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看我见证。
山海年1880年,南朝覆灭了。
整整盘踞了三百年山海年的南朝,推金山倒玉柱崩塌开来。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南朝的腐败,为官者贪婪狡诈,为将者残暴嗜杀,为君者荒唐无度。
南朝覆灭,攀附在南朝下的小国则化为吸血蚂蟥,纷纷朝这块巨大且臃肿的尸体吸血。
时间一晃,十年时间一瞬即逝。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新一代人忘记那个鼎盛的南朝,现在又有韩国,赢国,天国这三国形成三足鼎立。
韩国,兵多将广,善以谋略著称,在山海关有过数次以弱胜强战绩,在三国实力当中排行第二。
赢国,将士凶猛好战,打法凶狠,兵虽少却个个精,每次战争来临,赢国将士都是流干最后一滴血才肯倒地。三国实力派第三。
天国,他们自称是天的子嗣,以此为国号。
他们拥有最多的兵,却无赢国那般兵将凶狠,他们拥有同样的智者,也无韩国那般善于谋略,可就算是如此,天国的实力在三国当中也是不可撼动的第一。
他们的兵太多太多。
而我们的主角陈止则是赢国的一个小卒子。
目前为止。
陈止当兵不是为了封王拜将,只是为了一口吃食。
山海1890年,距离南朝覆灭十年,整个天下一分为三,那叫一个民不聊生,整整十年时间,时时刻刻都在打仗,厮杀。
为民者苦不堪言。
这个时候的陈止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为了不让自己饿死,陈止只好去选择当兵。
只要当兵,别的不好说,反正是有一口饭吃。
自然,只要你当了兵,你就别想当逃兵!
有些人当兵只是为了一口吃食,他们一辈子都是普普通通土地里长大的老百姓,哪里会打仗?
这些人当了兵不就是为了一口吃食?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人口腹之欲刚刚解决,就想着偷偷逃跑,做个逃兵。
打仗那可是真会死人的!
逃兵啊。
陈止清晰记得,那些被抓回来逃兵下场,真可谓是十分凄惨!
炮烙之刑!
五马分尸!
溺水之刑
剥皮之刑
剔骨之刑
反正就是不让你痛快死去,上了战场的话,幸运的话还可以侥幸活着,不幸的话死也没多大痛苦,当了逃兵可就不一样了。
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止也绝了逃兵的心思。
踏踏实实当他的小卒子。
山海年1891年,战争再次打响。
第一次上战场的陈止茫然无措,多亏了有那老兵照看,陈止才没第一时间稀里糊涂死去。
战争是惨烈的,数万人聚集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哪是哪的人,他们就只认衣服!
不是自己军中的衣服,那就举刀就砍,管他三七二十一,砍了在说。
茫茫人海中,数万人如同蚂蚁彼此纠缠,他们每个人都红了眼睛,浓郁的血腥味随处可闻,陈止四肢僵硬的挥刀砍下,挥刀砍下。
他的身上沾满的血液,有敌人的也有他的。
真正的战场上,小卒子哪有那么多的动作可言?
不过都是简单劈砍二字罢了。
陈止运气不错,身边几个人都是老兵,他们的动作干脆利索,几乎三五刀下去就能带走一条人命,而陈止则是趁机补漏。
找到那些没死掉的人,上去就是一刀。
就是这样陈止也不可避免身上挨了两刀,幸好是在背后,伤口不大,第一次受了伤的陈止痛的龇牙咧嘴,大声嚎叫。
以前他哪里遭过这种罪,背上的伤痛的他大声怒吼,手中长刀拼命朝敌军砍去,瘦弱的身躯竟在此刻爆出出一股巨力,将敌军手中刀当场砍断。
陈止顾不得背后伤势,急忙递上一脚踢了过去,随机大吼一声,强行压住疼痛,长刀直插敌人心脏。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亲手不借外力下,陈止面对面第一次杀死敌军,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在杀死敌军后他居然感觉自己疲惫的身子涌出一股暖流。
这股暖流在他身体四肢流淌,让他疲惫不堪的身子强行给他带来一丝劲力。
顾不得多想,陈止摸了一把脸上的污血,拼了命的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如同破风扇,身边老兵看他这般模样龇着牙大笑。
“小子不错啊,是个男人。”
“第一次上战场居然没被吓尿,还敢动刀主动杀人,是个带把的种!”
