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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黄仙至

月亮高悬在半空,黑夜笼罩着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

村子名叫陈家沟,虽以陈家为名,但却没有一户陈姓,不知是什么原因

现在已是子时,可还有一户人家的窗户透出了微微的亮光,有时还伴随着一阵的喧哗。

这户人家姓吴,名叫吴逸民,女人名为周芳华。所谓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今天正是吴家媳妇生子的日子。

“王婆,你不是说孩子下午就能出生的吗,哎呀,你看这都半夜了。”吴逸民焦虑的问道。

“催什么催,催什么催!噢,我是神仙呀,我说几点出生就几点出生?我只是用接生的经验判断的大致时间。”王婆停了下接着说到“更何况你拉屎还没个准点呢,个别说生孩子了,别在这添乱。”

“哎呀,王婆,我错了,错了。我这不是着急吗,第一次当爹,我这心里呀!跟猫爪了一样。”吴逸民赶快向王婆告饶。

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哈哈,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啊,我家老头子比你还急呢。行了,你在这也帮不上忙。而且,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你们男人是不能看的!会容易冲到霉运的!”王婆边说边把父亲推出了门外。

吴逸民出了门,在院子里来回的溜达。

从中午就已经开始烧的水,结果到现在还 没有用上。没办法,只得再次向灶里添上几把柴,又将锅里的水填满。

走着走着,吴逸民忽然跪了下来“老天爷啊,你别再让我婆娘受苦啦,赶快让孩子出生吧。不论男孩女孩,也不管长的俊还是丑,只要母子能平平安安的就行,我给你磕头啦。”说完,吴逸民连磕了几个响头。

话音落下没多久,屋里忽然传出一阵嘈杂声,接着就是周芳华痛苦的叫喊声。

吴逸民连忙站起身跑到门口,顺着门缝努力的向屋里看去,可是又能看到什么呢。

“生了,终于生了,是个男孩。”王婆大声的向屋外的吴逸民报喜,还没等吴逸民高兴,屋里原本嘈乱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下来。就像被集体按了暂停键一样。

“这是咋啦?咋还没动静了,哎呀,我现在能不能进去呀。”

门开了,王婆哆里哆嗦的走了出来。“孩子出生了,母子平安,你媳妇因为今天太过劳累,看见孩子后过于激动,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了。只不过孩子......哎呀,你自己进屋看吧,不过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说了母子平安吗,还能让我有心理准备,啥事情嘛!”吴逸民一边在心里嘀咕,一遍向屋内走去。

“我的亲娘哎。”吴逸民看到襁褓里的孩子,忍不住的喊了一句。“这他娘的是个刚出生的娃娃?”

两眼狭小,两颊无肉,眼睛滴流滴流的转着,嘴巴凸起,脸上黄色的绒毛和五官互相映衬着!这他妈的活生生的一直大黄鼠狼啊。

吴逸民吓了一跳,但是想到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哆哆嗦嗦将孩子抱了起来。“唉,丑点就丑点吧,以后还得靠他为老吴家传宗接代呢。”吴逸民心里嘀咕。想到这,再看看孩子,好像也没那么丑了。

就在吴逸民端详孩子的时候,要命的事来了。这孩子咧开嘴......笑了!

男孩哭恨家财不旺,女孩哭恨爹娘不死,这孩子的笑也不是正常的笑,更像在阴笑!

那声音更是难听的要命!就像嗓子嗓子里卡了痰,又像用铁片划着玻璃,又像是几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拼命地呼吸。听一下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随着那孩子的眼睛不停在屋里看来看去,眼神也渐渐的恶毒起来。

“这孩子眼神怎么这样啊,这哪是个孩子啊能表现出来的!”

“说的就是,而且你听他笑的声,吓死个人啦。”

“这老吴也没做过啥缺德事啊,怎么生的孩子这样啊。”

“可别胡说,他是后面才搬到咱们村子的,谁知道他以前做过啥缺德事。”

屋内帮忙的人小声的议论着。

虽然他们说话声很小,但是屋子面积有限,吴逸民自然能听到。没有理会他们,吴逸民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孩子。

突然,吴逸民身体一抖,两条腿开始颤抖起来。

“二......二姐,你看孩子身上是不是长了一层毛啊”

“孩子出生都有一层绒毛啊,很正常啊,大惊小怪的。”

“不......不是,你......你过来看一下啊!”吴逸民开始有些慌了。

听到吴逸民的话,屋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哎呀!这是咋啦!!!”只见孩子身上的毛发肉眼可见的长了出来。脸上的绒毛慢慢变黑,可身上的绒毛却开始发黄。

“这是妖怪啊,快摔死他,可别让他祸害了咱们。”一个女人的尖叫声传来。“不对,不能摔死他,万一死了之后找咱们麻烦怎么办。让王老大过来,让王老大收了这个妖怪,不然咱们村子都要倒霉。”

说话的女人叫陈盛楠,带着孩子一起生活,据她所说,她的丈夫跟别人跑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

王老大,是从其他地方讨饭来到村子的,因为年纪稍长,名字也只告诉了姓氏,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叫他王老大。

王老大对丧事,婚娶很是擅长,十里八乡的丧嫁是都由他主持。

因为他自己一人漂泊,村里一些好心人便找出一片空地,给他盖了间房子,又匀给了他几亩地,于是他便在村子里安了家。

当然他能捉鬼降妖的事情,不是村民们发现的,而是房子盖好那天他请大家吃饭,醉酒之后说的,不过村里人当时都没当回事。

现在听到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想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道“对对对,老吴你快去找王老大,你老婆孩子我们给你看着。”

“死马当活马医,孩子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去!”

