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上官秋玲的真气尚未聚到小腹,印惜的掌已经攻到。
不妙!上官秋玲暗叫不好,略一转念,心头却又笑了,她怎么可能会挨上印惜这一掌。明觉有他师傅印惜为他出头,她上官秋玲难道就没人保护?
果然,一切正如上官秋玲所料,一个掌背飞速般柔和压上了她的小腹,接下印惜迅速刚猛的一掌,将印惜掌力化得干干净净。
“施主何人?”收掌后跃两步,印惜目光上下打量为上官秋玲挡掌之人,年约二十岁的男子,相貌中上,双目无光,不似内力精深之人,却是挡下了他五成内力所发的降龙掌。
“大师未免太狠心了些。”男子由上官秋玲小腹上收回手掌,端立在上官秋玲身边,清了清嗓音后道:“晚辈水宗吴闲,见过少林前辈印惜大师。”
吴子纤不抱拳,不拱手,只嘴上说说,心里几分厌恶印惜突然发难,若非他援救及时,上官秋玲必受重伤。
“吴闲,吴闲。”印惜口中重复两遍,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几日来风头正劲,剑断瀑布前接武当张真十招不退一步,水宗院子里一招制服河南双刀门柳金眉,接着与昆仑秦布伟比剑两百招不分胜负。
“晚辈斗胆恳求大师就此收手,不再纠缠,贵徒之伤实属咎由自取。”略一抱拳,吴子纤不卑不亢说道。
上官秋玲不言不语,楞楞盯着吴子纤,一切随他作主,反正废了明觉双手后心中怒气已然消去大半。
但印惜怎肯罢休,不答吴子纤话,大袖一挥,解去身上大红袈裟,露出里面紧身僧衣,然后双手合十道:“两位一起上吧,贫僧今日势必为弟子讨个公道。”
吴子纤暗暗叫苦,本不想那么快在百武集会上显示自己真实武功,现在对上少林三大神僧之一,藏也藏不住了。
微微摇头,吴子纤向前一步挡在上官秋玲身前,左手一伸,“大师请,晚辈愿只守不攻接下大师十招,十招之内若退一步,便算晚辈输,任凭大师处理,若晚辈侥幸接下大师十招不退一步,那就请大师答应晚辈所求,今日之事就此了结。”
思考再三,吴子纤决定不与印惜真正动手,也算给他面子,不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丑。
可印惜却不承情,一拳飞快轰出,“少说废话,只管还手便是,贫僧若是真的败你手下,今日之事就事罢休。”
话已至此,印惜态度刚硬毫无回旋余地,吴子纤无奈的咧一咧嘴,只得出手接招,施展飞羽掌法迎上印惜伏虎拳法。
与武当破矢剑法、昆仑追魂剑法并称武林五大至上绝技的飞羽掌法,一出手便是气势迫人,排山倒海之力压向印惜。
印惜微微一惊,化拳为掌,以掌接掌,左手千手如来掌舞成一面掌墙护住身体不被吴子纤攻进,右手降龙掌凌厉杀招向吴子纤身上招呼。
千手如来掌,吴子纤曾经领教过一次,与少林达摩院首座印海在五火村较武场比试时,印海使的就是千手如来掌,让吴子纤老虎咬龟无从下手。
时隔快一年,再次碰上千手如来掌,吴子纤再不是以前的吴子纤,飞羽掌法掌掌迅捷,专拍千手如来掌防御死角薄弱之处。
一时间,双方战得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场面精彩纷呈。
两大武林上乘高手过招,各自攻守兼备不露破绽,令擂台边围观的众人大饱眼福。
眼福之余,众人不惊赞叹,少林不愧为武林之首,武功博大精深,印惜更是不辱三大神僧之名,身兼三大少林绝技,融于一体挥洒自如。
年纪轻轻的水宗吴闲也不遑多让,一套从未见过的怪异掌法硬生生扛住了印惜威猛攻势。
擂台上,吴子纤越战越慌,他擅长是剑,飞羽掌只能与印惜战平,取胜却是不能。又不能卖个破绽让印惜赢下,若化掌为指,以指代剑赢了印惜,肯定惊世骇俗,扫了少林武林泰山北斗的颜面,印惜好歹也是三大神僧之一,输给一个无名小辈,脸面肯定不会好笑。
