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裕华城的街道上却没有一丝秋天的萧瑟,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这时一蓬头垢面的少年在裕华城门口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少年身上散发着一股酸臭,就像是放了几天的剩菜。用来蔽体的衣服也只是一块大洞小洞的破布,破布上还缠着一块块未干透的泥浆。
来往的行人看到少年纷纷避让,唯恐与少年发生身体上的接触。
阿嚏,一股凉风袭来路中间的少年打了一个喷嚏,回过神的的少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眼睛里满是好奇,但更多的却是怯懦。
少年名叫何啸,若不是战乱恐怕他也不会来到这...
轰隆隆~~~,一声惊雷响彻整个裕华城,路中间的何啸听到雷声也惊了一跳,待到雷声过后,雨点像过境蝗虫般袭来,打落在路人身上。看到这路上的行人也纷纷加快了步伐,有的坐在街边的茶馆、有的站在店铺的门口。至于路中间的何啸则丝毫没有人理会。
裕华城翠柳巷,此时何啸也找到一处避雨的好地方,房檐下何啸身体紧贴着墙壁,脸上说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小鬼头,你胆子挺肥的吗?敢抢我的地盘。
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从何啸左边传来,擦了把脸上的雨水,何啸顺着声音望去,来人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少年除了腹部的凸起,其他的也跟何啸一样衣衫褴褛。雨巷中屋檐外的少年早已浑身湿透,但依旧不依不饶看着何啸,等着何啸回话。
过了一会儿,少年似是等的不耐烦了,也挤进了那块小小的屋檐下躲雨。
今天就饶了你,雨停了赶紧走。屋檐下少年恶狠狠的说道,但稚气未脱的样子怎么看都起不了震慑的效果。
何啸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的少年终于说话了,准确的说是一个字“嗯”。
许久过去,这场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少年左看右看,看样子是无聊的狠。
你叫什么名字?似是终于想起旁边的何啸,少年瞥了一眼旁边的何啸期待的问道,好像何啸只要开口就会有好事发生一样。
我叫何啸,一旁的何啸怯生生的回答道,样子就好像学生见了教书先生一般。
“何啸?真难听的名字,我叫罗念。罗念的罗,罗念的念。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厉害吧?”叫罗念的少年得意的说道,好似这个名字有多么的了不起。
对了,这个给你。说着罗念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东西用油纸包着,罗念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后,只见两个包子在油纸上静静的躺着。
何啸游离不定的目光也瞬间被这两个包子吸引,从吞咽口水的动作就知道他有多渴望这两个包子。
给你,罗念伸手拿着其中一个包子递给何啸,眼神故作不屑,但其中的期待却是让人一眼看穿。
何啸小心翼翼的接过包子,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谢谢...
吃了我的包子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罗念见何啸结果包子后也终于不再伪装心底的欢喜,咧着嘴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就这样两个少年算是相识了...
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转眼间何啸来到裕华城已有三年,期间有着比他大两岁的罗念照顾他日子到还算过得去。
罗念,今年冬天怎么这么冷啊?裕华城外破旧的茅屋内何啸抱怨道。此时何啸个子要比三年前高出一个头,脸上也更黑了一些。而他旁边捧着一本几乎被翻烂的书在那比划的人则是罗念。
相比三年前,此时罗念也长高了不少,远看如成年男子一般。若是穿上一身新衣也会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我怎么会知道,你赶紧睡吧,我还要练功。说完罗念也不管何啸睡没睡自顾自的又在那比划起来。
哦,那我先睡了......
何啸似是早已习惯了罗念的行为,简答回答便呼呼睡了过去。
起来了,起来了。睡梦中何啸被罗念叫醒,醒来的何啸揉了揉眼睛看向外面。此时已是晚上,夜空中月明星稀。
每当这时候就是他和罗念干活的时候,三年来都是这样,每当夜晚降临裕华城里便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达官显贵更是数不胜数,游船的、听戏的、看杂耍的样样都有,而何啸跟罗念两人也会在这些富人们心情好时要几个赏钱解决温饱。
他两觉得这不是乞讨,只是借的,将来一定会还回去。可裕华城的人都知道晚上有时候会遇到两个小叫花子,翻跟头或者做些出丑的举动逗人一笑,若是看的高兴便给他们几个赏钱......
