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隆调人立即赶回京城,让馥儿亲自领兵回去。”北冥冽斩钉截铁的说,清隆是北越境内的一座城池,现在已经属于东夌国了。因为北越的地势,东夌一直处于下风,但是最近却连攻下两座城池,士气正盛,如果清隆调动兵马必然只能改攻为守,但是却是现在唯一的方法。
“让馥儿回去?”杨慕风挑了挑眉。
北冥冽眼中有些犹豫,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是时候把馥儿的身份公开了。”
“你早就料到会有今天的局势了?”杨慕风惊讶之后极快的恢复了平静,他一直对北冥冽当初狠心让北冥馥儿去战场觉得诧异,如今一想才明白过来。
这些年小丫头在战场屡立奇功,在施将军的军中声望很高,她亲自领兵回去才能压得住士兵心中的不满,又掌握了兵权。馥儿是东夌的公主,皇室唯一的血脉,再加上手上的兵权,此时坐镇京城比南宫和冷泠更名正言顺。
馥儿如果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绝对没有这个权利更会让人不服,但是现在的她手上握着军权,任谁也要忌惮三分。
假如他没有猜错的话,必要的时候施将军手中所有的兵权都会移交给馥儿,这应该是他在施将军出征前两个人就已经达成的默契。
亏得自己还曾经想过,施铁犁那老头如果知道东夌唯一的公主在他的军中会是什么反应,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两个人商定之后的结果,连小妹都被他给瞒在鼓里。
杨慕风盯着北冥冽,好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我一直觉得你这家伙就不是人,竟然能够未卜先知,连今天的形势都能预料到?”
北冥冽脸上有些苦涩,“我要是能够未卜先知又何至于面临今天的危急,馥儿的身份应该在四年之后揭开才是……”
“什么意思?”北冥冽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杨慕风听了一个正着,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北冥冽的神情有些慌乱,落入杨慕风的眼中,让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他有些怀疑起来。
“从清隆到京城大军最快也要十日。”远水解不了近渴,只希望南宫那里能够多撑一些日子,东夌和西辰虽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但北越地势辽阔,实际上从这里回京城反倒比清隆更近一些,“三日之后,攻城……”
“北冥冽,你疯了,左右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
北冥冽打断杨慕风的话,神色激动的吼道,“离开时,我问过郭天明,泠儿的预产期就在这个月下旬。”
杨慕风愣愣的看着北冥冽,这个月下旬,作为一个哥哥他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赌不起……
如果不是……就是现在撤兵,放弃西辰,倾其一国又有何妨?
他只要她的平安。
北冥冽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子有些颤抖,他的母后便是因为他和筱竹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
“咳咳……”北冥冽突然觉得心口一疼,脸色一变,用急忙手遮住嘴,看到手上的猩红时,俊逸的脸上布满沧桑。
杨慕风抓住北冥冽想要遮掩的手,想到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冽的身体从服下小妹拿回的解药后,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吐血,见北冥冽准备开口解释,沉声道,“别拿什么有心急忧虑过剩这种理由来打发我。”
御书房,冷泠坐在书桌后,左手边的一摞走着上放着一封被打开的书信,“就按南宫大人刚才说的去做,冷月盈这里我会派人去监视。”
北冥冽走时做了一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决定,让冷泠在他亲征之时代为处理政事,所以冷泠才会出现在御书房。圣旨一下便引起轩然大波,但是被北冥冽压了下去,北冥冽离开之后也有带头挑事的,但冷泠又怎么吃素的,加上她有目共睹的能力,现在已经没有人在搬弄是非了。
其实很多事情,南宫枫一个人就能做的,她一直都很郁闷北冥冽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看北冥冽每天处理一起一点也不费力的事情,为什么到她轮到她就这么吃力了。
傍晚时接到这封大哥传来的密信,和南宫枫一直在这里商议了几个时辰才只有了一些眉目,南宫武庭竟然能在大哥眼皮子下面逃跑,看接下来要面对一场硬仗了。
把手放在自己已经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眼中充满了温柔,再过一段时间,他和冽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想到这里身上又充满了力量,宝宝你出生前,娘亲一定会给你一个平静的京城。
“还有什么事吗?”冷泠见南宫枫还没有离开,出声问道。
南宫枫掩饰住自己眼底的心疼,眼前这个女子已经不是那个喜欢依靠他,瘦弱的小丫头了,这半年来他默默的看着她绽放的光彩,可是依旧是那么让人心疼。
“这是皇上在出征前留下的。”南宫枫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个方扁的金色木盒,严肃的开口,没有熟稔的称呼冽而是叫了皇上。
冷泠奇怪的接过盒子,打开,是一块明黄色的锦布。
她从来都不知道北冥冽离开前还留了东西,当看到里面额内容时,手一松锦布落到桌子上,赫然是一道圣旨,震惊的看着南宫枫。
南宫枫的脸上一点也没有好奇,或者任何的变化,艰难的开口问道,“你已经知道了?”
南宫枫点了点头,“现在最好的时间。”
“你知不知道这道圣旨意味着什么?”冷泠已经从震惊慢慢平静下来,这道圣旨是立太子的圣旨,她腹中的孩子不论男女出生之后都将被立为太子,而她则被封为皇后。
就是用手指头想,也能知道,这道圣旨会带来怎样的惊涛之浪,狐狸怎么会写下这道圣旨?
但这道圣旨无疑会在接下来她所面临的危机中起到巨大的作用,可这也太荒谬了些,东夌从来没有立皇女为太子这个说法,如果她腹中的孩子是一个女孩那便会是东夌第一个女帝。
面对这道如及时雨的圣旨,冷泠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也没有时间让她再去多想?她要好好想想明日早朝,这道圣旨会给她在带来权利的同时又带来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