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前,百合宫的媚功横行无忌,挑起江湖的腥风血雨,直渗透到各国皇宫的争夺中去,导致天下大乱。
后,各国正义之士联手,终将邪功压住,攻破百合宫,将百合宫主月离杀死。树倒猢狲散,百合宫从此瓦解。百合宫的媚功也从此流失。
为避免百合宫的媚功再现世害人,当年那些正义之士,几乎花了十年的时间追杀百合宫人。最后,终于还了天下一个清明。
可近年,失传了的百合宫媚功,竟然又悄悄再现江湖。
……
三天之后的一个早晨,邱寒渡与聂印分开不到两个时辰,仲明便心急火燎地找上门来。
开门的是黑妞,她自然认得明伢是王爷的小厮,心头一喜,便打上了招呼。
此时,明伢哪有空跟她叙旧,更何况,他和她其实没旧可叙。
明伢开门见山要找王妃,这可让黑妞为难了。明伢没空跟她磨叽,撒丫子就往里跑,扯开了嗓门喊:“王妃,王爷有难了!”
邱寒渡躺下还没多久,根本没睡着,正在纠结少年求欢的问题。
这个问题目前已经堂而皇之排上了日程,每日见面,少年必摆上桌面,讨论个一二三,直从憋久了伤身论证到憋久了伤心的理论高度。
邱寒渡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心理防线已经被少年一点一点攻破。
她听到明伢的声音,心里顿感不妙。迅速穿好衣服,开了门,便见明伢满头大汗地在院里转圈儿。
明伢见到邱寒渡,心头一喜:“王爷有难,请王妃跟我走一趟。”
邱寒渡不假思索就跟着明伢上了马车,留得黑妞连连跺脚。
早晨的风很冷,街上的人也很少。马车跑得疯快,一路奔向印王府。
明伢在前面赶马车。邱寒渡坐在马车里,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着,也不知道少年到底遭了什么难,还非得她去救命?
马车却没有停在王府的正门,而是直接驶进了稍远的一个普通屋舍院里。
明伢三两下拴好马车,才带着邱寒渡走进内屋。
内屋很普通,与一般的房舍没有不同。陈设也很简单,桌上有厚厚的灰尘,显是没有人常做打理。
明伢在一个不起眼的桌子下方,按开了机关,刚才还挂着画的墙壁骤然分开,现出一个地道来。明伢做了个手势:“王妃请。”
“叫我邱寒渡吧,”她的脸红了红,知道仲明是少年尊敬的朋友,自然不能在无人时,把人家真当成小厮。那时,她不知道实情,竟然让人家去帮她买棉花糖。
“好!”仲明答应得非常爽快。
邱寒渡顺着地道口,下了石阶。仲明垫后,关好地道口的门。
地道里一片漆黑。“嗤”一声,仲明将手上的火折子点亮,给邱寒渡照明。
“仲明哥哥,聂印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邱寒渡脚底不慢,嘴上也不闲着,终于找着机会问了。
“那傻小子大意了,着了紫罗的道,中了媚功。”仲明答得简明扼要。
邱寒渡心头一沉:“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叫着了紫罗的道?少年跟紫罗上床了?媚功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
脑子里一片迷糊。
不得不说,仲明无比通透:“你放心,他没跟紫罗……”
简而言之就是,紫罗以媚功惑王爷,而今日王爷床上是喝了酒的圆顺儿。
“那既是这样,王爷又怎么会中毒?”邱寒渡还是不明白这一团乱麻到底是怎么搅的。
很快,已经到了。仲明没有时间回答,并且他其实也真回答不清。
地道口的另一端,正是接于王爷起居室里那个内室中。
仲明让她进去之后,就自动从地道原途返回了。
内室里,谈不上奢华,却舒适,宽敞。
超大的木质雕花床,罗帐遮掩。隐约中,邱寒渡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她没有迟疑,倏地将罗帐用手挑开。
目极处,正是熟悉的英俊少年。尽管光线微暗,她仍能准确地认出他来。太熟悉,哪怕是闭着眼,也一样能认得出来。
他几近呓语:“找,找寒渡!”他不知道她已站在床前,只是无意识地喊着“找寒渡”。
他的脸已成乌紫色,汗珠大粒大粒往下滚落。他双目紧闭,手握成拳,显是挣扎得十分痛苦。
她扑上去,握他的手:“喂,你怎么了?”
他倏地睁眼,那眼里全是赤红之色,很是骇人。他的声音却是充满惊喜和依恋的:“我不小心,中了紫罗的媚功……寒渡……寒渡……”
这一刻,她脑袋蒙了。紫罗的媚功?到底什么是媚功?
她看着少年难受又赖皮的样儿,心里疑惑更盛:“你真有事儿?”
少年气得吐血,都这样了,这凉薄的惹祸精还在怀疑他。
他哼得哀哀的:“我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惦记……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邱寒渡被他搅得脑晕,伸手一探上他的额头,哗,烫得吓死人。真不是开玩笑的,这和以前的啥肝脏破裂有本质区别。她急了:“解药呢?赶紧找解药来吃。”
“找了。”少年仍是哀哀的:“解药不相信我中了媚功……”
邱寒渡听得头都大了,与少年的目光一触,发觉他的眸色那般潋滟,赤色的潋滟。
少年是越发的俊俏与邪魅了。
他的衣衫,一层一层湿透,似乎还诡异地冒着热气。
她一咬牙,解了他的腰带。再替他一层一层脱去衣裳……每脱一件,他的神思便恍惚一点……
他却不主动,而是固执等待着某一个吻落下,然后再进行反攻。
而那个吻,却迟迟不落下,急死个人。
他不得不再次哀哀地睁开眼睛,迷乱地看着她:“你以为脱了我的衣衫,再帮我把汗水擦干,就算解毒了?”他无比豪气地交待着:“惹祸精,我要是死了,你别惦记我啊……找个懂得疼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别想我……”
“给我闭嘴!”惹祸精还在笨拙地帮他脱衣裳,不知道古代衣衫设计这么多扣子干什么,烦死。越扯,越紧,越脱不下来。
少年还在交待后事:“我给你留了一笔钱,在你现在睡的那个床的下面……还有你的药,我也准备了好多瓶……”
邱寒渡忍无可忍,一个吻火速落下,不是深情,是为了堵住他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