?竟能控制欧阳不孤身体重创罗喉?那两只黄泉天鬼又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凭那两件古怪法宝竟能抗住罗喉那一刀?”
圆豆道:“小子,你以为我比你多活了几岁便什么都知晓么?只是那道黑气阴煞之气之重匪夷所思,那两只黄泉天鬼脱了束身布带束缚后散发的阴气与那人形黑气一模一样,单是一只都不是你我能抗衡,只怕也都不是这人世间之物。”
应天道:“那人形黑气姑且不论,那两只黄泉天鬼竟有如此法力能力抗罗喉,又怎能受欧阳不孤驱使?”
圆豆道:“这都不是你我所能知晓之事,而今世上多了这许多妖魔鬼怪,修道一脉只怕难以抗衡,难道人间劫数真的无法避免不成?”
两人一阵沉默,心中都是一阵无力之感。
‘无欲之魔’缓缓睁开眼来,望了一眼四周,眼中一阵黯然。她身为魔尊,一向呼风唤雨心高气傲,但今日见了这许多修为高深之人,又受了挫折,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她静立一会,黯淡的目光又重新明亮起来,衣袖一挥,消失不见。
静惠真人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无欲之魔’消失之处,若有所思。她目光一转,对应天二人道:“多谢二位不顾安危全力降魔!”
应天连忙道:“不敢不敢,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心道:“老子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小命,难道我跟罗喉说我不和他打,他便会放过我么?”
圆豆却是站在应天身后,抬头望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静惠真人看了一眼圆豆,对应天道:“今日之事要尽快让天下修道界知晓,这罗喉与那三个妖魔两败俱伤,正是除去他们的最好时机。你便快些回转白云山,将一切告知虚云真人,请他主持大局,我回去安排好观内之事,随后便来!”说罢,望了一眼应天身后的圆豆,身形一闪往东海上而去。
应天见场中除了自己与圆豆二人没有他人,忽然道:“这罗喉和那道人形黑气似乎都是为‘伏魔金刚杵’而来,只怕关键还在这杵上,那人形黑气得了金刚杵也不知要有什么变故!”
圆豆点头道:“只怕崇日寺中流传的传说与我师兄之言都不是空穴来风,刚才那阴煞之气与‘伏魔金刚杵’近日失控时散发之气似乎同出一源,难道其中有什么玄虚不成?”
应天吁了一口气道:“还好,还好,至慧大师说你们崇日寺自有那大智慧之人前来解这因果,我便不用担这份心了!”说罢皮笑肉不笑看着圆豆。
圆豆哪里不知他所指何意,怒道:“什么大智慧之人,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差一点便被那罗喉宰了,便是那黄泉天鬼,随便一只也可轻易将我打得屁滚尿流,靠我定是不成的,看来你们还要另寻那大智慧之人。”
他说完之后想了想又道:“我看我那方丈师侄倒是个合适人选,他与那些妖魔放对,只需念几篇经文,解几段佛法便能点化妖魔,这便叫作以德服人哪;便是有那顽固不化的妖魔,他这几段经念下来少说也得个三天五天的,那些妖魔烦也烦死了,便有那命大不死的,也得抹脖子自尽。小子,以后你被那些妖魔鬼怪追杀便直接去崇日寺找他便是,他要是不肯,我自会帮你打他屁股!”
应天微笑道:“你不用骗我了,你是故意让那些妖魔抢走‘伏魔金刚杵’的,然后好用计一网打尽,定是如此,你骗不了我!”
圆豆茫然道:“我骗你?什么一网打尽,你道打鱼么?”
应天道:“那日你不是说你已经悟通这‘伏魔金刚杵’使用法诀么?呵呵,你还想瞒我?”
圆豆摸着光头,灿灿道:“悟通倒是不假,只是我现今只悟通了如何在那破杵发疯时镇压之法,其他的……一时还在研究中!”
应天闻言顿时一口气吊在胸口喘不过来,过了半晌怒道:“那你这几日还心安理得将我的银子花得如同流水一般?你……”
圆豆尴尬道:“你不要生气嘛,这法诀如今我早已熟记在心,以我的智慧,完全悟通也只是早晚之事。”
应天气道:“那还须多久?”
圆豆扳着手指道:“我悟通那镇压之法用了五十年,算算剩下的,除去喝酒吃肉的时间,再有个一百几十年也便够了,这还是我才能做到,你也听方丈师侄说了,不知道多少人翻书翻了一辈子都没能成功哪!”言下还有些得意。
应天眼前一黑,道:“你……你……”再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