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煦燃一摆手:“管家,快给这人三百两,这间药铺我买了,薛神医,还请快些进去,立刻对湘儿妹妹施救。”
那药铺老板也不敢再多言,立刻俯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薛念慈赶忙从陆煦燃手中接过苏亦湘,闪身进门。
药铺老板僵着脖子向着薛念慈高喊:“等一下大侠!我脖子上的针……”
薛念慈微微侧脸:“吓唬你的,自己取下来便是,就你这点半吊子艺术还敢在这里开药铺,简直草菅人命!再不走我立刻报官,告你冒充大夫行骗!”
那商铺老板慌忙求饶,转身抢了管家手里的银票转身离开,一行人走近药铺,门口两列官兵把守。
将苏亦湘放置在后院厢房之后,薛念慈在一旁开药,吩咐两个丫鬟在去烧水、老管家一直跟在陆煦燃身旁,处处检查处处询问。
陆煦燃嫌他烦,起身将他推离门外:“好了你就别再添乱了,都看到我没事了,这都多亏了湘儿妹妹,所以现下如果她有什么事的话,我一定自责不已,你快去再找两个大夫来给薛神医帮忙!”
一切准备妥当,因着男女有别,陆煦燃和苏怀珺都被赶到院子里等着,薛神医也隔了屏风在旁指导。
后来丫鬟将浴桶盖了盖子,只露出苏亦湘的脖子以上部分,薛念慈才进去查看情况。
经过一番折腾,苏亦湘的脸色终于返还到正常一些,脉象也明显不少,看着表情时而微微蹙眉,也算是有了生理反应。
薛念慈终于长舒一口气,陆煦燃和苏怀珺都冲进来,忙被薛念慈挡在门口:“哎!你们两个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就这样闯进去,让外人知道,湘儿清白受辱,以后还怎么出门!”
苏怀珺噘着嘴不服气:“她是我妹妹嘛,而且我只是担心她。”
薛念慈手卷医术捶了他的脑袋:“不论身份,当避则避,你是她哥哥,更应该保护她,还带这个外人往里冲。”
苏怀珺反应过来,忙转身挡在陆煦燃身前,猛的还推了他一把:“对啊!你这个小子,就是你差点害死我妹妹,现下还要辱她清白,给我出去!”
陆煦燃瞪眼瞧着薛念慈,薛念慈却正颔首微微笑着。
陆煦燃也推了苏怀珺一下:“我知道她是为了救我,那还不是你,只顾着看热闹,差点丢了她!”
“你就没有责任吗?你不是也没时时抓着她的手,枉她那样相信你!”
陆煦燃气鼓了脸,怒气从鼻孔冲出来:“如果再有下次,以后我都不会松开她的手,一刻也不会!”
苏亦湘恍恍惚惚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只是耳朵里好像还夹着水声,轰隆轰隆的。难受的甩了甩脑袋,头却更痛了。
不过这一痛也让她清醒许多,竟让她睁开了眼,眼前雾蒙蒙的一片,身上倒是很暖和,像是在泡温泉似的。
一股一股的热流从下向上,好像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慢慢向外散着寒气,从头至尾的经络上下通调。
晕过去之前身上的痛感此时都消失了,眼前雾气散开些,苏亦湘终于看清了周围。是个卧房的样子,四周有几架书,旁放着一盆朽了的花。
她正身处一个浴桶之中,只有脖子和头露在外面,浴桶里传来浓浓的药味,想抬手看看里面,恰好门外进来一个丫鬟。
“呀!苏三小姐你醒了,这薛神医可真是厉害!”
薛神医?苏亦湘这才想到,在三人第一次准备上岸的时候,是薛念慈救了他们。苏亦湘一阵高兴:“那薛神医现在在哪儿?我这又是在哪儿?这浴桶也是他给我准备的?”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小丫鬟看着开心的不行:“看您这个样子,真是恢复的不错,薛神医和我家世子,还有苏四少爷都在外面等着呢,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
门外三人听了消息都很兴奋,但最终只有薛念慈蒙着眼睛进去了。
苏亦湘刚瞧到他的样子,也一阵发笑:“忘年交,我这盖子盖的比衣服遮的严实,你这是做什么?”
薛念慈背身一鞠躬:“苏小姐还小,有些事,日后多读些书才能明白。无妨,方才我已经把过你的脉象,只要再调养半月,便无大事。”
回想起刚才在河底的感觉,苏亦湘这才有些后怕:“那先谢谢薛神医喽。”
药浴泡了约两个时辰,苏亦湘觉着身上都要泡化了,薛念慈才松口让她出来,还让丫鬟给她裹上厚厚的棉衣。
“切记这几日不可以吹风,也不可以吃寒凉之物,洗手洗面也要用温热水,当然这些我会交代给伺候你的丫鬟,只是你也要听话,不能皮知道吗?”
苏亦湘手捧着脸甜甜的笑着:“知道啦师父!”
师父?薛念慈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你是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切不可因为我,惹你父亲不高兴。”
苏亦湘站在凳子上,抬手给薛念慈沏了一杯茶:“你救了我一命,爹爹一定会感激你,也许就会同意你收我为徒呢?”
薛念慈倏地面色沉重,眼神里带着一丝可惜,摇了摇头:“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会懂的,如若让他知道是我救了你,也许你会再也不能来见我。”
薛念慈突然语气沉闷了许多,只饮了一小口茶,便收拾好他的医书准备离开:“一会儿若是苏府有人问谁救了你,你只说是位隐士便可,切不可提我的名字。当然我也告诉了其他人,你,一定要记得知道吗?”
苏亦湘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怎么回事,薛念慈便起身离开,当她追出去,薛念慈已经快步走出后院。
这人真奇怪,难道他与苏府有什么恩怨?苏亦湘靠着门框正在郁闷,眼前不远处的帘子一撩,松竹闪身出来,身后紧跟着孟菀言和魏月屏,还有苏怀珺。
苏亦湘秒变开心脸,小跑着扑进孟菀言的怀里:“娘!”
孟菀言该是流了一路的眼泪,手帕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