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医院病房中。
“思睿哥,师兄他没事吧?”
“死不了!阎王爷都嫌弃他这条命!”陈思睿瞪着病床上的陈金金没好气的骂道。
“喂喂喂,那是阎王爷不敢收我才对!”
陈金金身残志坚,坚决维护形象!
“对了,小师妹,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师父呢?”
河琳眼神躲闪,揪着衣角,别扭开口:“我爹不让我来找你,于是我就偷偷溜出来了,但是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师兄!我不想回去,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河琳小鹿般水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金金…
“嗐,师兄怎么会赶你走,只是这下你行踪暴露了,师父的世敌恐怕已经在来滨海城的路上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先生,门口有一位老者说想见华亭。”
“找你的。”
“谁啊?我们这哪有叫华亭的?”河琳左顾右盼也没发现房间里有第五个人。
“…是我啦,小师妹。”
陈金金挠了挠河琳的头,“让老爷子进来吧。”
话语刚落,门口便走出一位身着唐装的鹤发老者,虽是杵着龙头拐杖,但步伐矫健。
“好久不见啊,老爷子。”
“呵!你还知道有我这个老头子!要不是河老弟把河琳遇刺的消息给我说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已经回滨海城了!”
“老头子我现在可是伤员!经不起骂哟~”
“你!混小子!”华太爷扬起拐杖佯装落下。
“等会,老爷子,你肩头是什么东西?”
陈金金话音未落,华老爷子低眸一看,大惊失色。
子蛊此刻正趴在老爷子的肩头,若不是刚才老爷子抬手佯装要教训他,恐怕是发现不了…
“糟了,风蛊!东蛊门这些个混小子就会使阴招,快,思睿把河琳带走!!”
“老爷子,你也跟着陈思睿一起走,你把那蛊留在这,我来对付他们。趁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子蛊,让我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臭小子,切记不可硬拼!”
“知道了知道了,您就快走吧!”
陈金金说完,便起身。
“将我的纸墨砚台拿来。”
陈金金吩咐下去,便开始摆香案,上香,请神,净身,净手,净口,净笔纸墨砚台。
一系列动作下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去留意着动静,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金金开始冥想打坐,练心,练静互为表里,心静则杂念消除,邪念无以生,恶意无从起,一片空白,清明神灵易近。
“太子爷!来了!”
“呵。”
只见陈金金穿着道袍的大袖一挥,捻起一张黄纸,以手为笔。
“居收五雷将军,电灼光华,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减道伐长生,急急如律令。!”
刹那,陈金金身边的空气瞬间翻涌,好像有无数双鬼手在向外爬!
“去!”
随着陈金金一声令下,私立医院仿佛变了个模样,平静而阴森。
刚踏入医院门口的东蛊门众人,瞬间觉得像坠入冰库,骨子透着一股强烈的寒意。
“大哥,符纸的气息!河琳果然在这!”
“走!”
陈金金感应到走入医院的众人,有一个人的气息十分熟悉。
“原来…叛徒是你啊。”
陈金金又捻起一张黄纸,另一手食指平伸,指尖朝上,其余四指尖微向内弯,以手结印。
陈金金仿佛隔绝了一个空间,近看,他周身都环绕着丝丝缕缕的金光。
从后门出来的一众随从,终于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
“太子爷果真名不虚传,这施起法来可真是生人勿近啊!”
“那可不,当时咱们太子爷可是十五岁就盛名江湖。江湖还有句话形容咱太子爷,华亭结印,百鬼涌潮!”
这时,病房内的陈金金正在施加第三重法印。
“天圆地方,六令九章,今吾下笔,万鬼伏藏。”
陈金金的道袍无风自动,刹那间,私立医院走道内的景象大变。
幽冥阴阳,生灵退散。
走廊内响起了悠长的笙歌,所谓笙歌,百鬼夜行,引迷途者向西去,削其骨为笛,笙歌起。
楼道里明亮的白炽灯撒出了幽幽的绿光,正在上楼的众人见景象大变,不禁向队内的救命草望去。
“飞雀!”
“别慌,小手段而已。”
只见名为飞雀的人,紧接着单手结印画符,嘴里念着咒。
“玉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张张皆神书,敢有不服者,压赴丰都城,急急如律令。”
病房内的陈金金感应到有人与他对法,轻声一笑。
“就如此吗?”
陈金金虚空一划,逼出了几滴手尖血,以血为引,手以天罡决,捻起一符纸,轻吹一下,符纸瞬间自燃。
陈金金紧接着握住悬浮起的笔,使笔尖朝上,将四周运转的金丝灌入笔头,重重地将笔头敲在符纸上。
随着仪式接近尾声,陈金金将鼎炉飘出的炉烟绕上三转,挥出了房间,随即轻念道。
“玉帝有敕,神墨炙炙,形如云雾,上列九星,神墨轻磨,霹雳纠纷,急急如律令。”
飞雀和一众人眼看已经来到了病房门外,却突然感到空中一阵腥甜,一下子便跪地不起,“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被人反噬,除了他…除了他!!不可能,他已经死了啊……”
众人一看保命稻草没了,瞬间慌了神,没有飞雀,他们根本寸步难行!
失去飞雀庇佑的众人,暴露在所有恶鬼的眼下,提着砍头刀的断头鬼、脖子挂着麻绳的吊死鬼……一瞬间,冲向众人,啃食着他们的灵魂,走廊内发出众鬼饱食一顿的“桀桀桀桀”笑声。
突然,门开了。
众鬼立马四散逃开,从病房内踏出的陈金金,看着眼前的惨状,实在没下脚的地方,便停在了门前。
“后悔吗?”
飞雀应声抬头,看见了年少时自己疯狂追赶的人,露出了释然又疯狂的神色。
“是你我就不后悔,只有你能杀我。”
“…为什么要背叛西华?”
“我…我以为你死了!对,那老东西他不配活着,他害死了你!!”
陈金金看着眼前疯狂的男人,不禁想起以前他给自己研墨的时候…那时候多好啊。
只可惜,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