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澜上前扶起磕头的小菊,看着面前少年的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下流,双眼通红,心里闪过一丝怜悯道“别磕了,你不知道疼吗?”说着看向小厮道“暗无天日的生活过去,光明一定会来临。”
小厮如同木偶一般点头毫无生气木楞的开口“公子,你继续说吧。”
顾云澜看向一旁的盛祁云,盛祁云朝她摇头,纵然真相的出现会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把小心翼翼隐藏的伤疤,再次揭露,无论死者生前犯了多少无可饶恕的罪名,但依然要查明他死亡的真相。
看着众人疑惑的神情,顾云澜神色凝清凉的声音响起“那面铜镜的作用,是为了满足死者变态的心理,在床上,在书桌,在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够让受害者通过铜镜看到他施暴的过程,从而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死者生前在施暴时曾让受害者如狗一般爬在床上,一边施暴,一边教着受害人写字,我手中有一封被扯过的信,上面的字迹歪歪斜斜,很明显是个初学者,信上那褐色的液体来自男人的下身。”
盛祁云闻言一愣,猛地记起顾云澜递给自己帕子,原来她早就知道,想到自己还摸过信,眼里的嫌恶越发明显,回府以后一定要让御医来看看。
“死者的大腿内侧,有浅但得咬痕,因为过于浅,以至于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直到我看到小菊脖上的粉”
看向一旁小菊,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同情心“你只所以脖子上打了很厚的粉,是为了掩盖欢好的痕迹对吗?因为林旭他有断袖之癖。”
一句断袖之癖震的眼前人眼前发晕。
林夫人问道“公子?为敢肯定他是断袖之癖,不一定是男人也会有女人。”
顾云澜只是淡淡摇头,“是,林夫人你告诉在下的,林夫人曾说和死者情深意浓,但林夫人闺房内的陈设,甚至于衣柜里面的服饰,都表示着你们夫妻并不和睦,死者几乎不曾踏入你的院子,因为房间内从里到外只有你一人生活的痕迹。”
“其二,诺达的林府没有一个婢女,就连夫人你身边也没有,起初我并未发现不同,直到我注意到小菊,他是府中唯一当做丫鬟打扮,但是他实际是男子身。”
闻言众人皆露出吃惊的声色,朝着小菊打量而去,“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同,我想让他做丫鬟打扮的边是死者。”
“最后就是死者是如何死的呢?”
“毫无疑问是死者是中毒而亡,那么毒药从何来。又是个人下毒。”
顾云澜指着林夫人,小厮道“凶手就是你们二人。”
“林夫人你很早以前就发现,死者他有断袖之癖,更加喜欢折磨人,后来加上发现三年前家人之死与死者有关,朝给死者下了断肠药。”
“至于你是怎么下毒的,很简单,就是你头上的珠花,林夫人请问你头上的珠花下的珍珠去哪里了?”
林夫人还是一脸淡然的模样,不承认也不否认。
顾云澜走上前看着眼瞎风韵犹存的妇人清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颗珍珠的表面上被你涂了断肠药,鹤顶红花汁液,最后一层涂的砒霜,你丢掉的那颗珍珠现在就在我的手中,你把珍珠交给了小厮也就是小梅,让他在于死者欢好时放入他的口中,而小梅足够了解死者的变态,在床上时故意将珍珠放在耳旁,死者感到耳后突如其来的痛感,伸手摸出珍珠。他不愤怒相反很高兴,因为珍珠对他而言是一件好的物品对吗?”
