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辉回到小屋时,黄云凤正坐在小屋的屋顶上,低头看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智辉问。“郭娜在哪里?”
“她和林忆茹在卧室里,外面比较安全,”她回答,把桃心紧紧地抱在胸前。
“林忆茹是谁?”林智辉从肩上的皮套里掏出枪问道。
“我想她可能已经死了。郭娜开枪打死了她,”黄云凤实事求是地说。
林智辉跑到前廊,跑进小屋,他跑上楼梯后,拔出枪,小心翼翼地走到郭娜的卧室门口。
“郭娜?”他喊道。
“是的,我在这里,”她用单调的声音回答。“我开枪了。”
林智辉走进房间,眼睛谨慎地四处张望,直到他看到保丽娜躺在地板上,躯干周围形成了一滩血迹。他喘息着。
“她拿着刀朝我走来,”郭娜看着窗外说。“她要杀了我。”
林智辉走到林忆茹跟前,将她侧身转动,摸摸她的脖子,看是否有脉搏。
“去拿些毛巾,把那些枕头扔给我,”他指着床说。
郭娜试图从迷糊中恢复过来,几乎没能把枕头给林智辉。她像做梦一样从床上起身,走向浴室,那里放着多余的毛巾。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停下来凝视着。所以这就是杀手的样子,她想。泪水涌上她的眼睛,她把目光移开了。
当她回到卧室时,林智辉正试图用他从床上拉下来的床单止血。她把毛巾递给林智辉,林智辉很快就把它们从她手上拿走了。
郭娜在床上坐了下来,担心她颤抖的膝盖会暴露自己,让她四肢伸开躺在地板上。她的手颤抖着,眼泪快要流到脸颊上了。
两名警官出现在门口,调查情况。林智辉让其中一人给林忆茹的伤口施压,然后他打电话给调度室为林忆茹叫了一辆救护车。
黄云凤从窗户往里看,另一个警官看见了她。他把手放在枪上,但郭娜看见了黄云凤,她正准备冲到窗前。
“没事了,黄云凤,结束了,”她说。“齐龙飞警官,这是我小姨。”
“在我回到房间之前,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你们帮我回去怎么样?我腿麻了。”黄云凤问。
郭娜伸手抓住桃心,把它从窗户外拉了进来。一旦她安全地抱在它的怀里,宽慰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桃心似乎并不介意,把头枕在她的肩膀上。
林智辉和齐龙飞警官小心地把黄云凤拉了回来,让她放心,因为她很安全。
黄云凤和郭娜坐在离林忆茹最远的床上。她们紧紧地坐在一起,黄云凤拍拍郭娜的背,偶尔也摩擦桃心的脸颊。
当林智辉最后和郭娜说话时,他显得更严厉,而不是担心;这使她感觉比以前更糟。
“我需要你的枪,郭娜,”林智辉说。他从她手里接过它,拆开后放在一个证据袋里。他对林忆茹的刀也做了同样的事。
“你要是被抓了怎么办?”黄云凤问,突然为郭娜担心起来。
“在林忆茹开口之前,这是一项正在进行的调查,”林智辉回答,避免与郭娜目光接触。
“你要逮捕郭娜吗?”黄云凤问,她对事态的发展感到不满。
“不,现在不行,但在我让她离开之前,她必须回答一些问题,”林智辉回答。
空气中弥漫着警笛声,起初很微弱,但当其中一辆车驶入车道时,声音更大。郭娜听着门砰地一声关上,空气中充满了男人们的声音。第二声警笛很快从房子旁边传来,朝着开枪的方向驶去。
楼梯上响亮的脚步声使每个人都满怀期待地转向门口。两名医护人员拿着尸体板冲进房间。他们在林忆茹身体上空盘旋,采集生命体征,并通过无线电与当地医院的某个人通话。几分钟后,他们把林忆茹绑在木板上,把她从房间里带走。剩下的只是一股火药金属味和她躺下的血泊。
“你认为她会活下去吗?”郭娜问林智辉。
“不确定。我们得等着看医生怎么说,”他说,然后离开了房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娜,”黄云凤说。“你当时也是别无选择,对吧?”黄云凤说。
郭娜说:“我不知道,那一瞬间我觉得死的人不是林忆茹就是我,她几乎让我感觉到杀气满满。”
“哦,天哪,”黄云凤说。“当医护人员在这里时,你为什么不说些什么?你的手臂在流血!我们需要给你包扎一下,缝几针。”
“我很好,真的,”郭娜说。她的黑色衬衫遮住了伤口,这种情况的震惊使她忘记了自己的受伤。对她来说,一切似乎都是超现实的。就在那时,一阵恶心涌上了她的心头。她迅速把桃心交给黄云凤,然后直奔浴室。
当她出来的时候,林智辉正和黄云凤站在门口。他们惊讶地看到她从浴室里走出来,郭娜脸上泛着淡淡的苍白色。过了一会儿,她跪了下来。林智辉冲到她身边,扶住她,以免她的头撞到地板上。黄云凤走进浴室拿另一条毛巾,把它裹在郭娜的胳膊上。
黄云凤和林智辉帮助郭娜下楼,进入外面的警车。
“我现在就要带她去医院,”林智辉紧张地说。“我以前没注意到伤口。”
黄云凤点点头,回到屋里坐下。留下的两名警官看着林智辉开车扬长而去,然后他们走进了小屋。
“哇,多惊险的一天啊,”一名警官评论道,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黄云凤。
