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好像很讨厌三姨娘呢?那以后你还会让四哥来跟我玩儿吗?”
搬出苏怀珺不过是个借口,苏亦湘只是想知道,娘亲和魏月屏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母亲脸上的笑容瞬时消失,眼底五味杂陈:“其实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但屈辱之大,实在不可原谅。”
瞧着孟菀言的脸色愈加沉重,苏亦湘也越来越担心,若是真这番不可调节,那就得趁早重谋出路。
孟菀言轻轻替苏亦湘摇着扇子,缓缓道来:“几年前,那个薛倩正怀着第三个孩子,因着我刚进门,还略懂些医术,你爹便要我照看她。可谁知突然府中屡现怪象,老树着火、池水变浊、野猫入室,吓得府上人心惶惶。”
“突然有一天,吃完保胎药之后,那个薛倩就喊着肚子疼。就那么一瞬,那个孩子就没了。”
保胎药有问题?但苏亦湘相信孟菀言一定不屑于做那种事情。“娘亲,你被人诬陷了吗?”
孟菀言一挑眉,欣慰的笑笑。“那个时候你也在我肚子里了,看来终究我们是一条心,你什么都知道。”
苏亦湘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钻进母亲怀里靠着:“那后来呢?怎么又会扯进了三姨娘呢?”
将问出口,苏亦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样联系起来,那陷害孟菀言的,必然就是魏月屏了。
“那个陷害我的人也是时运不济,那日的保胎药并不是我熬的,更不是我的方子,而是她薛倩自己的大夫出了错。所以老爷也没有将责任安在我身上,只是责备我几句,没有照看好她。”
苏峻茂竟然是这样的人?孟菀言又不是她薛倩的丫环,凭什么担这个责任!苏亦湘心里那个男人的位置又下降一节。
母亲继续说道:“可是后来,那个魏月屏在暗地里谣传,就是我害死了薛倩肚子里的孩子,之后我还在薛倩的院子里,几次看到她出来,之后薛倩就对我步步紧逼,事事找茬,你爹也因为那件事,开始疏离我。”
苏亦湘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母亲正了正身子,还继续讲:“可笑的是,半个月之后,那个大夫的老婆突然冲上门来,朝着魏月屏要银子。说魏月屏让她相公杀了一个孩子,那大夫被苏峻茂折磨的不成样子,还跳河自尽了。”
“魏月屏抵赖,却被那妇人拿出她的手镯来做证据,那可是老爷送她的聘礼,一时之间所有事情真相大白,我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人的道歉,包括苏峻茂。”
苏亦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孟菀言每每提到苏峻茂,都满眼的冷淡,被冷落多年,却连一丝伤心都没有。
“娘亲,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跟她们来往便是,娘亲不要生气,笑一个好吗?那些事都过去了,以后有湘儿陪你。湘儿给你赚大钱!到时候我们甩了姓苏的,出去当富婆!”
苏亦湘说的开心,把孟菀言吓得不轻,连连拍着她的后背,捂上了她的嘴:“湘儿可别再疯了,又发烧了吗?”
摸上了她的脑门,又伸手探进她的脖子,确定体温没有异常,两人对视一会儿,都仰着脸笑倒了身子。
松竹突然跑进来报信:“姨娘!三姨娘来了!”
魏月屏?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苏亦湘看向孟菀言,孟菀言刚开口:“不见!让她滚!”
却看门口,魏月屏已经走进了月洞门,身后还跟着一行仆从,手上大大小小盒子捧着一堆,最后两人还抬着一个大箱子。
苏怀珺跟在魏月屏身后,但看到苏亦湘,便越过他娘亲,直接跑到苏亦湘身旁,两腿悬空,身子掉在秋千上看着苏亦湘。
想着刚才孟菀言提到的事情,苏亦湘心里还有所顾忌,也没有对苏怀珺太热情,反倒缩着身子,向孟菀言的方向靠了靠。
“湘儿妹妹,你躲我做什么呀?哦!你是邀我陪你一起荡秋千吗?”
这个苏怀珺还真是神经大条,怎么能把苏亦湘嫌弃的动作想成了让位置?苏亦湘翻着白眼一阵无语,但苏怀珺已经跳上秋千。
三人挤着,苏怀珺自然身子靠了过来,还神神秘秘的要趴在苏亦湘耳朵边说话,苏亦湘小手扑着他的脸:“四哥你就坐那边说!我不要闻到你嘴巴的味道!”
苏怀珺一阵莫名其妙:“我嘴巴有什么味道?算了不管了,我是要告诉你,我娘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东西!好吃的好玩儿的,还有几箱子是我亲自挑着送给你的!”
苏怀珺十分骄傲,自从魏月屏掌权,没有了薛倩是不是捉着他臭骂,他在院子里就闹翻了天,甚至几次爬进了薛倩的院子里,站在她的假山上跳猴子舞。
魏月屏进门之后还未说话,静心看着苏怀珺闹,只是孟菀言烦了,抱起了苏亦湘准备离开:“黄鼠狼给鸡拜年,我不需要你这些东西,立刻搬出我的院子,别脏了我的青石地!”
魏月屏看着也未生气,只是垂眼看了下四周:“妹妹这些年脾气可涨了不少,虽说这不蒸馒头争口气,但妹妹真准备为了这一口气,让湘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苏亦湘傲娇的绷着脸对着魏月屏:“我好着呢,二姨娘多虑了,湘儿只要娘亲开心,比如我会乖、会听话、会用功读书,二姨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魏月屏听出了苏亦湘的意思,眼神看向苏怀珺,他竟还没心没肺的看着苏亦湘傻笑,忍不住拍了他后背一巴掌:“下来!没规没矩,你几时能懂事一些?”
这魏月屏竟然真这么容易被自己气到?苏亦湘心里犯着嘀咕,接着再听魏月屏开口,瞬时懂了她刚才不过是在做戏。
苏怀珺从秋千上蹦下来,魏月屏立时把他拉到身旁,接着又看向孟菀言道:“妹妹,你瞧我这些年因为这个孩子,确实劳心费神,也许就是老天在惩罚我,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