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苏芸看着在做口算题卡的儿子,和电脑前打着游戏的丈夫,把身后的背包安放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卫生间。每次回到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洗手。她把双手洗得很细致,好像不仅要把白天的污浊洗掉,也要洗掉岁月强加在身上的不可承受之轻。
看一看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向“8”的位置,和分针组合成奇妙的钝角。这个时间段,须得赶紧把药吃了。口服药三种,护士嘱咐她饭后半小时后服用,日三次。看着三种不同的药盒,缓慢地打开了驱白巴布期的包装。这,只是治疗白斑病的一个开始。想起从脸到脚分布不均的白斑,她不知道9年时间“相处”在皮肤之病,需要用多久能够治好。据说,这是医学界的顽疾。有名人得过,有的彻底“洗白”了,也有走在街上看到的黑不黑白不白的。
服药的间歇,她取出了四种不同的外涂药,需要按照顺序,把皮肤上白色的地方涂抹匀称。第一遍的药物涂在皮肤上,瞬间就会升腾出酒精的味道。涂抹的位置不一会儿就被刺激成红色。从额头、眉上、颧骨、嘴唇、耳朵、锁骨、胳臂、垮到腿部,她拿着棉签细致的一一涂抹。刚修完眉的地方,药过处,产生了切肤的灼烧感,酒精亲吻着伤口,伤口却以痛回应。所有的位置都涂抹完毕之后,她拿起了第二遍药物。奶白色的药物,相较于之前那个,温和了很多,与皮肤摩擦之后,很迅速的融合了进去。她恨不得让皮肤乘着药效的东风,快点儿好起来。第三遍的药物是奶油状的,涂上之后,就是皮肤挂上了奶油的感觉。第四遍的药物晶莹剔透,像是某种动物的油脂。等四遍药物全都涂抹完,已经九点多了,她看着还在玩玩具的儿子,催促着赶紧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