“王老大说不定还能把孩子救回来呢,快去快去!”

吴逸民闻言放下了怀里的孩子,扭头说道:“二姐,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她们母子两个,我很快就回来。”说完抬起头看了刚才满口胡话的陈盛楠又说道:“要是有人在敢乱放屁,我回来之后一定撕了她的嘴。”

王老大家在村子最东面,距离吴逸民家有几些距离。吴逸民一路小跑的往过赶,不过,刚跑到院子大门口便听到几声“吱吱吱”的声音。

“妈的,又闹耗子了,我家孩子如果没事那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我家孩子要是出了事,看我弄死你们这一窝。”心烦的吴逸民边跑边骂道。

“王大哥,王大哥,救命啊!!!”吴逸民边喊边用力拍打着屋门“快醒醒别睡了,我们家孩子好像被什么冲着了,你快帮忙救救孩子啊。”

屋门打开,走出一位中年人,一边系扣子一边说道。“你先说一下发生了什么情况,别着急,慢慢说,说的详细点,我也拿一下家伙。”

陈益民便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把孩子出生到后来所有的变化都跟王老大交代了清楚。

“听你说的情况,孩子可能被什么山精野怪给上身了,没什么大事,你帮我拿上西屋柜子上的箱子,咱们这就走。”

一番收拾,吴逸民和王老大赶了回来。

推开屋门,走进房内。

吴逸民抱起无奈无奈的看向王老大“王大哥,你看。这孩子脸上的绒毛比刚才更严重了。”

王老大看了看没有说话,倒是扭头把屋里寻了一遍。

“呵呵,找人过来啦。”吴逸民一愣,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此时这孩子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刚......刚才是你在说话?”吴逸民脸都快吓绿了。

哪有刚出生就会说话的孩子呀!哪吒吗?还是葫芦娃。

“当然是我呀,不是我还能是别人吗。”吴逸民虽然好奇为什么孩子的嘴闭着,却能发出声音来。但是恐惧却让他把孩子险些扔了出去。

“扔吧扔吧,你怀里这个小东西可是经不住你摔的。嘿嘿嘿,或者你准备为了村子里,来一个大义灭亲?”

吴逸民的手更抖了。屋里几个胆小的女人更是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不过话说回来,刚出生的孩子嘴不动就能说话,谁看到之后又能不害怕呢?就算是哪吒!他也是张嘴说话的!!!。

王老大从吴逸民手中接过孩子,然后说道:“你上身吴家的娃子,肯定是跟他家有什么仇怨,你且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你们化解一番。”

“呵呵,就凭你?”孩子不屑的看了一眼王老大。“仇恨确实有,不过今天我不想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今天我就是为了要这个孩子的命!你最好别拦着我,不然黄家的怒火不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抗的主的。”

“黄家?五大仙家中的黄家?”王老大疑惑的问道。

“呦,看来我们黄家现在还是很出名的嘛!被人喊打喊杀的躲了这么多年,我以为被世人都忘记了。”黄大仙得意的说道。

“东北五大家,狐、黄、白、柳、灰。道上的谁能不知道。”“不过......你们是又要打算出山了吗?”

“出不出山还轮不到你来管,还是刚才的话,今天我只弄死这个小崽子,其他人我一概不动,你最好不要管闲事。”黄大仙发狠的说道。

“今天这事我还真就管了!当年给你们留了栖息之地,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没想到你们又成了气候啊!”说着王老大示意吴逸民把他的箱子打开。

“老吴,从里面取出两张红纸,一张给我,一张在碗里烧成灰后用水和开。”随后又叮嘱:“这事只能老吴自己来,其他人千万不要帮忙。”

吴逸民闻言,赶紧忙弄起来。屋里的其他人心里很害怕黄大仙报复,想借这个机会跑出去,可降妖除魔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于是纷纷挤作一团壮着胆子,离的不是很远,又不是很近的。

一切准备妥当,吴逸民把手中一应物件全交给了王老大。只见王老大解开襁褓,食指和中指并拢,蘸着灰烬化从孩子的额头向下画着什么,写的同时嘴里还念念不断,说的很快,声音又很低,所以没人能听清清楚。

从额头一直写到肚脐,碗里的纸灰水也见了底。仿若是书法写到最后一笔,王老大将食指重重向下一按,一声闷哼,孩子的嘴,不由自主的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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