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应天躲在那巨石之后,目睹了神器出世。他本来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得到这神器,但见了那神器之威,那么多正邪两道高手联手都收服不了,知道自己更是无望,心中失落之极。
赤霞真人、无欲天魔等人都已追那神器而去,金无度等人却是还留在峰顶空地上,他知道自己出去便是死路一条,在这石后发了一会呆,便想转身下山离去。
他刚刚转身,头顶一声巨响,巨石上部石屑纷飞,一个长长的黑影当头砸了下来。他连忙转身避开,却是哪里来得及?避开了头却是往他背心砸来。他身上白光忽然大盛,周身竟然缠绕数尊罗汉之相,外围八部天龙,五方揭谛面目清晰,绕着身周不停旋转,耳中隐隐传来梵唱之声。
那黑影一下砸在他背心,耳中梵唱忽然转急,背心与黑影相触之处白光暴涨,隐隐有一颗白色舍利子浮现,挡了这一击。应天感觉背心一痛,巨大的压力透体而入,眼前一片漆黑。丹田中的金色圆球顿时急速旋转起来,发出无数金光都往背心凝聚,终于挡住了这一击。
应天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金色血液,渐渐恢复了视力,心中难受之极,那金色圆球急速鼓动金色气流在他体内运转周天,这才将心中烦闷感压了下去。
应天低头看去,只见一根五尺长的黑色铁棒横在脚边。这黑棒看着有些眼熟,正是那神器出世时‘周天星罗盘’之下,被‘九天缚龙索’缠绕之物。那‘九天缚龙索’化龙飞去,力量奇大,将这黑棒从地下圆盘之中拔了出来,被龙尾一扫,正朝应天这边飞来。也算他倒霉,正巧被砸在背心,平白受了一番痛苦。
应天伸手抓起这黑棒,入手正好一握,重量也不太沉。细细看去,这黑棒也不知何种材质所造,通体漆黑。此时这峰顶阳光极盛,白雪冰川映着阳光耀眼之极,但这黑棒却是没有一点反光。这黑棒一头有点点金色斑点,却正是应天刚刚那口金色鲜血吐在这棒上。
应天心中怒道:“老子真是背到了极点,千里迢迢赶到这里,神器没得到,却是被这垃圾下脚料砸得吐血!”他手中黑棒忽然抖了一下,应天心中泛起奇异的感觉,仿佛这黑棒知道自己看不起它,正对自己表示不愤。
他呆了一下,定了定神,那种奇异感觉立刻消失,他只道自己一时心神恍惚所致,抬手便要把这黑棒扔掉。刚一抬手,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再出现,这次好像这黑棒是个刚刚懂事的孩童,正在祈求自己不要抛弃它。应天心中忽然觉得这黑棒好似自己的孩子一般,顿时产生了疼爱之意。那黑棒似乎也感觉到了,渐渐平静下来。
应天看着手中这根黑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扔掉却又莫名不舍。心中挣扎道:“这黑棒就是大了点,带着也不方便,是个累赘,便扔了算了!”他心中念头刚起,眼中一花,手中一轻,只见那黑棒缩成了五寸长短,便如根发簪一般大小。
这下他也知道这黑棒不是那么简单了,心道:“只怕这神器下脚料也是有些不凡的,既然来了一趟,便带了回去,找个识货的看看,或许也是件宝贝!”主意已定,将这缩小的黑棒当簪子往头上道髻上一插,一手点燃了腾云符,依旧按原路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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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应天下了那天柱之峰,行了几日,已是离了藏边地界。此时正值盛夏之时,天气极是炎热,全不似那峰顶白雪冰山,太阳好像要把大地烤焦一般。
应天正行在一片山区之中,这地方倒也古怪,说是山区,却是没几棵树木,一路都是土石龟裂,就是有几棵耐干之树,也是半死不活,枝叶枯焦。
应天口中焦渴,但一路行来不见半点水源,心中实是烦闷。远远见得这山脚下有个村庄,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行去。
眼看到得那村前,只见村头围了许多村民,前面摆了一张供桌,一个黄袍老道正在剑舞七星。他舞剑片刻,便停下来摇一下铃铛,口中念念有词。
应天走了上去,向一个村民问道:“大哥,贫道赶路口渴,不知可否给碗水喝?”
