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苧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看戏。
反正只要结魄灯在她手上,骆瑞生就不敢轻举妄动。
追云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乔苧诗在前头走着,后头阿蔓小声问了伽蓝一句:“我与蔓蔓当真有相似之处?”
伽蓝摇了摇头,“我是没有看出来,不过骆瑞生的想法,谁能猜得透?”
阿蔓飞到乔苧诗身边,戳了戳她的肩膀,“奴婢身上有没有蔓蔓的魂魄啊?”
她还在为自己的生命担忧。
万一骆瑞生听信了如意的话,真要将她的心给剜出来怎么办?
“是不是真的有,问问结魄灯不就知道了?”乔苧诗拿出结魄灯来,往阿蔓身上一照。
她原本以为结魄灯不会有什么反应。
可让她意外的是,结魄灯上居然显示出了另一个人的脸。
伽蓝看着那张脸,惊讶地喊出声来:“蔓蔓!”
乔苧诗觉得不可思议,“你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怎么会与蔓蔓扯上关系?”
“奴婢也不知道。”阿蔓亦是完全想不起自己与蔓蔓能有什么交集。
而伽蓝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将魂魄取出来?”
他才将这问题问出口,乔苧诗就回头瞪了他一眼,“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此事。”
伽蓝觉得奇怪,“为何?那魂魄并非属于她,难道取出来还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不成?”
乔苧诗没有回答,只是一挥衣袖,让阿蔓回到了月窟。
她得先查清楚阿蔓身上为何会有蔓蔓的魂魄,再考虑将这魂魄取出来的事。
伽蓝见她神色不悦,也就没有再多嘴,默默消失了。
乔苧诗到了府衙,发现里头正在审案。
宫寂尘站在一旁,没有半点身为嫌犯的自觉,反而乜斜着那双凤眸,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样子。
“你们说我杀人,说人证物证俱在,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我杀了谁?”
李大人听了他的话,笑了好几声方才回答:“你这人是不是糊涂了?你杀了你的大哥,宫少泽!纵然你毁尸灭迹,也抹不去你的罪行!”
这几日,摄政侯府一直没有任何动静,让他们心头颇为不安。
他们还以为摄政侯会想尽办法将自己这个儿子给救出去。
哪知道,他却是不为所动,在朝堂上的表现也一切如常,丝毫看不出悲伤和紧张。
于是他们便猜测,宫少泽已经被毁尸灭迹了,他们想要用这样的办法,让宫寂尘脱罪。
“毁尸灭迹?这样的事我可做不出来。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见一见我大哥。”宫寂尘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大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让他去见死人,是想杀了他吗?
“你……你居然敢在公堂之上威胁本官!来人,重责***板!”
“威胁?我不过让你见我大哥,这话里哪里有半点威胁?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宫寂尘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几个官差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拦着他。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伸手将他给拦了下来。
“宫寂尘,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如今可是朝廷重犯,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裴文麟手一挥,就想让人将官差摁在地上受罚。
可那几个人哪里是宫寂尘的对手,几下就被他撂倒在地。
“朕原本想来看看,这案子审得如何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放肆!宫寂尘,朕从前确实太过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
门外,穿着一身明黄袍子的人走了进来,冷冷的眼神看向宫寂尘,眸中藏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在场的人呼啦啦跪了一片,连同乔苧诗在内。
她还真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来了。
他是有多想看到宫寂尘死?
“若有罪证,臣定然会认罪。可如今,却只是他们红口白牙一说,再随意拿出几样证据来糊弄人,而他们找来的证人,连话都说不清楚,如何能信任?”
宫寂尘抬眼看着皇上,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上轻蔑地笑了一声,似是在嘲讽他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求饶,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什么证据?”皇上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难道,你要告诉朕,这一切并非是你自愿而为,而是摄政侯让你做的?”
这话,像是在提示他什么。
宫寂尘立刻明白过来。
皇上,是想让他将脏水泼到自己的亲爹身上。
倒是会想。
“我与大哥,皆是爹的亲生骨肉,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也不曾害过我大哥分毫,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到摄政侯府去,将我大哥请来,一问便知。”
宫寂尘的话音才落,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笑他太傻。
居然让皇上去请一个死人过来问话。
皇上原本也想笑,可他的笑意却凝固在了嘴角,他定定地看着宫寂尘,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颤抖,“你的意思是,你大哥……还活着?”
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让人去请不就知道了?”宫寂尘眼中的傲气与摄政侯如出一辙。
“不用请了,已经来了。”门外忽然传来了宫少泽的声音。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脸色红润,嘴角还带着笑意,“让诸位误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误会?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欺君之罪!”裴文麟看到宫少泽出现,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活着。
不过这次,他的脑子还算是转得快,立刻就将这欺君之罪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这样一来,摄政侯府的人可就跟着犯了欺君之罪,都该死。
比之前计划得还要圆满。
摄政侯笑了两声,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不知麟亲王所说的欺君之罪究竟是什么?为何老夫听不太懂?”
“你们摄政侯府的人,联手耍花招,愚弄百姓,欺骗父皇,整这么一出闹剧,说欺君之罪都是轻的!”裴文麟指着他,忿忿不平地说道。
“如果我们这么做当真是为了愚弄百姓,欺骗皇上,那……有何意义?”摄政侯反过来质问他。
裴文麟被他噎住,半晌才说道:“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们为何要这么做。要是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也就罢了,给不出合理的说法,那就不要怪父皇对你们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