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晃,时间已过去了六年之久。吴所谓也已经虚七岁了。
“妈,我回来了...”吴所谓蹦蹦跳跳的进了屋,书包随手往炕上一扔。“我出去玩啦!”
那时候上学,没有什么课外班,也没有升学的压力,作业十分钟搞定,其余时间都是在疯玩。
有一次吴所谓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其中一个小朋友藏到柴火垛里,等着别人去找,结果等的时间太长,一不小心睡着了。因为到了饭点,家里人喊着回家吃饭。在十几个人一起努力都没找到的情况下,他被抛弃了。他爸妈找了他好久也没找到,最后是他自己自己回的家,天气太冷,被冻醒了。
那天,整个村子里都是母慈子孝的声音。
当然,经过这件事之后,他整天吹嘘自己捉迷藏厉害,但是却成了大人聚会聊天的谈资。
“等一会!等一会!”周芳华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兜里掏出了钱对吴所谓说道:“你去商店买只烧鸡,再买瓶酒,今天你干爹要来咱家吃饭。”
干爹,王老大。在吴逸民家吃饭的那天晚上,先是被吴逸民夸了一顿,又被灌了一肚子酒,再被吴逸民一说道,王老大稀里糊涂的收了吴所谓当了干儿子。
“好嘞,交给我了。”吴所谓眉开眼笑的接过钱,连蹦带跳的出去了。
物价低廉的年代,有一毛钱的孩子那可是个大款!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讨好你,期待把你说高兴了然后能分他们点零食。而每次帮周芳华买东西,吴所谓都私自留下几毛钱当跑腿费,周芳华每次也只是笑着说他两句,并不会把钱收回去。
商店离得不远,吴所谓又是一路小跑过去的,所以时间用的并不多。将东西放到案板上,刚要偷着跑出去,又被周芳华叫住了
“二狗子,今天先别出去玩了。”母亲随口说道。
“咋又叫我二狗子!不是说好的不叫小名的嘛!”吴所谓一脸的不乐意。
“行行行,听你的,那你说妈妈叫你什么呀?”周芳华微笑的看着他。
“吴所谓呀!”吴所谓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可是你们给我起的名字!”
“你看,你自己都说无所谓了,对不对,二狗子!”周芳华露出狡黠的目光。
“你!!!你耍赖,哼!”吴所谓双手抱肩,将头扭到一边,向母亲表达心里的不满。
“妈妈错了,对不起...好啦,快去田里叫你爸爸回来吃饭!一会你们回来的路上再叫上你干爹,记清楚了吗。吴所谓同学!”
“嗯嗯,记住了,亲爱的妈妈。我先去找爸爸了。”
大人们都说,七八岁的孩子,狗都嫌!
去找吴逸民的这一路上,吴所谓是脚没闲着,手里也没闲着。一会从路边扯两根草放在嘴里,一会弯腰捡起一个石头向远处扔去。后来实在觉得无聊,就捡起一根木棍当做宝剑,路边地里的油菜花可遭了殃。
不过要说村子里用宝剑最厉害的人,非大虎子跟他弟弟二虎子莫属,有一天下午,他们两个人仅仅一个小时,便砍了一亩地的油菜花,不过从那次之后,他们很久都没有跟大家一起玩耍过。
边玩边走,半个多小时后,吴所谓终于到了父亲劳作的田地里。
“爸爸,妈妈让我叫你回家吃饭,还说让你叫上我干爹。”吴所谓完美的传递着母亲交代的话。
“二狗子,二狗子,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吴逸民一脸神秘的说道,丝毫没有察觉到刚才说的话里有没有问题。
不满!很不满!十分不满!极其不满!吴所谓现在还记得,他小的时候问周芳华:“爸爸的小名叫什么呀”周芳华笑着对他说:“你爸的小名叫二狗子”。所以直到现在,吴所谓都没弄明白:“每个人的小名不应该都不一样吗?难道小名也可以送人?还是只能送给自己的儿子?那我是不是要赶快结婚,然后跟媳妇生个孩子...”
吴所谓走到父亲身边,跨立站好,两手叉腰,气呼呼地说道:“叫我干啥,怎么了?”
“快看快看,爸爸给你抓住了一个好玩的东西。”吴逸民一副邀功的样子。
吴所谓低头仔细的瞅了瞅,原来是一条白色的小蛇,全身雪白,没有丝毫的杂色。蛇身纤细,鳞片也不明显。
此刻它正的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吴逸民的魔爪。
“怎么样,要不要带回去养着玩?”吴逸民询问道。
“你说它会不会跟朋友在一起也会受到欺负呀?”吴所谓所问非所答的说到。
“为什么会这么问呀?你在学校被别人欺负了吗?”吴逸民的语气变得异常冰冷。
“没有呀。不过每次做游戏的时候,我总是扮演怪兽,他们扮演大英雄,还有,玩老鹰捉小鸡的时候他们总让我当老鹰。”吴所谓沮丧的说道。
“那你没有跟他们协商吗?轮番玩不好吗?”