小梅惨笑,精致的脸色惨白,笑容带着一丝疲惫:“对,珍珠于他是快乐,于我而言却是噩梦的开始。”
“那年母亲重病,我到处寻找事情,但没有人愿意雇佣我,就在这时他出现,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贴身侍卫,雪中送炭如天使一般降临,他出钱为我母亲治病,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好心人,没想到确实噩梦的开端。”
“一次他在我酒中下药我赢后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身后传来他的笑声,他如我一般”
林夫人的眼眶红润起来,泪水说着眼角流下。
小梅望着林夫人上前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别哭了,我已经不难过了。”
朝着众人继续说道“当时我被手脚捆绑着,床上的铜镜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就在我意思清醒的情况下,他掏出怀里的珍珠放在嘴里缠着我走来,就这样在我清醒之下,在铜镜之中,我看见了恶魔的笑容,我的一生开始落入黑暗。”
“后来,我再也没有逃出来,每天都喝着恶心人的汤药朝着他搔首弄姿,我憎恨着自己,我却懦弱不敢死,我放心不下我年迈的母亲,是夫人某一天在窗外看见了我,看见了不耻的一面,她没有嫌弃我,她帮我替换掉恶心人的汤药。”
众人掩面哭泣着,小菊更加嚎啕大哭起来,似下定决心一般走向前“在落远哥之前,那畜生强占了不少人,我被他逼迫着穿女子的服饰做女子的打扮,他说他想在我身上找到与女子温存的感觉,可笑真是可笑,我是男子,我是男子。这就是天启的官员,这就是青远百姓的父母官。”
说罢,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小梅上前轻轻的安慰道“乖,都过去了,别怕。”
.抬头望着顾云澜轻声道“是我一人杀了他,那日我主动引诱他,他很是兴奋,我设计让他看见珍珠,他眼里充满了狂热,一如第一次那般,事后,他死了,我很是高兴,珍珠该丢弃,谁知在途中遗落。”
“杀人偿命,我愿意死,但是我一人之罪。”
顾云澜轻轻摇头沉思了一番:“你一直都不是一个人,林夫人的手指中沾染了鹤顶红花,鹤顶红乃是剧毒,它的花带着清香,这股气息没有七日不会消失,你口中的遗失的珍珠不巧在死者身上,我只所以判断死者那日跟你在一起,因为你走路姿势一瘸一拐,我曾问了与你同住的小厮,他告诉我你的左腿内侧也有红斑”
“至于林夫人指甲上的胭脂在涂抹珍珠时不小心让珍珠沾染上,只需要检查一番便知晓林夫人是否参与杀人。”
林夫人上前含笑朝着小梅和小菊两人道“就这样吧”
“公子,你说的很正确,妾身认罪。”
盛祁云眼神淡淡,他似乎没有感情一般朝着下属吩咐道“把人带回衙门,另外封了林家”
顾云澜兴致淡然“你好像,并不意外。”
“经历的多了,也就渐渐没有同情心”盛祁云浅笑朝着顾云澜道。
“走吧,天色暗下来了”
顾云澜想问后面那枯井里的白骨,但想着盛祁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嗤笑“瞎担心什么,今天这一切怕不是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夜晚的青远镇格外的冷,风渐渐地吹拂起来,从两人身旁溜走。
盛祁云与顾云澜并肩走在巷子里“我说过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案子完成了我便告诉你。”
盛祁云侧身,身体微微朝前,顾云澜感觉耳边传来丝丝暖意刚想说让他别闹,可他接下来话让顾云澜冷在了原地,他说,我知道云澜你回来了。
顾云澜冷眼的看着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冷笑道“什么回来?世子再说什么胡话”
看着眼前的少年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盛祁云只是笑笑,云澜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包括你自己。
似乎不介意眼前人的否认继续道“云澜,你知道吗?顾怀山是顾云澜尸体的仵作”
“你说什么?”顾云澜毫不在意一脸不太明白的看向盛祁云。
夜色里的少年,听闻这句话时,双手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出卖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盛祁云的桃花眼时不时看向眼前的少年,挑眉笑道“顾云澜,我指的是年少闻名京城的玉面将军顾云澜。”
顾云澜看着眼前笑着的男人,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怀念,总觉得这笑容有些诡异,下意识的向后一退拉开一段距离道“世子,说笑了,顾云澜将军岂是在下能够高攀的,同姓已是最大的荣光,至于云澜二字不过是巧合罢了。”
“可能是本世子太过怀念故人了”说罢,朝着顾云澜仍岀一把卷宗。
顾云澜眉头一皱,接住飞过来的卷宗,疑惑道“世子所谓何意?”
“不妨打开来看看?可以的话希望顾先生能够跟随本世子一段时间,毕竟顾公子的能力不在京城仵作之下。”
闻言顾云澜想都没想开口一脸坚定的开口拒绝道“不可能,在下多谢世子好意,在下的愿望依旧是参军。”
心里不由的吐槽起来:开什么玩笑?盛祁云疯了吗?
周围的风渐起,冷意渐浓,幽暗的小道上两位男子随风而立,面对前面的拒绝盛祁云好毫不意外,转身朝着客栈走去,看着眼前离谱的背影,顾云澜陷入了沉思中,他究竟是何意?
“对了,顾公子不如先看了卷宗,在决定要不要跟本世子一道,若愿意,明日午时在青城客栈门前恭候顾公子大驾。”冷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顾云澜的思绪,闻言望去夜色中的背景渐渐消失,看着手中的卷宗,似有千金重一般,眼神中带着些许狠厉朝着客栈走去嘴里喃喃道“盛祁云,你究竟是何意?”
“世子,顾公子明日可会来?”汪淮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手中拿着墨色披风,一脸谨慎的打量着周围。
“她一定会来,事物总能引起好奇心,一旦好奇心起来,想探究的心就不会停下来。”盛祁云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还时不时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汪淮,这面具出现的时间与地点可真巧,只是不知道这么巧,会不会连死亡也是巧合呢?还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