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个欢乐的夜晚,玩得嗨皮的惹祸精教会秦家哥哥斗地主了。
没有牌不要紧,咱自个儿做啊。
这时候,就是考验秦家哥哥手艺的时候到了。惹祸精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领着一干人等到院子里,指着正生得葱郁的竹子,说了大小,厚薄,让秦家哥哥大显身手。
这其实真挺考手艺的,五十四张牌,一样大小,一样厚薄,并且材料用的是竹子,可见惹祸精折腾起人来不是一般。
只见秦家两兄弟,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刷刷刷刷,剑起刀落,竹屑飞扬。俩黑丫头在一旁跟看猴戏似的,拍手叫好。
有了竹片,画方片梅花红桃黑桃就容易了。那黑桃嘛,画得跟红桃不一样就行了,完全不是大问题。
牌做好了,还得有专人拿牌,一个人根本拿不住。
于是便分成了几个阵营,朵儿小娃肯定是粘住邱寒渡的;秦家哥俩把两个黑丫头瓜分了;至于采华嘛,负责发牌。
规则啥的讲清楚了,啥是双飞,啥是连子,啥是炸弹……好在几个人都聪明绝顶,两把下来,就搞清楚状况了。
从第三把开始,各自都开始算牌。只要出一手,秦俊和邱寒渡基本都能算清楚牌的分布。倒是秦举迟钝,打到最后,也没搞明白那两只鬼之前到底是出过还是没出过。要是没出过,到底在谁的手上。
一晚上下来,秦举便输了一栋房子和一艘船。地点嘛,在大唯国怀远,离堂哥秦三公子家极近。秦俊要船,地契就给邱寒渡了。
秦朵儿笑得直往邱寒渡怀里钻:“败家子二哥,输得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没啦!”唯恐天下不乱:“明儿我们又来,再赢二哥,最好把大哥的钱也赢过来,大哥最最有钱啦!”
邱寒渡忍着笑提醒她:“你好像跟他们是一家的吧?”
秦朵儿摇着脑袋就挨紧过来:“我跟公子是一家的……”
邱寒渡清咳一声:“我是女人……”
朵儿小娃眨了眨眼睛,长睫如翼:“我有说你不是女人吗?你是女人,我也跟你一家的,嘻嘻,公子姐姐……”说着说着,又把脑袋凑了上去,作小鸟依人状。
众人轰笑不止,邱寒渡把地契还给秦举:“还你,你要是因为没房子娶不上媳妇儿,我就罪过大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肯收回来?秦举愿赌服输。
邱寒渡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赌资是哥俩定的,她可半句都没吭声。她也是把印王爷这栋宅子给押上了,只不过嘛,她有把握不输而已。
众人乐呵够了,散场时,朵儿小娃摩拳擦掌地订下了明天的节目安排,她要亲自上阵,帮她家公子姐姐赢她哥哥的东西。
女生外向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朵儿小娃果然是朵奇葩。不过呢,以邱寒渡对她这智商的了解,她不要输得太惨就好了。
“渡云公主……”秦俊叫她。
“我叫邱寒渡。”很是爽快,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作态。
秦俊的脸一红,好在是夜晚,没人看得出来,只是他自己有些火烧火燎。好生羡慕聂印,能娶这般聪慧的女子。
说起来,他对这个女子,也是很有好感的。从第一次见她,那时还只是一身男装打扮,便有着莫名的好感。
当日还在奇怪,怎么对一个陌生男子会特别想与之结交?甚至,人家还冷若冰霜,不理不睬。
再次见到,她已成了渡云公主,竟然是聂印的王妃……他敛了敛情绪,洒脱地说一句:“今夜甚好。”带着弟弟妹妹潇洒离去。
入夜,邱寒渡亲自将窗户关好。
此刻,再难见无赖少年的身影。这里,曾是多么美好的记忆。
不知不觉,她唇线勾成弧状,轻轻上扬。
沐浴过后,倒下。
秋凉如水。
上等丝绸的睡衣,摸起来滑滑的,像极了一层手感超好的皮肤。
荣华富贵,因了这少年,她都有了。
其实,一切并不该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她在这异世界,可以做点什么来维持生计?
少年很有钱,养她一个不算什么负担。可是人家凭什么要养呢?她又是他什么人?
当他花开果熟,娶妻生子后,真正的王妃又如何能容得下,她这个曾经帮着占过位置的女子?
她想起了刚刚赢来的地契,挺好,挺好。她是应该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事业,自己养活自己。唯有如此,方能平复了这颗依然动荡的心。
前世,她是个特工。
她会做的就是偷窃情报。
这一世,她再也不愿重操旧业,哪怕饿死,也不愿。
她能做什么?
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赖少年真的没再出现过。
她承认,心里是有那么些小失落,只是很快就被某种庆幸的情绪代替了。终究,她是理智的人。
也许是喝了酒,特别兴奋,久久难以入睡。一个翻身起床,想起两个黑丫头的手,心头就冒火,火焰燃起得八丈高。
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将散落的头发高高扎成个马尾,翻出那件白衫衣,穿上皮质长裤,挑翘的臀部曲线异常魅惑。配套的皮质外衣一上身,一个冷魅特工的形象就鲜明地展现出来。
再不是那抹幽幽的翠色,这才是真正的邱寒渡。她检查了一下手枪,插在皮带枪套里。军靴已经被她亲自补好,穿起来仍然舒适。
吹熄烛灯,就那么从窗户跳了出去。身姿矫健,姿态曼妙。黑灯瞎火,正好出去干坏事。咳,纠正一下,不是干坏事,是有仇报仇,没仇偷着乐。
瞧,新生活新气象。
邱寒渡这一翻墙出去,才发现即兴报仇这玩意儿,是需要准备的。
比如此刻,黑漆麻乌一大片,鬼知道龙将军的府坻在哪儿啊。
可出都出来了,难道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当然不能,怎么也要搞点利息才能回去。
于是乎,夜半三更,有一个黑影上窜下跳,轻而易举就把有钱人家的东西偷出来,银子分成一份一份,往穷人家里送。
快天亮的时候,一身湿淋淋的邱寒渡回来了。踩着点儿回来的,一如灰姑娘,十二点一过,马车变成南瓜,车夫变成老鼠。
她也是,最近毒素基本都在天亮这个时辰发作。她把握得很准确,心里有种离开少年也活得下去的感觉。当然,必须要吃少年的药才行。
她刚换了衣服往床上一躺,疼痛便排山倒海袭来。可诡异的是,窗户半开,英俊少年聂神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