“我说过呀,可是大虎子跟二虎子说,我从小就被妖怪附体,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人,我是妖怪。所以我扮演的角色也不能跟他们一样。”
父亲猛站起身,手中的小白蛇受到挤压,疼痛缩成了一团。
“爸爸,你先放开它,你把它弄疼了。”吴所谓紧张的看着父亲手中的小白蛇。
吴逸民回过神,松开手掌摸了摸小蛇的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呦。”
它好像听懂了一样,冲着吴逸民吐了吐信子。
“爸爸,我们把它放走吧!”吴所谓乞求道。
“你不想让它变成你的小伙伴吗?”吴逸民觉得纳闷。
孩子的想法,大人可能永远理解不了。
“想呀,可是它也有自己的朋友啊,虽然它可能要一直扮演大坏蛋,但是它也会很开心啊。而且它肯定也有疼爱它的父母,就像你和妈妈一样,虽然你们总是叫我二狗子。”吴所谓的一番话直接把吴逸民说愣住了。
“你这孩子...真的只有七岁吗?”吴逸民蹲下身看了他很久,接着把小白蛇放进吴所谓的手中。
“你亲自放它离开吧,希望你以后也能像现在一样善良。”吴逸民语重心长地说着。
“走吧走吧,快点回家找你的爸爸妈妈吧。”吴所谓将右手放在地上,左手摸了摸白蛇的小脑袋,凉凉的,滑滑的。
小白蛇从手中游走,一段距离之后它停了下来,扭过身子看向吴所谓。
“拜拜小白,小白再见。”吴所谓挥着手大声的喊道。小白是吴所谓刚给它起的名字,孩子起名字,就是如此的随意。
见到吴所谓挥手,小白吐了吐信子,头也不回的游走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你妈妈又要骂人了!”将吴所谓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一起向家走去。
吴逸民家中...
“王大哥,孩子今天正好整六岁,也开始上学了,当年跟你说的事你看...”吴逸民的脸有些涨红。
王老大略微思索,想起了当时吴逸民对他的请求,希望自己能教吴所谓一些自保的手段。
当时王老大跟吴逸民说,孩子的身体可能先天有些不足。直到现在,吴所谓的身体除了容易疲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症状!四肢健全,头脑灵光,对了,有些地方还真出了问题!长得没有我爸帅,没有我妈美!
“我先教孩子一套强健体魄的武功吧,虽然从表面上看,黄鼠狼没有对孩子的成长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实际上,孩子的根基被削弱了很多,先天根基不足,练什么也是白费,先补足根基,修炼的事以后再说吧。”
吴逸民很好奇,为什么一谈到让王老大教孩子修炼,他总是推三阻四,并非不情愿,而是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吴逸民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那样会引起王老大的反感。
反正王老大已经答应了先教孩子强身健体,他又是孩子干爹,等孩子根基补足之后,两人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也定会舍不得孩子被黄鼠狼暗算。
“那就多谢王大哥了!我敬你一杯!”没有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事,吴逸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他们两人喝来喝去,不时还“哈”的一声,吴所谓的心里开始不安分起来。
趁着他们不注意,吴所谓端起酒杯想都没想,一下子都倒进嘴里,顺便咽了下去。等反应过来时,眼泪、鼻涕一齐流了出来。
“哈哈,你这小鬼头,还想学大人喝酒!还是先在长几年吧。”王老大看着他哈哈大笑。
“我...我才不小呢!”吴所谓一边斯哈着,一边反驳王老大。“我今天还把小白放在手里跟它一起玩了呢!”
“小白?什么呀?是狗狗的名字吗?”王老大不知道吴所谓说的是什么,下意识的想到是狗的名字。随即自己摇了摇头,一只狗在一个七岁孩童的手心里玩,开什么玩笑。
“小白才不是狗狗,它是一条小白蛇,它的头可凉可滑了,摸起来特别舒服。”吴所谓炫耀的跟王老大说着,像是在报复他刚才说我年龄太小一样。
王老大顿时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孩子,你确定那条蛇是白色的?”王老大神色严肃的向吴所谓确认道。
“对啊,它叫小白,不是白色还能是其他颜色呀,而且它可喜欢这个名字了,叫它的时候它还冲我吐舌头呢。”
“那它现在在哪呢?你没有伤到它吧!”王老大语气急切。
吴逸民察觉到王老大语气不对,问到:“孩子给放了呀?怎么了?”
“呼,那就好那就好。”为了让自已镇定下来,王老大连续喝了几杯酒。“呼,吓死老子了!”。
吴逸民和周芳华疑惑的看着王老大,而吴所谓却觉得很奇怪,为啥王老大要自称老子...
“我一直以为仙家不容易见到,但是跟你们一起生活的这几年,实在是颠覆了我对以往的认知,不仅随随便便就能碰上,还越来越麻烦!”
“就说你们今天见到的那条小白蛇,它既然能听懂人话,说明也修炼过,简单来说它也是位仙家,它的道行或许比不上黄鼠狼,可是人家肯定有背景啊。”王老大放下酒杯说道。
“黄鼠狼的一家子被你老子弄死了,可是小白呢?这些年谁听到过哪里死了条大白蛇?它肯定有个法力无边的爹呀!万幸你们没有伤到它,不然咱们村子都不够他爹塞牙缝的。”
吴逸民沉默不语,好像也确实没啥脸面说话,之前还让王老大给科普了一下仙家,没想到今天又差点把人家给攥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黄鼠狼的事情还没解决,差点又惹上更大的麻烦。
无量个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