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了不算,这告示是大小姐贴的,要招人入赘的也是她。你们得让她出来和我谈。”乞丐斜倚在门上,一张脏兮兮的脸透着一股子痞气。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小姐出来。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想要娶她的人,怕是要高兴坏了。”其中一个丫鬟推了另一个丫鬟一把,自己则去往了乔雪柔的院子。
“香香,本小姐没有听错吧?你说门口来了个乞丐,要娶乔苧诗?”
“千真万确。那乞丐浑身又脏又臭,恶心极了。大小姐肯定想不到,等了这么久,居然只等来了一个乞丐。”
乔雪柔开心不已,立刻往门口走去。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乞丐,果然如香香说的那般,又脏又臭,光是看着就已经令人作呕。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乔苧诗见着那乞丐的脸色。
正想着,乔苧诗就走了过来。
她看到那乞丐,先是惊讶,而后是愤怒,似是想要将人撵走。
“姐姐,容我提醒你一句,再过几个时辰,这赌约可就要失效了。既然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一个愿意娶你的人,不如就嫁了吧?”
乔雪柔笃定她不会嫁给这乞丐,故意激她。
“你……当真愿意入赘乔府?你可知道我如今的身份是最臣之女,不怕被我拖累?”乔苧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缓缓开口。
“我如今这样子你也看到了,能吃饱饭就不容易了,哪里还会考虑那么多。我原本不想来的,心想着,这么好的事肯定会有不少人争,我定然是争不上的。哪知道今天一来,发现一个人也没有,我也就大着胆子来了。”
乞丐说着,还往乔苧诗的面前走了一步。
乔雪柔能看出来,乔苧诗想要后退,但是忍住了。
“别人都不敢做的事,你却敢做,也是勇气可嘉。如果你当真愿意娶我,我……可以嫁给你!”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乔苧诗居然愿意嫁给一个乞丐,就为了能得到兰馥香铺。
这未免也太过于荒唐了。
乔雪柔正要出言阻止,却被徐氏拉到了一旁。
“娘,你拽我做什么?你没有听到她方才说愿意嫁给那乞丐?她若是真的嫁了,我们岂不是要兑现承诺将兰馥香铺给她?”
“谁说她嫁了我们就要兑现承诺?当初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也没有白纸黑字写着,谁能为她作证?她嫁给乞丐,我们反而更有理由将她给撵出去了。这是何等有辱门楣的事,老夫人绝对不会容忍。”
乔福山和徐氏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纵然此时出现的不是这个乞丐,他们也会安排别的人——这京城之最令人胆寒的刽子手给乔苧诗,让她出丑。
这乞丐的出现还为他们省了一笔银子,不用花在那刽子手身上了。
“娘,你和爹一早就想了这么好的主意,为何没有和我说,害得我在这里担心了半天。只要兰馥香铺不会落到她手里就行了。她肯定行不到,她牺牲了这么多,都愿意嫁给乞丐了,却还是拿不到她想要的东西。”
身后,乔苧诗已经和伽蓝商量着去见乔老夫人的事了。
“你可想好了?我只是一个乞丐,无法给你任何东西。”伽蓝的语气蓦地变得正经。
就连乔苧诗也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转变,微微一怔,“我知道你给不了我任何东西,但我能给你不就行了?”
“不知这背后有什么原因?我想你应该不是随随便便想要招人入赘吧?”伽蓝之所以会问这句,是因为他听到了徐氏和乔雪柔说的话。
他知道了那两个人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
乔苧诗明白他的用意,故意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来,“我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招人入赘,但这理由,我着实不好说出口。”
“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如实说不就成了?你若是不说,我这心里没有底,要我如何敢娶你?”伽蓝也知道她不好直说。
但那几个人都算计成这样了,又何必还要顾虑那么多?
“你也知道,前几日,我爹的私生子回到了府上。他一回来,就想要……”
“乔苧诗,休得胡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氏打断了,“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勤澍泼脏水,真是好手段!你想让他们以为你被勤澍欺负了,是因为勤澍想要从你手里抢走三叔留下的家产,你才会招人入赘,真真是可笑至极!
明明是你想要夺走原本属于勤澍的东西!三叔很久以前就想要将勤澍接回来,但勤澍并不愿意。此番也是在我们多次劝说之后才愿意回来,他根本就无心与你争任何东西!可那并不意味着,乔府的家产就该属于你。”
乔苧诗抬眼懒懒地瞥了一下徐氏,“你的意思是说,我爹一早就知道勤澍的存在,但这么多年却一直未能将他给接回来?既然我爹请他都请不回来,你又是如何做到的?既然你能做到,以前为何不见你这么做?”
她的话,将徐氏给问住了,半晌没有回答。
“我爹在奶奶那里可是藏不住话的。如果他当真知道勤澍的存在,那奶奶也必然知道。奶奶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个孙子,她若是知道勤澍的存在,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回到乔府。所以,你的话,根本就站不住脚。”
乔苧诗见她心虚,乘胜追击,将她好不容易编造好的借口全数给堵了回去。
“我这里有你爹留下的亲笔信,他一早就做出决定,将乔府的家产留给勤澍,信中可没有半点提到你。”徐氏眼见着说不过她,也就不再辩驳,拿出了另一个她自认为有力的证据。
乔苧诗想要将那封信从她的手里接过来,但被她给躲开了。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这封信要是到了你手上,肯定会立刻变成碎片,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上面的内容。”徐氏手中拿着的不过是一张白纸。
但有这张白纸就已经足够唬住这些人了。
连展开都不需要。
“不让我看这封信,又如何让我服气?你该不会以为你可以就这样糊弄过去吧?”乔苧诗一眼就看穿了她手里拿的东西。
不过就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白纸,还想用来吓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