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度让李县令一家暂时搬离县衙后院,约定今夜亥时降妖。接着金罗二人便忙碌起来,罗映雪拿了一个罗盘在府内来回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最后她在一口古井边停了下来,查看了片刻,似乎确定了方位,从袖中抽出七根银针,脚踏奇步,慢慢将那银针插入井边地下,那井边泥土松软,但她每插一根都象是有些吃力,七根银针足足花了一盏茶时间才插好,在井口四周排成个勺子形状,罗映雪长处了一口气,微微有些气喘。那金无度接着从怀中掏出五张符箓围着银针布成个梅花形。
应天心中笑道:“这两人卖象倒好,混饭吃的家伙不比我们少,只是不知怎样才能戳穿他们,让他们在李县令面前出个大大的丑。”他心中盘算着,慢慢踱到井边,那古井四周青苔满布,显是已有了年代,再细看那贴在银针前的符箓,看着看着竟似有几分眼熟,好像和师傅包袱中那本书上记载的几张符箓有些相像。应天心中好笑,暗想道:“莫非天下吃这碗饭的人用的吃饭家伙都差不多?,这下可是大哥碰二哥都凑到一起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那空手点符?看他们那样子多半不会,等会儿一定要露一手吓吓他们!”
此时如有高人在此便会一眼认出金罗二人所布正是当今天下道门第一大派道德宗的‘五方葵水七星镇煞阵’,乃是引动东南西北中五方葵水精华注入北斗七星的杀气之中,是镇煞降妖的至高法门。这阵法本来叫做‘五行七星镇煞阵’,可以同时引动金木水火土五行精华注入北斗七星的杀气之中,威力不可思议,但驱动这个阵法需有极强的功力,道德宗立派以来历代高手辈出,但能驱动这个阵法的只有开派祖师和现在退隐后山参悟天道的虚云真人。后来虚云真人为了能让低辈弟子也能运用此阵,将‘五行七星镇煞阵’改良成‘五方庚金七星镇煞阵’、‘五方乙木七星镇煞阵’、‘五方葵水七星镇煞阵’、‘五方离火七星镇煞阵’、‘五方戊土七星镇煞阵’,可单独调用五行其一的力量,威力虽然不如原来的阵法,但一般弟子也可使用,道德宗能成为道门第一大派,这五个阵法实是功不可没。
应天哪里懂得这些?他心中只是盘算如何算计金罗二人,正自胡思乱想,耳边听到金无度喝道:“小贼,不要乱碰东西,否则有你好看的!”应天当下也不理他,慢慢向偏厅走回去,边走边想到得意处不觉哈哈大笑起来。那金罗二人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忽然哈哈大笑,手舞足蹈,也只当他本来就是个疯子无赖,不去理他。应天回到偏厅,见醉道人仍在呼呼大睡,似乎对外界一切都一无所知,浑不知应天已经把自己一起拉入了“降妖计划”当中。
时间尚早,应天想着想着,不觉也有些疲倦,趴在桌上也呼呼睡去。
应天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柳梢,醉道人想是酒喝多了,便如死了一般,仍在大睡。门前有个食篮,里面有些酒菜,想来是李县令差人送来的,应天随便吃了点便重又踱回那古井所在的后花园。月光如水,映得那后花园如白昼一般,金罗二人正在花园的凉亭中打坐,罗映雪微微睁眼看了他一眼,便又闭上眼睛。
应天四处走走看看,也无甚特别之处,百般无聊,慢慢走到了二人打坐的凉亭,盯着二人看了一会,突然看见金无度背上所背层层包裹之物,心道:“这小贼将此物包得如此紧密,定是什么希罕的东西,说不定是什么特别的“吃饭”家伙,倒是要见识一下,要是好,我也得弄一个,以后“干活”也多点助力。”他边想边悄悄伸左手去摸那包袱。
哪知应天手还没碰到包裹,那包袱竟自动裂开,中间显出一把剑来。那剑一半自动跳出剑鞘,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雪白的剑刃不断跳动,映着月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周边的温度突然骤降。应天大惊之下急忙想缩手溜之大吉,那知剑身竟然隔空传来一股冰冷之气,顺着应天张开的左手往上攻去,眨眼功夫,应天的左手上竟然结了一层寒霜。应天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心中叫苦,但左手好似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怎么也抽不回来。他心中正自焦急,便在此时,应天左手心那圆形胎记忽然涌出一股热流,一时应天寒意大减,那冰冷之气似乎也感应到了热量,一股脑地涌入那圆形胎记中,一冷一热两股能量相碰,一触之下那冰冷之气似是敌不过那热流,便欲逃回剑身,但那热流如棉花一般裹住这道冰冷之气,慢慢将之化成虚无,接着那热流也瞬间倒流回胎记。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也只是眨眼功夫的事,等应天回过神来发现金无度和罗映雪正盯着他看,那长剑也已归鞘,二人似乎不知道他一直伸着手不动想干什么。应天不觉有些心虚,慢慢收回左手,看了一眼那圆形胎记,发现并无异常,刚才的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
金无度对罗映雪道:“师妹,神剑自百年前降服那妖兽后从未自动出鞘报警,今日又再度示警,定是那逃走的畜生就在此地,而且就要出现了!” 罗映雪默默点头,却是看着应天,若有所思。
应天被罗映雪看得心中发毛,但听二人所言似乎又并不认为那神剑出鞘是自己的原因。应天心道:“原来那剑出鞘不是因为我,但难道刚才发生的事是做梦吗?”他心中忽然有些不安,转念想到:“这二人看来有些古怪,只怕所讲之话也不都是假的,那他们说的妖怪?......”
应天正在胡思乱想,忽得发现金罗二人正盯着古井方向,神色凝重。远处传来梆子声,正是亥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