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下官以为我主圣明乃我大威幸事,我等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眼下正该我等各司其职报效祖国之时。”韩成捻着胡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这屋中开始踱步:
“但此时大威朝亦是内忧外患,北方鞑靼今日又犯我边关,来势汹汹,我境百姓不堪其扰,朝不保夕,此为外患也。眼下两河流域连降暴雨,眼看着洪灾之势已成,国库空虚,此为内忧也。宫廷之中,下官听闻今日王将军已有了逼宫之势,此例万不可开啊,不管其背后是王淑妃还是何人。”
“大人实乃聪慧过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萧衍听到了韩成的建议,顿时眼前一亮,也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奏报了,剩下的,自然是明日在朝堂之上的奏本了,大家商讨了一下具体的实行之后,这才结束。
……
与萧衍相比,圣王爷这边可就简单多了,毕竟圣王爷只是在军中颇有势力,而在朝中,仅仅只有吏部尚书周德安和户部侍郎于谦而已,加上圣王爷的儿子,也就是小王子郭全铭,四人围坐在一起,脸上俱是笑意。
“还是依仗先生,本王才得到如此机会。来,请满饮此杯。”圣王爷端着酒杯,对着他的智囊于谦笑呵呵的说道。
“王爷抬爱,谦愧不敢当。”于谦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脸色变得严肃:“不过,臣恐王爷仍旧无法出兵!”
“此为何故?”圣王爷皱着眉头,虽然他不是傻子,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不过有专业人士分析,可以对自己的想法进行验证,然后得到最正确的结论,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所以在商讨的时候,上位者一般都不会先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只会表明自己的目的。
“王爷,微臣认为,今日朝堂之上,乃是皇上与萧党之间的博弈,结果自然明显,估计日后陛下之于朝政,恐怕会更加的有心无力,陛下之所以为之,无疑释放出一个信号。”于谦也是慢慢的分析猜测:
“同意王爷乃是无奈为之,天下乃是郭氏的天下,毋庸置疑,不管谁当皇帝,这天下,必须要由姓郭的说的算,有圣王爷在,有些人别闹的太过分!微臣以为,明日早朝之时,萧党必会提出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挠圣王爷出兵剿匪。”
“哼,这帮佞臣,除了能够祸乱朝政,还有何作用?陛下圣旨都已经下了,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他们难道敢当众忤逆不成?就算是忤逆,也是忤逆皇帝,我们王府可不怕他们。”小王子郭全铭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对于先帝联合众臣夺权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因此对于大臣,对于皇帝的印象并不好。
“小王子血气方刚,勇武无双,谦倍感佩服。”于谦沉吟了一下,然后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慢慢悠悠的说道:“可若是鞑靼犯边了呢?此次剿匪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以先生高见,我等该当如何?”能在朝堂上站着的,哪里有真正的傻子,朝中的情报不是谁家独有的,萧党能够想到,跟他们斗了八年的圣王爷怎么可能想不到?
“回禀王爷,微臣有两策,王爷请自斟酌。其一,去边关抵御鞑靼,之后支持萧党赈灾,王爷手握重兵,一旦获得萧党的支持,定能扭转乾坤,建立一个盛世大威。”于谦饮了一杯酒,看着圣王爷:
“其二,世家之患日重,朝廷国库空虚,饶是如此,赈灾之时,恐亦有贪墨,陛下对于此时,一时有心无力,王爷亦为郭氏族人,每每目及大威百姓苦不堪言,心何不痛也?”