那村民双眉紧缩,叹了口气道:“这位道长,我们这里从入夏开始,便没有下过一点雨来,庄家都枯死了,山水也都干了,眼见我们自己都要活不下去,哪里有水给你喝啊!”
旁边一个白胡子老头道:“这位施法的真人云游到此,说我们这里有妖怪作祟,故此没有一点水来。他现下便在做法,要降服这妖怪,为民除害啊!”
应天往那做法的道士看去,他本以为这道士定是和自己以前一路货色,骗点无知村民钱财了事,哪知一看之下,到是有些门道。那道士行的法术名唤“青龙定尸法”,在那典玄殿中也有记载,乃是专门用来降服僵尸所用,要使动此法倒也要有些道行。
那道士正好施完了法,见到应天也是一身道装,迎了上来,道:“道兄,贫道乃‘紫虚观’松鹤,此地偏僻,莫非道兄到此也是为了降服那妖而来?”
应天杜撰道:“贫道双龙道人,乃是无名之辈,只会些粗浅法术,降妖是不行的,不知此处出了何种妖孽?”
那松鹤道人道:“贫道‘紫虚观’虽不是什么大派,但捉鬼之术却是在修道界独树一帜,如果贫道所料不错,此地妖孽乃是极为罕见的‘旱魃’!贫道刚才用“青龙定尸法”感应到了它的巢穴,不知道兄可否助贫道一臂之力?”
应天知道旱魃乃僵尸所化,这地方干涸一片,到极有可能真是旱魃所为,自己好歹也有‘金刚除秽符’专除鬼怪僵尸,到是可以帮他一帮,便答应下来。
当下松鹤道人御剑而起,应天见了苦笑一声,燃了张腾云符跟在后面,松鹤道人见他不御剑,却烧了张符,不禁面露奇怪之色,应天也只当没看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落在一个山坳里,这地方阴冷异常,松鹤道人道:“这地方乃绝阴之地,只怕这旱魃便在此处了。”
两人在这山坳里找了许久,月亮渐渐升了上来,应天忽然看见前面一块大石上站着一个人形,这人身材极高,正一动不动对着月亮,好似有一股青气从月亮上投入他口中。应天心中忽然有些疑惑,好似在典玄殿的记载中看到过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松鹤道人轻声道:“这旱魃正在吸收太阴月华之气,我们便趁此机会除了它!”说完不等应天答应,白光一闪,已是御剑斩了过去。
应天心头忽然想到了典玄殿中的记载,一把没有拉住松鹤真人,只得看着那白光杀向那旱魃,心中暗暗叫苦。
那白光往旱魃当头斩去,只听‘叮’的一声,那旱魃一动不动,飞剑却是震开老远。那旱魃忽然停止了吸收月华,一个转身朝向应天二人藏身之地,身形一闪,朝应天二人扑来,速度竟是不比腾云符慢,转眼到了眼前。
应天见这旱魃头部奇长,面上一片惨白,竟是没有眼睛,心中大骇,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心念一动,燃起了一张早就捏在手中的‘金刚除秽符’。一阵火光亮起,一团大火球朝那旱魃烧去,那旱魃被火球击中缓了一缓,张手一拍,便将这火球打散。
便在此时松鹤道人的飞剑已是追了回来,他一把拉起应天朝后退去,那旱魃追在后面,速度越来越快,渐渐与飞剑一般。那旱魃追了一会,一张口,一股青气从嘴里冲出,正击在松鹤道人飞剑之上。这飞剑立时暗了下来,松鹤道人心中一阵烦闷,知道飞剑被那尸气所污,已是拖不动二人,只得停了下来,转身面对旱魃。
那旱魃见二人停下,也停了下来,松鹤道人护在应天身前,用尽全力御动飞剑斩去,那旱魃张开巨掌一把抓住飞剑,扭了几扭扔在地上,那飞剑变得如同麻花一般。松鹤道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见那巨掌又当胸插来,闪避不开,只得闭目等死。
便在此时,他身后一片红光亮起,中间好似升起了一轮红日,耀眼夺目。那旱魃乃至阴之物,这红日之光正是它的克星,顿时浑身冒出青烟,收回巨掌,两张按在头顶,痛苦不堪,停了一下,转身逃去。
原来应天见情势危机,心念一动,泥丸宫中当日易笑天所留的红色圆环忽然冲了出来,化成一轮红日,惊走了旱魃,又回到泥丸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