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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朝云

魔森清泉下,异域魔界,与世隔绝。冥山上,圣火生生不息,悬挂在永夜殿上空,是魔界唯一的“太阳”。

主殿…十尊泰坦般的雕像成半圆围着殿中,十人各手持一柄一般无二的长枪,这是世代魔君的传承魂器,玄冥龙枪。

殿正空中,石龙雕塑巍峨耸立,在龙脊的三节处是魔君的皇座。

黎朝的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一块较好的皮肤了,无数伤痕如尘封的文字烙印在他身上。

他被扔在魔君面前,圣火笼罩永夜殿,像是神明审判着罪人…

“我很佩服你有这般毅力,可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说法。”

一位君王用着聊闲天的话语对着黎朝,这居然让他产生了一丝丝亲切感:“你们到底在信奉些什么?”

魔君的态度有些不屑,他玩动着手中的长枪,缓缓站起身来:“世间不是总传闻我魔界君王曾有通神之人?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事实,你们的所谓守护者其实都知道,只是担心弱小而无用的人们会害怕!”

他脚步轻盈,走下台阶:“世代魔君没有名字,他们出生的时候就注定要为这个世界呕心沥血,我虽也是如此,但我有比他们更大的野心!你们的科技我自认为不如,可在真正的实力面前,那些只不过是弱者的辅助器罢了!”

愤怒的话语徘徊在大殿中,魔君手中玩弄的长枪,朝着黎朝头上飞去…长枪在他侧脖间划开了道一毫米的伤口,却猛的砸在了地上。

血液渗出间,他身后走来一人,手中握着原本属于他的魂器,炽火。

“小夕…”

黎朝的声音几乎沙哑,其中带着一丝遗憾和愧疚。

魔君轻挑眉梢:“你应该知道魔魂是专门挑选下代魔君用的?”

黎朝的眼神中埋藏的怒火显现而出:“你们所谓的神!选了九个人,为君王服务,让他们自相残杀,甚至倾尽一生修为来助你封神!”

他眼神逐渐黯淡,声音低沉了下来:“这其中一位…是我的亲弟弟……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句话倒是吸引了魔君几分注意力:“嗯?那你就…试试看?”

黎夕的瞳孔变得迷艳起来,锋锐的紫光不断向外涌出,视黎朝如仇敌…

长剑抵在黎朝的胸口上,他原本的内伤还未好,嘴角的鲜血滴向剑刃…被分为了两半…他缓缓爬起身子,跪在了那名十七岁的孩子面前。

黎夕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内心在试图抵抗,可这不是他能抵抗的…即使再努力的对抗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手,那柄炙热的剑刃向着黎朝心脏的中心处探去。

大殿的角落处,小小的囚笼中关着一名女子,这一切她尽收眼,无能为力,她说不出话,动不了身,却心如刀割…

炽火剑划开表皮,一层金光瞬间破碎,清晰的白雾将两人笼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剑刃了,它穿过了他的身躯,鲜血顺着剑刃滴落,不一会溢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汹涌如潮水般的星点。

当一个人被自己的血亲用自己的魂器所杀…他的所有…都将给予他。

元魂丹…形成了,足足七阶元魂被活生生地剥离出黎朝的身体,向着黎夕的心头凝聚…

那人温柔地倒在了不属于他的地方,那被温柔以待的人恢复了神智…炽火永远留在了他的左手上,而她无止境的哀声痛哭,似乎一直盘旋在永夜的上空。

朝阳升在正空中,几片云彩不约而同向它聚集,并没有遮挡它的光芒,而是如投影般折射出了一翻景象:

黎夕手刃了自己的亲哥哥…

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了,这是一片朝云,每当一位拥有武神印的强者死后,他生前的十秒就将被展示在众人面前……

“金黄的花瓣落在了泥土里,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一切赋予了一名未成年的小朋友…”

五年前…丞南城…凌文学院…初一<二>班…

“元魂分为几个阶段呀?”

异口同声:“二…十…个!”

“再具体点呢?”

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睛,手中的粉笔折断后,取下小的一段,朝着角落靠窗的桌子掷去。

“铛”

一直望着窗外发呆的黎夕被吓到了,头迅速转向面如土色的老师,并且老实地站了起来,嘴边麻利地说着:“一至十级,一至十阶…”

这名老师听了竟然有些疑惑,因为自己并没有讲过,还接着试探问道:“继续。”

黎夕有些忌惮,但还是顺嘴溜了出来:“每升一级需要一千点元魂,每升一阶则需一万点元魂。”

说到这,老师对他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本以为他是自学的想夸赞几句,可黎夕这昏昏欲睡的样子却勾起了他一丝怒火:“你给我出去站着!才多大就学会上课不听讲?还发呆。”

“哦…”

黎夕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嘟囔着,心里还是不禁抱怨道:“什么嘛…我又没说错,你上的课太无聊还怪我想睡觉了。”

轻推开门,靠在墙上,自言自语了起来:“什么时候下课啊……哥哥在干嘛呢……好无聊…啊……”

校园的东南角有块林地,都是小矮松,听说是专门建起让同学身临其境感受森林用的。

林地中心有块小空地,巴掌大的地方却站了十多个,其中一个带头的喊道:“黎朝,你管什么闲事!”