上官秋玲微笑着望向吴子纤,不时扭头看看擂台四周众人,巴不得印惜快点败阵颜面扫地。少林神僧护短,不理擂台规则横加报复,水宗天才吴闲为护师姐水玲珑,战败少林神僧,这样的言语传出去,上官秋玲光是想想都觉高兴。
“住手,印惜。”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山谷,一个黄红相间的人影飞快冲进吴子纤与印惜中间。
身影手持木杖,一杖横扫,登时分开打得难解难分的吴子纤与印惜。
吴子纤只见强力一杖扫来,急忙后跃几步跳出战圈,印惜也是如此。
持杖人影见两人分开,木杖往地面一磕,插进地面寸许,然后双手合十朝吴子纤行一佛家之礼,“吴施主许久不见,武功愈加高超了。”
吴子纤连忙还礼,“印海大师别来无恙。”
消瘦身体,木杖为兵,伏魔杖法难逢敌手,武行榜排名十三,达摩院首座印海劝架。
与少林方丈印顺、戒律院首座印惜并称武林三大神僧的印海,吴子纤去年中秋节在五火村与之打过一场。
被印海一杖扫退的戒律院首座印惜,扭头理都不理印海,转身对身后一个须眉皆发的老和尚行礼,“见过方丈师兄。”
刚刚那一声“住手,印惜”便是出自印海所称的方丈师兄之口。
少林方丈!吴子纤一怔,三大神僧聚首,若是少林执意护短,追究上官秋玲废掉明觉双手之事,他即使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三僧联手。要是之前心脏白色真气没被机玄老祖封住,他倒是不惧,可以一拼三大神僧,现在,有点头疼。
“晚辈见过少林方丈印顺大师。”双手合十朝老和尚方向行一佛礼,吴子纤声微笑堆面。
印顺老和尚微微点头,双眼半眯扫向吴子纤,“吴施主年纪轻轻,武功了得,放眼武林,怕是难逢敌手,未知师承何人?”
被人一赞,吴子纤挠挠头,印顺的问题还真难住了他,师傅是谁?多了去了,爷爷吴博,迷绝仙王袁闲,方晓珊爷爷机玄老祖,谁的名字都不能对外说出。
“吴施主不愿透露,老衲就不追问了,想必是那位前辈高人不愿吴施主道出他的名号。”见吴子纤不回答,印顺老和尚好心递给吴子纤一个台阶。
吴子纤连忙承情顺意踩下,“印顺大师见谅,恩师的确不愿晚辈提起他的名号,晚辈学艺不精,也不敢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这么高的武功还叫学艺不精?擂台边围观众人骇然,那他的师傅是谁?武林里能教出这种弟子的前辈无非三人,武行榜第一位玉萧剑狂岳如,第三位逍遥道人白治,第五位千手刀王马乘风,这三位前辈无门无派,也不开宗立派,更不对外收受弟子,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已有传人。
吴闲虽自称水宗弟子,但上官伯让哪里教得出这样的弟子,不过是靠自己女儿水玲珑美色笼络,才将吴闲变为水宗弟子。
要知道,吴现报名参加百武集会时是以散学吴闲的名义,刚开始单独一人住在山脚住宿区,后来才搬去山腰水宗所住小院,听说还与水玲珑同住一个房间,这一层的关系不言而喻。
众人坚信。
“阿弥陀佛,吴施主就请带上官女施主离开吧,今日之事少林深感抱歉,改日定当亲自登门谢罪。”客套末了,印顺老和尚还得解决当前场面。
吴子纤自然见好就收,“谨慎大师教诲,晚辈这就离开。”
却印惜满心不忿插上一句,“师兄,明觉双手被废难道就此算了。”
“住口。”印顺老和尚沉喝印惜一声,“擂台之上,各安天命,怨不得人。”
印顺偌大的道理压下,印惜再不敢言,默默目送吴子纤与上官秋玲两个背影越走越远。
擂台边围观众人见事情已了,纷纷散去。
没半日,水宗吴闲名号更加响亮,由原本冲击武行榜的第一热门变作挑战武行榜前十八位的第二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