陈止看了眼老兵,一脸苦笑;“石头叔我哪里不害怕,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现在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刀都快提不动了。”
说完这话,陈止把颤抖的双手给那叫石头叔的老兵看。
老兵瞅了眼陈止双手,咧了咧嘴角;“你个瓜娃子,莫怕。躲我身后边,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当叔的就得照顾一下你。”
陈止也不逞强,瘦弱的身子躲在老兵身后,几个和石头叔一起的老兵围绕在一起厮杀。陈止歇了几气等恢复了些力气,又再次提刀和老兵们站在一起。
战争是残酷的,无情的。
生命在战争中是最廉价的。
当有前人死去,后面的人就前扑后拥再次垫上,人命在这一刻廉价的让人心酸。
不知过了多久,陈止已经变得有些麻木,身上伤口也逐渐多了起来,这些伤口虽不致命但却量多,伤口处流出血液让瘦弱的陈止有些头昏眼花,这是失血过多导致。
要是这场战争在不停止,恐怕轮不到死在别人刀下,陈止自己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石头叔这些老兵身上同样布满各种恐怖刀伤,他们这些老兵却仍有余力战斗。
咚咚咚咚!!!
沉重的擂鼓声响起,这是鸣金收兵。
击鼓之声传遍整个战场,覆盖了数万人厮杀之声,在击鼓声响起刹那,这场战争同时落下了帷幕。
没有人还在击鼓声响起后再厮杀,即便刀子落在敌人脖颈之上。
这是规矩。
三军默认的规矩。
收兵。
三军交战,各自丢下无数尸体,各自回到阵营。
当这座战场上没有了战士的厮杀,只有那一地满目疮痍的尸体还有渗透土地的鲜血。
在这一刻,三国都各自拍出各自后勤兵来打扫这片战场,收拢属于各自的尸体。
他们默默无言。
对他们而言,他们参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吃饱!
管他什么天下一统,天下谁主沉浮和他们这些小人物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陈止被送入了军医处。
他身上有六七道刀伤,只有一道胸口处的比较危险,有些露骨,
其余几道伤处,只要包扎好,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可胸口那处伤疤从胸膛处一直划到肚子,甚至连胸膛处的肋骨都若隐若现,厮杀的时候还不觉得疼痛,现在整个人放松下来,陈止感觉身上的疼痛无处不在,疼的他脸色发白,额头冒汗。
军医对这类伤根本见怪不怪,这种伤在他们眼中都是轻伤,那些肠子都流淌出来的兵号不是少见!当然,活下来的几乎没有。
他们很熟练的给陈止伤口敷药,胸口处伤单纯的敷药根本不管用,要用缝合才行。
这年头缝合伤口很常见,可是却没有麻醉的药剂。
缝合过程中只得靠着自己强撑着完成。
这无疑是痛苦的。
陈止想死!
痛的想死!
陈止在想,当初自己饿死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起码不用像如今这般遭罪。
没有麻药的缝合伤口,真不是人能抗受住的!最起码不是如今十五六岁陈止能抗住的。
他疼的哀嚎,双眼怒张,军医嫌他聒噪直接把他四肢绑在床上,嘴巴上塞进布条,乱动的话会给他增加难度。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没少做。
期间,陈止痛的昏迷又醒,醒了在次昏迷。身上麻衣被汗水打湿,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下来的。
在伤口缝合完后,他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呼喊,只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唉,苦了你这瓜娃子了,年纪轻轻遭了这么多罪。”不知道何时,石头叔来到陈止病床边。
陈止涣散的目光重新聚集,轻轻蠕动嘴唇,低声叫了声石头叔。
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了,所有的力气都在刚刚用完,就连最基本的呼吸,他都感觉到丝丝痛苦。
“莫要再说话,你石头叔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身子,把身子养的壮壮的,你这身子骨跟俺家小鸡崽子似的,真不晓得当官的为啥子要收你进来,瘦不拉几的当什么兵!”
“好好养伤,其他不用不想。”
石头叔过来安慰陈止后匆匆离去。
陈止躺在病床上神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