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那黑烟还要收集火、云、影之核,它来到南山险恶山势中的偰僚寨,找上一个重病在床的老头子。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不幸的是这个味道是如此的强烈,我的老朋友。”黑烟飘到了老头子的床前。
“什么人!”老头子屋里还有两人,一个十九二十的女子,一个身着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放声喝住,黑袍人则上前想要驱散黑烟。
老头子艰难爬起身,挥手制止黑袍人:“没事,我迟早也是跟他走了。”
黑烟:“你应该看过了你的结局。”
老头子:“我知道你是为了宝珠而来。活着的事我早已无有在意,只想死后你能带我去见她。”说着老头子向女子摆了摆手。
女子没领会到老头子的意思,迟疑了一会。
老头子:“去把宝珠拿出来。”
女子露出不解的表情,但还是到隔壁间端出了一个宝珠。这个宝珠与念凝的宝珠无异。
女子将宝珠放置好在老头子的床前。老头子坐正了身子,向黑烟伸出手:“以我们的交情,这种事应该不在话下吧?”老头子看着黑烟。
黑烟意外于老头子的爽快,反应一会儿后回答道:“这自然是没问题。”
说着黑烟缠上老头子的手,老头子将手放到宝珠上,黑烟问道:“告诉我我一直在找的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宝珠缓慢浮现出一张同样十九二十的男子的脸。
一旁的女子表露出一脸震惊,黑烟有所察觉,试探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女子回答:“确实认识。”女子的神情又变得冷漠,接着继续说道:“你要杀他,就交给我来杀。”
黑烟大喜:“偰僚族元老的孙女能出手,我自然是再放心不过。明天早上到大堂,给你安排需要的人手。”黑烟说完看向老头子。
老头子对黑烟说道:“明天雁儿出发前,我便跟你走,现在我有话要跟雁儿说,你先回去吧。”
那个女子名叫曦雁,雁儿是她的小名。
黑烟识趣地离开。老头子开始对曦雁说道:“雁儿啊,你以前是绝不参与族里的任务的,为何这次还主动接下这个任务?”
曦雁面无表情地说道:“从前说过什么,其实都可以不算数,不是吗?你说那个宝珠是个诅咒,但你还是会用。”
“哈哈哈,”老头子笑了几声,然后继续说道:“你还是对那个宝珠,有执念。”
曦雁一脸不屑。
老头子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走后,宝珠还是要落到你的手里。所以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些关于宝珠的事情……这个宝珠可以回答你问出的一些问题,它会浮现出问题的答案,只是……”老头子突然感伤起来。
“只是什么?”曦雁想要知道。
“它从来只会‘印证’你那些不好的猜想!雁儿,这就是我所跟你说的诅咒!它看似告诉了你结果,实际上也影响着你的抉择。有些事情在你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时,你已经开始不相信了。雁儿,不要轻易地去使用宝珠,除非……除非无论什么结果,你都无所谓……”
曦雁不说话,在一次重重的呼吸之后,望向窗外。
夜晚,曦雁坐在天台的石凳上,背靠石桌,望着璀璨的星空。
前方的黑袍人转过身来,对曦雁说道:“你不该再去见他。”
曦雁看向黑袍人,陷入了回忆。
四年前,曦雁和宝珠中的男孩第一次相遇。那个男孩叫童,他的父母把他丢下给了亲戚抚养。
这天,童出来给家里捕猎,好不容易捕到一只兔子,却遇到了一只灰熊。童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灰熊撕烂了裤脚,绊倒在地上。
正当灰熊要一口咬下童时,一团火球从侧面将灰熊击飞,救下童的正是曦雁。曦雁走过去蹲下,询问童有没有受伤。
童坐在地上,翻看着自己的裤子,沮丧地说道:“裤子烂了,我怕回去要挨批了。”
曦雁眉头一皱,站起身,朝死掉的灰熊伸出手,这时地上冒出多条铁链将灰熊绑起,其中一条的一端飞到曦雁的手里。
曦雁将铁链递给童:“你把这个带回去,应该就不会挨批了。”
童看到曦雁的这能力,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哇塞!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个可以教我吗?这个对我打猎来说太有用了!”童恳切地望着曦雁。
曦雁开心一笑,然后说道:“这个是我们家族的能力,教不了你。不过我可以教你火术防身,明天。”
童一听,反正都是很厉害的能力,连忙回道:“好啊好啊!”
曦雁看着童慢慢地将灰熊拖回家。
童拖着拖着,又停下来对曦雁说道:“今天谢谢你啊!”