李阅身子一横,挡在了黎朝面前,他身后陆陆续续跟来十几人,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黎朝并没有太在意:“耍光棍的又来了?”

“你!”

李阅手上即将挥出的拳头被他一把抓住。

“干人事不好非得当狗乱咬人…你这个臭名昭著的校霸当的真是心安理得啊!”

“你找打!”

这话一说出便激怒了李阅,也达到了黎朝的目的,李阅后边的男生一个个张牙舞爪,都是副不正经样子,在黎朝眼里这群人不过是李阅的走狗罢了。

“怎么不去当着全校同学的面欺负人?你们有胆子欺负人没胆子认么?”

说到这,黎朝身后畏畏缩缩躲着的小孩扯了扯他的衣服,担心道:“哥哥你快走吧…他们人太多了…”

黎朝看着这可怜的小家伙,士气反而上来了:“怕你们?”

“太TM侮辱人了,给我上!”

松林里的喧哗,打斗场景全被摄像头拍了下来,这正是下课的期间,值班室的保安终于是注意起了摄像头,纷纷前往“缉拿归案”。

面对教导主任的训斥,几名小混混倒是有些怕了:“你们想干什么?说谁跟谁打的!”

黎朝自如地举起了手。

“没了?你是想告诉我你很威风,一个人打十一个人么?!”

“是。”

本来就在气头上的主任看着各个畏手畏脚的肇事者,再被黎朝这么一刺激更是愤愤不平:“你!”

“嘭…”

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教导主任刚想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素质,可他刚瞟到陈冽明的眼睛,便立马敬畏了起来。

“谁打架?”

黎朝看着陈冽明来了,也是如实地交代了起来:“老师…我。”

这位政教处主任虽然官职不是很大,但仅仅凭借他七阶的实力,学校里就没人敢对他不恭敬。

陈冽明扫视一眼,看着除了黎朝以为个个都是多多少少有点伤的,再次问道:“打赢了?”

“只是…随便玩玩。”

李阅有些质疑地看着他…玩玩?你这是玩么?腿都快折折了!

陈冽明再次问道:“受伤了没?”

黎朝撸起袖子,一块淤青的皮肤出现在眼前。

陈冽明反而奇怪起来,似乎黎朝受伤出乎了他的意料一样:“谁打的?”

“李阅。”

“用魂器打的?”

“是”

“你怎么不用?”

“学校松林,禁止玩火…”

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却弄的气氛异常凝重,陈冽明表情变得轻松起来,走到了李阅面前:“呦,现在知道带着人欺负人啊…什么时候可不得欺负到我头上?”

站在一旁的黎朝差点笑出声,但其他的男生都是被吓地发抖,李阅更是害怕地说不好话:“不敢!不敢啊主任…”

陈冽明看着这群学校的乌合之众,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老钱,其他人你自己处理吧…黎朝我带走了。”

钱主任心尖是几匹野马奔过的难受,还不服气地看着陈冽明离去的背影。

熟悉的一千米大操场…大课间…大部分学生都在这晒太阳,散步,聊天…

陈冽明带着黎朝走来,同学们看见了都不约而同地刻意绕开,只有黎夕一个人冲上前,当着陈冽明的面,投入了黎朝的怀抱。

看着两人依偎的样子,陈冽明心尖有些痒痒,示意他们坐下,开始了每日一个“小常识”的演讲:“咱们的民国的首都内,建着一栋世界联合大厦,每一层代表一个地域,小到民族,大到国家。

而大厦的顶楼,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人…拥有武神印的人。

拥有武神印的人皆是五阶及以上的强者,得到了它等于是多了一条命。”

黎夕听着,眼睛不禁瞪大了起来:“哇哦…不愧是神印哦…”

陈冽明看着发呆的黎朝,毫无悬念地打断了他:“黎朝,你想知道的东西,等你进入顶层后都会知道…你得有这个实力。”

黎朝意味深长地点着头,似乎有很多问题压在心尖一样。

与往常不一样,陈冽明提前把黎夕叫走了,留下了黎朝一人,小声问道:“几级了?”

黎朝身子微曲,颔首道:“在老师的鼎力相助下,初登九级。”

陈冽明拖起黎朝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顷刻间,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我问你,你现在的全校排名是多少?”

“一万八千四百三十六名…”

“知道第一名叫什么,几年级,等级多少吗?”

“近两年全校第一一直是罗祺,高三,等级应该是九级六百。”

话音刚落,陈冽明迅速地说出了一句似乎没有经过思考的话:“明天我要看见第一的位置上是你的名字,有问题吗?”

黎朝满脑子的疑问蹦出…早在初二的时候,陈冽明就命令过他不许在别人面前招摇,甚至不允许参加排名竞争…三年了,几乎没有人知道黎朝多少级,今天却突然变卦了。

“可我只是刚…”

“嗯?”

陈冽明硬是把黎朝到嘴边的话塞了回去,还一副招摇过市的样子离开。

黎朝站在原地,若有所思,若有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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