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帅大人可否给我一个理由?”乔苧诗的手臂撑得累了,想要换个姿势。
哪知道她一动,宫寂尘也跟着动了一下。
整个人栽在了她身上。
他的头恰好触碰到了她的胸口。
乔苧诗当即想要掐死他。
但这逼仄的环境让她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宫寂尘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让乔苧诗分外窝火。
就这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分明是故意得不能再故意了!
“比起你来,还差得远了。”
乔苧诗正要发怒,就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罢了,就算是扯平了。
谁让她之前“劣迹斑斑”,以至于现在没有办法反驳。
“我发现,你身上也有一抹香气。”宫寂尘突然靠近她,在她白皙的脖颈旁轻轻嗅了一下。
温润的呼气扑在她的肌肤上,痒痒的。
“我擦了脂粉,自然会有香气。”乔苧诗不知他为何会说这般莫名其妙的话。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到马车上,这么长时间不动,很容易会惹来怀疑。
万一一会儿有人将帘子掀开,看到他们两个人这样,怕是要误会大发了。
“督帅大人有什么话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知无不言。”乔苧诗轻轻将他推开,理了理衣裳,在二人中间设置了一道屏障。
“昨日,是不是你暗中帮了我?”宫寂尘问道。
乔苧诗听得一头雾水,“你怕是误会了吧?我昨日可没有帮你做任何事。”
“那是谁救了我?”宫寂尘觉得奇怪。
昨日他在鸡公岭,原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眼看就要被山匪砍伤,忽然一道光闪过,他面前的山匪悉数死于非命。
他还以为,是乔苧诗帮了他。
原来,并不是。
“你该知道,如果是我救了你,肯定会现身让你看到。我可从来不会做不求回报的事,我没那么好心。”乔苧诗还以为他这般匆忙地找到自己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结果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看来他对她还是不够了解,她哪里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
“说得也是。如果是你救了我,怕是巴不得在我面前念叨三天三夜,让我还你这个恩情。既然不是你,那……”宫寂尘本想说放她回去。
但一想到她方才是在讨论婚姻大事,如果放她下去,没准儿她等下就将这事给定下了。
“督帅大人,我要是再不出去,外头的人可要说闲话了。你可以不在意,但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冬琥,走!”
乔苧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宫寂尘一声令下,马车在京城的道路上疾驰起来。
“喂!”
这未免也太不讲武德了吧?
是存心想让人看她的笑话吗?
乔苧诗伸手戳了一下他的眉心,想要将他定住,再去解决冬琥。
但这招数对他似乎已经没有用处了。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可以让他没有办法动弹,怎么现在却失效了?
乔苧诗恨得牙痒痒,“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歹我救过你的命,也答应过你爹要好好照顾你,自然不能就这样看着你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宫寂尘说得一本正经。
乔苧诗却察觉出一丝不对味来,“你什么时候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之前怎么不曾听你提起过?如果你当真答应了他,那你就该比乔府的人更早一步来接我才是。”
这谎话再明显不过了好吗?
他是不是以为只要自己说话没有表情就可以不被人看出来是在说谎啊?
“我们不是在路上遇见了吗?其实那个时候,我正在去接你的路上。因为你在路上遇到了刺客,受了伤,所以我才不敢告诉你此事,怕你会怨我去迟了一步。”宫寂尘依旧说得一本正经。
乔苧诗也懒得拆穿他,“反正我与他成亲也得先择一个良道吉日,督帅大人有的是时间查清他的来历,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请督帅大人就事论事,不要刻意歪曲事实,否则我会认为你是见不得我好。”
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马车已经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周围并不见半个人影,“可以放我走了吧?”
宫寂尘知道,要是不拿出证据来证明那个齐公子并非是良人,她是不会放弃的。
暂且放她回去,等查出了证据再去找她也不迟。
乔苧诗从马车上下来,揉了揉被硌得生疼的手腕,在心里咒骂了宫寂尘两句,才往乔府走去。
她的几声咒骂,全数被宫寂尘听在了耳朵里。
冬琥紧张得背都绷直了,要知道,还不曾有人这样骂过主子,不知主子此刻是什么心情?
“去查,那齐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宫寂尘并没有半点要追究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
“是,属下就这去查。”
冬琥领命,正要离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折返回来,问道:“如果……属下说的是如果,没有能查出什么问题呢?”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宫寂尘沉声说道。
细密的白雪落下,正好挂在他的眼睫上。
他眨了眨眼睛,将白雪抖落。
冬琥觉得,他的目光比雪还冷,赶紧说道:“属下明白了。”
主子这意思不就是……就算没有问题,也要找出点问题来吗?
他还从未见过主子对谁这般上心。
难道说,主子的桃花运终于来了?
另一边,乔苧诗已经回到了乔府。
伽蓝还在那里,但其余人已经散了。
“苧诗,你没事就好。你可知道方才他们和我说,督帅大人因为你爹的事要找你麻烦,我可是被吓得不轻。”
“放心,他之前没有找我麻烦,之后自然也不会。他们可有欺负你?”乔苧诗最怕的是谣言。
要是徐氏和乔雪柔有意抹黑她和宫寂尘,那可就麻烦了。
“好歹我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他们哪里敢欺负我?聘礼我明日就会准备好送过来,再让人挑个良辰吉日,我便可以入赘了。”伽蓝笑着说道。
乔苧诗倒是没想到他这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之前明明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现在是演上瘾了?
“你可要我准备花轿将你抬过来?还有嫁衣,盖头,凤冠霞帔,我都让人为你准备一份,如何?”乔苧诗顿时来了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