曦雁微微一笑,说道:“赶紧回家吧!路上小心!”说着,朝童挥手告别。挥一会儿后,曦雁放下了手,心里想道:明天他会来吗?
第二天,曦雁早早地到了昨天的位置,眼前的景色很安静。
“噔噔!”童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我来啦!”
曦雁被吓了一大跳,但是故作镇定,“切”的一声从旁边走开。
“嘿嘿。”童乐得在后面跟着。
曦雁一边走着,一边在口袋里掏着什么,掏到后,转身亮给童看,是两个石球。
“这是什么?”童问道。
“打火石。”曦雁回答。
接着,曦雁给童演示怎么去用这个打火石。曦雁将打火石在手上悬浮起来,然后操纵打火石旋转、碰撞,只要有一点火花,就会释放出一团火包围两个打火石,这时只要将五指稍微放平,火焰就会喷向前方。
曦雁告诉童:“你要学的就是:把打火石浮起、让它们碰撞,然后放火。”曦雁把打火石交给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在这里练习,时而嬉戏、打闹。童的学习能力很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不仅将三步都学会了,还将放火玩出了花样。
这天,童在秀着自己的放火技能,突然,他将打火石朝向曦雁。曦雁一愣,童将火焰放出。火焰的速度很慢,从中间散开围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曦雁刚好可以从中间穿过。火焰到达曦雁的周围时,才逐渐灭去。
曦雁对这一幕惊呆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童走向前,抓起她的手,单膝跪地,对她说道:“和我在一起吧!”
曦雁一波还没反应完,又来一波。曦雁看着童,迟疑了很久,手有要抽离的趋势。
曦雁:“你知道偰僚族吗?”
童:“偰僚族?什么偰僚族?”
曦雁:“偰僚族被认为是一个邪族,他们嗜血、杀戮、做尽坏事。而我,也是偰僚族的。”
童站了起来:“你和他们又不一样,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曦雁:“你觉得不一样又能怎样,难道能指望你带我离开偰僚寨啊?”
童:“当然啊!你不指望我还能指望谁?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那个偰僚寨!”
童也许是第一个在知道偰僚族之后,还会接受她的人,曦雁心里全是感动。
童再次单膝跪地:“那我再问一次,和我在一起好吗?”
好,当然好啊,曦雁同意了。童吻向曦雁,这个吻是那么的真切。在这之后他们天天幸福地在一起,直到……
这天,曦雁还是老样子在相同的位置等童,但是当童出现时,曦雁感到满是奇怪,童的身边,还有好几个二十出头的男子。
童差点忘了曦雁。看见曦雁后,童准备喊她,但被旁边的男子制止了。男子说道:“是偰僚族,小心点。”
“可是她……”
童想要说明什么,但被男子打断:“偰僚族的手段有很多,你不会是偰僚族派来引我们入套的吧?”男子严肃地看着童。
童茫然地看着男子,又疑惑地看着曦雁。
曦雁从童的眼里看出了不信任,她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最后跑回了家中。这一晚,她在天台哭了好久。
两年后,童所在的团伙与偰僚族开战,童火烧偰僚寨。
战斗的最后,一个人走到童的侧后方。童将剑指向这个人,随后发现这个人正是曦雁。
曦雁问童:“你会带我离开这里吗?”
童:“我们是不可能和偰僚族的人在一起的。”
曦雁心已死:“那你杀了我吧。”
童说道:“我也不会杀你,你自求多福吧。”
童转身就要离开,曦雁抽泣道:“你不杀我,下次,我就会杀你。”
童回道:“有下次的话,就再说吧。”
童离开,曦雁看着这茫茫的火海,苦笑着流下了眼泪。
曦雁的回忆就到这里。曦雁回到现实中,对黑袍人说道:“这也许是了结的机会,对不起,莫路。”莫路是黑袍人的名字。
第二天早上,老头子平静地离去,黑烟收走了老头子的灵魂。随后黑烟对曦雁说道:“走吧,到大堂去给你安排人手。”
曦雁冷漠地回道:“我不需要人手,你走吧。”
黑烟呆了: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曦雁瞪了黑烟一眼,黑烟只好说道:“不需要就算了,你们爷孙两都这么爱赶人。”说完,黑烟就走了。
曦雁处理了老头子的尸体后,到房间拿出了宝珠。曦雁盯着宝珠想了好一会儿,又将宝珠放了回去。
放好宝珠后,曦雁跟着莫路走出了屋子。这个屋子坐落在山间单独的一个峰,四处是悬崖,屋子四周有铁链围起来的护栏,门前是连向最近山路的唯一一座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