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官道上一个马车呼啸而过,扬起层层黄土,仔细一看赶着马车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
“赶了几天的路,怎么还没有到,不是说皇叔他们就在京城附近的县上吗,怎么这几天又开始赶路了?”帘子从里面被掀开,露出一个绑着两个圆髻的小女孩,女孩瘦弱的小脸因为这几天的连日赶路,显得有些苍白。
这个小女孩正是北冥馥儿,她一听说冷泠的消息便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就闹着要去找北冥冽,不相信冷泠真的死了。
杨慕风知道她想要离开京城怕路上出了什么事故,又抽不开身亲自陪她离京,就一直让人小心守着,就是怕北冥馥儿一个人偷偷离开,结果没想到还是让北冥馥儿给偷偷跑了出来。
苏逸见北冥馥儿掀开帘子爬了出来,急忙将马车停住,虽然他在马车中铺了几层被子,又垫了软软的皮毛,可是还是担心她受不住路上的颠簸。
一出了京城,他便后悔了,暗骂自己的冲动,曾经几次想沿原路返回京城,可是看到这张瘦弱的小脸便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只想完成她想去做的事,哪怕路上有再多的危险,自己也尽力去护她周全,这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要去保护的女孩,又怎么会看着她伤心难过。
“公主,前面是个小镇,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应该快追上了,也不差一晚的功夫,不如今天就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起来赶路。”苏逸看了看天色说道。
北冥馥儿想开口回绝,但是看到苏逸风尘仆仆的脸,有些不忍心,改口道“好吧,今晚就先休息一晚。”
自己天天在马车中还好,马车中铺了厚厚的被褥一点也不显得颠簸,累了躺下就直接睡了,可是苏逸就不一样了,为了赶路一直在没日没夜的驾车,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苏逸听到北冥馥儿的话,松了一口气,将北冥馥儿小心的抱进马车中,小丫头这几天累坏了,天天啃着干粮几乎没怎么睡过,他看着就心疼。
“苏逸,谢谢你……”北冥馥儿在苏逸转身的时候突然道。
“公主,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苏逸没有回头,嘴边带着苦涩的笑容,淡淡的回答。
“逸哥哥,你还是向以前那样叫我馥儿吧。”
“属下不敢。”
“你……”北冥馥儿恼怒的瞪着眼睛,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再次相遇,眼前这个背影和她模糊印象之中的小哥哥不一样了。
小的时候那个小哥哥,总是对自己百依百顺,而她也喜欢粘着他,现在也是一样,自己想要的他也总是会为她完成,可是他们之间却像是隔了一层东西,再也没有儿时的亲密。
“这是宫外,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星璨公主偷偷从京城跑出来了吗?”北冥馥儿无奈的开口。
难道是自己对他太凶了吗,她承认自己一开始是故意疏离他的,谁让他一消失就是这么长时间,在点香楼的时候还一副臭屁样,可是后来自己都主动示好了,他还是这一副样子。
“小姐坐好,天色不早了,还要尽快赶路。”苏逸将车帘放下,轻扬马鞭,马车慢慢跑了起来。
“讨厌鬼……”北冥馥儿鼓着腮帮子咬着牙说。
“你说什么,馥儿离开了京城,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来报。”这边北冥冽接到消息时,差点送信的人给杀了。
“公主从知道昭仪娘娘离世的消息,不吃不喝,除了小少爷外任何人都愿意见,所以并没有发现公主偷偷离开了。大人这些日子不在京城,回来以后才发现公主已经离京了,急忙差了奴才来报信。”送信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一路跑死了几匹马,才赶到清水县。
“知不知道公主现在走到哪了?”北冥冽手背在后面,一张纸被握的皱巴巴的。
“公主不能骑马,所以一路上应该是乘马车,行程可能会慢一些,不过估计也就是这两日就能到了。”送信的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大人一知道公主离开京城的消息,就派人去打听,可是却没有消息,但愿这个小祖宗不会出什么事才好,不过小少爷向来谨慎,有他陪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杨府的人虽然对突然冒出来的小少爷有些疑惑,但是府中上下没有一个人不尊敬这个新来的表少爷。
“苏逸在跟着公主?”
“是。”送信的人不知道北冥冽为什么突然问起来自家的小少爷,该不会是要降罪于他吧,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让他不必再管,只安心的做手头上的事便可。”北冥冽想了想说道。
“奴才遵命。”送信的人走出客栈的门,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淋冷的厉害。
“主子,属下这就派人去寻找公主,主子也不必太担心,苏少爷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谨慎小心,公主想必不会有什么事情。”李德听到北冥馥儿偷偷跑出京城也惊了一身的冷汗。
“不必了,也看看苏逸的本事。”他当初能在京城冷天城眼皮子下面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本事绝对做不到,也看看这个从小与馥儿定亲的男孩有没有资格当得了东夌的驸马?
“你去租一套院子,怕是要在这里呆上几天了。”馥儿既然来了,在继续赶路就有些不合适了,不如就在着等上几天。
况且馥儿的腿住客栈也不方便,没想只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小丫头竟然和冷泠的感情如此之深。
想到冷泠,北冥冽的心里不禁有些烦躁,她要如何对馥儿说,难道对她说自己是因为保护若惜,所以才不惜杀了她?
她会怎么看自己这个皇叔,那个女子是她最喜欢的泠姐姐,除了皇兄皇嫂和自己之外,他从来没有见过馥儿如此喜欢过一个人,而自己却误伤她。
他最担心的就是馥儿会想那次一样,再次封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