“碰!”圣王爷听了于谦的分析,心里挣扎了很久,随后一拍桌子,下了决定:“当今陛下仁德,但本王眼中却揉不得沙子,看着这些蛀虫坏我大威根基,本王夜不能寐,必于此类蛀虫不共戴天。”
于谦听了圣王爷的话,只得点头称是,心里默默感叹,政治是完美的,奈何人却无完人啊,圣王爷在与先皇争夺皇位的时候,受这些大臣们的伤害太深,再加上其父对于世家的忌惮,竟让圣王爷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无疑让他变得更加艰难。
“哼,这些蛀虫,别让本王子看到,不然见一个杀一个!”小王子到底还是年轻了些,看待问题还是太过于浅薄了。
……
“众爱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郭子兴坐在龙椅上,捶打着自己的腰部,气息有些虚浮,看着眼前的大臣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办法,昨日他去了萧贵妃的宫中,又是安抚,又是恐吓,总算是吧萧贵妃那里给平息了,夜里自然不能无理由的离开,此间滋味就不足外人道了,昨晚铆足了劲,萧贵妃也是慵懒的伺候陛下更衣,也不再闹腾。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经过昨天的商讨之后,在座的大臣们都准备了一夜,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打架了,所以郭子兴的话音刚落,户部侍郎杨廷玉就站了出来,对着郭子兴行了一礼:“陛下,昨日琼州,泉州,惠州,辽州知州奏报,暴雨连降不停,恐耽误不得了,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打算打算,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户部有话说完,有没有章程?”郭子兴有点不耐烦了,看着杨廷玉说道。
“禀陛下,我大威朝对于赈灾,早有章程,奈何如今国库空虚,无法实施!”杨廷玉看到郭子兴一脸的不耐烦,心中大喜,他有一种感觉,之前的那个不问朝政的皇帝,马上就要回来了,萧贵妃果然手段惊人啊。
“启禀陛下,北方秦州战报到了,几日前鞑靼前来劫掠,烧杀秦州百姓,秦州知府孟金喜战死,是否出兵,还请陛下定夺。”杨廷玉刚刚说完,兵部尚书纪衡就站起来,对着郭子兴施了一礼。不过看到郭子兴一脸的不耐烦,立马补充道:
“圣王爷乃我大威朝之栋梁,文韬武略,智勇超群,以往都是鞑子来犯,皆被圣王爷拒之大威之外,可如今圣王爷担任剿匪之重任,恐无力脱身啊。”
“启禀陛下,臣要参羽林军统帅王朔,擅闯御书房,目无王法,为震我大威朝纲。请陛下严查。”兵部尚书纪衡刚说完,刑部尚书徐达立马站起来,对着郭子兴行了一礼,面色凝重。
“行了,一下子给朕说了这么多,成何体统,一件一件来。徐爱卿,你所奏之事朕知道,此时就不予追究了吧,毕竟王将军乃是初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郭子兴皱着眉头,对着徐达笑着说道。
“陛下,此例万不可开啊,若开此例,我大威朝朝廷威严何在啊?!”徐达痛心疾首,转头对着王朔怒斥道:“乱臣贼子!安敢在此安坐?”
“徐达,你放肆!本将纵使千万不对,陛下定罪之前,本将仍旧顶着国舅之名,岂容你再次大呼小叫的在此放肆?我看有失国体的是你吧?”王朔虽没有为官经验,但每日在朝堂也是耳濡目染了一些,但是行伍间的脾性还是展现的淋漓尽致的:
“昨日本官看萧贵妃擅闯御书房,不想让大威朝祖制受损,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若论罪名,无非就是执法过当而已,为思己过,末将愿交出虎符,听候发落。”
“够了。朕已经说了对此事不再追究,两位爱卿在此争吵个不休,意欲为何?”郭子兴猛然拍了一下桌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大声喝问。
“陛下,臣请辞羽林军统领之职,望陛下允准!”王朔对着徐达冷哼了一声:“省得有些人对于王某说三道四!”
“朕说够了!”郭子兴冷着脸看着王朔。
“望陛下允准!”王朔仍旧看着郭子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哼,你王朔敢这么逼朕,真当朕没有办法治你么?好啊,准了!”郭子兴心里乐开了花,不过表面上却是一副愤怒的表情:“既然你这么想撂挑子,那你就好好当你的国舅爷吧。”
朝堂之上皇帝发火的事情自古以来就不少见,圣王爷看着争吵的政党,心中冷笑,没有发表意见,倒是于谦看着几人,心里有了些疑惑,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
“皇叔。”郭子兴喊了一声:“皇叔文武双全,乃是我大威擎天玉柱,不知皇叔对于北方鞑子犯边,是何看法?”
“回禀陛下,鞑子之患,远胜于匪患,臣以为可让安州知州下发文件,着安州官兵清除匪患,哪怕不及,亦能暂时控制匪患,但我边界乃我大威之领土,百姓为我大威百姓,断不能忍受北方鞑子的侵略,臣请命,领军十万,驻守边关!”圣王爷不是傻子,如果他敢说北边鞑子不重要的话,那肯定是受到口诛笔伐。
而且昨日商讨的结果就是这样,他只有做到快去快回,才是良策,至于流程什么的,那还不是上位者说了算的?
“嗯,那就依皇叔,待到皇叔凯旋之日,朕定站在城门上,为皇叔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