“警官们,我要和桃心一起坐车回家,”她说。
“桃心?”一个人问。
“它是一只最近经历了很多事情的猫,”她说。它在楼上的浴室里。”
几分钟后,黄云凤身上塞满了她仅有的几件物品,焦急地等待着离开小屋的车。
当载着黄云凤和桃心的警车终于驶出车道时,她最后瞥了避难所一眼。她当时就下定决心,再也不想呆在湖边的小屋里了。
“去哪里?”警官问黄云凤。
“我需要让桃心在郭娜家下车,然后你可以让我在我家下车。我要去开我的车,自己开车去医院,”她回答说。
他们在相对安静的情况下继续开车,车灯闪烁着,但为了桃心的缘故,警笛已经响了。警官也心疼这只可怜的小猫已经受够了一个星期的折磨。
第二十六章:审讯
袭击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郭娜从医院偷跑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警察局。她感到焦虑,担心自己可能面临指控。如果这就是结局,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到警察局,她就去了林智辉的办公室,那里很小,整洁得令人难以置信。她曾想象过他在一间堆满文件夹和咖啡渍染成焦黄台历的办公室里工作。取而代之的是,书桌上有一个档案柜子,里面整齐地堆放着文件夹,一个铭牌完美地排列在书桌上,一台电脑放在多线电话旁边。
郭娜敲了敲打开的玻璃门,林智辉抬头看着她。他礼貌地笑了笑,请她坐下。
“你好,郭娜,”他用一种尴尬但亲切的方式开始说。“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将在大厅里安静的地方进行面谈。”他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了找,然后拿起一个小录音机和执法仪,催她出门。然后,他领着她走下走廊,进入了审讯室。
房间里的摄像头使她感到不舒服。她想知道谁可能在另一边看着她。
“我们要把采访录下来,把这当作是一场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的对话,”他一边说一边设置录音机和摄像机。
房间里有点冷,郭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如果一年前有人告诉她,她将因枪杀一名她几乎不认识的妇女而面临警方的调查,她会笑的。今天,情况已不再是笑料。一些进入房间的人在审讯时戴着镣铐,提醒她未来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结局。
林智辉开始问她导致避难所袭击的事件,以及她为什么向袭击者开枪。他搞不懂的是林忆茹是怎么在湖边小屋找到她的。他有理由相信,他的同事们都没有提到这个地点。
“难道你想不出林忆茹会找到你的任何方法吗?”林智辉问。他想只要他使劲审问她,她就会记起一些事。
“不,我不能。老实说,我不会向想杀我的人通风报信的!”郭娜说,感到愤怒。
“你对林忆茹了解多少?”林智辉问。
郭娜回答说:“我几乎不认识她。高中时我和她在同一个班级同一间教室,就是这样。她指责我偷了她的男朋友,但我从来没有偷过任何人的男朋友。她还指责我抢走了她的工作。”
“你和她一起工作吗?”林智辉问。
郭娜回答说:“不完全是。林忆茹不久前是一位美容专家的代表,但我最后听说她辞职了,转而在计算机学院进修后从事计算机编程工作。我结识了她的一些客户。”
审讯持续的时间比郭娜预期的要长,最后她签署了一份声明,概述了导致枪击的事件。
“如果你想到别的事情,不管你认为它多么愚蠢或不重要,给我打个电话,”林智辉用强硬的声音说。
“好吧,”郭娜回答,看着林智辉的眼睛。“有人指控我什么吗?”
“没有,今天没有,”他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后把她带到通往等候区的门前。
她感到困惑,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象过他们之间的异性吸引力。她开始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当她走到等候区时,她没有回头看。审讯让她觉得自己像个罪犯。尽管她没有被控任何罪名,但她给人的印象是,如果林忆茹没有抢救成功,她可能会被控谋杀。
林智辉看着她离开,立刻感到后悔。也许这种相处成是最好的,他想。不幸的是,他感到胸口一阵刺痛,提醒他郭娜对他的意义远不止这些。此刻她成了最熟悉的普通朋友。
林智辉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听录音采访。现在只剩下一件事要做了:问林忆茹。如果她能说话,他就必须弄清楚为什么她下定决心要杀郭娜,为什么一个小老太太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