罗念,我坚持不住了,被雪覆盖的茅草屋内何啸虚弱的说道。而对面的罗念并未说话,只是递给何啸一根红辣椒示意他吃下去。
风一直吹,此时大雪已经淹没了裕华城外破旧的茅草屋,茅草屋的两人也因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啸悠悠转醒,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什么都有。
这是哪儿?醒来的何啸看着周围的桌椅板凳疑惑道。醒醒罗念,看到躺在旁边的罗念,他急忙叫到。
别摇了,别摇了。罗念拖着长音抱怨道。他正梦到自己成为大侠被世人敬仰时,却被何啸叫醒了。
罗念,你看看这是哪?何啸看罗念还没睡醒的样子焦急的喊道。
此时罗念也反应了过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间不大不小的木屋,屋子里桌椅板凳齐全,还有屋子中间燃烧着的火炉。最终罗念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被人救了。
你们醒了?
正当两人不知所措时,门口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门口站着一个子不高的老人,老人身着一袭灰色长袍,鹤发童颜的面容看着到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你是谁?在何啸还没反应过来时,旁边的罗念迅速把何啸拉到身后,带着戒备的语气问道。他觉得面前这老头肯定不是善茬,虽然看着仙风道骨,可那双眼睛却侵略性十足,反正他看着很是不舒服。
我叫李泰安,云宗的长老,也是你们口中的仙人。叫李泰安的老人不咸不淡的答道,一点也不在意罗念的动作,自顾自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来。
云宗?云宗?好熟悉的名字,罗念听到李泰安的回答后,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要找到答案。
而一旁的何啸也是懵懵懂懂看着两人不明所以。
云宗,你说的云宗是北州的仙人宗门吗?就在气氛陷入尴尬时,罗念惊喜的问道。他每天看的那本书里面有提到过云宗,据说是北州的第一仙宗。
自然是,李泰安喝了口桌上的茶水淡然说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听完李泰安的肯定后,罗念拉上何啸从床上跳了下来,一把把何啸的头按在地下,自己也随之跪了下去。脑袋深深的埋在地上,似乎只要李泰安不答应,他能按着何啸跪死在这。
你到是聪明,李泰安看到罗念的反应,不禁笑了起来,就连目光似乎也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既然你们要拜我为师,那礼数自然不能少,说完李泰安看向跪在地下的两人。
罗念反应也是迅速,拉着何啸一起对着李泰安磕了三个响头,又端起桌上的茶水恭敬的奉上。
李泰安见此也是开怀大笑,连声叫好。
既然你们拜我为师,那见面礼我也不能少了,这个你们拿去,说着李泰安右手一翻,两本册子就出现在手中。
一旁的罗念接过两本册子后兴奋不已,又对着李泰安磕了几个响头。而此时跪在地上的何啸却是一脸疑问,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跟罗念稀里糊涂的就认了个师父。
到了黄昏,屋子里总算只剩了他跟罗念两人,白天的时候李泰安问了两人名字后就不在言语,在那闭目养神。
一旁的罗念把其中一本册子人给他后就在他旁边念念有词的看着册子,跟以前一样也是一边看一边还时不时的比划。
罗念,我们为什么要拜那个老头为师?何啸推了推一旁还在看书的罗念问道。
而罗念此时也终于想起了何啸,转身连忙道歉。
云宗你知道吗?那可是仙人门派,里面的仙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白天的册子就是仙人们修行的功法懂了没?罗念激动的解释道,怕何啸不懂还比划了起来。
不懂...看着罗念期待的目光何啸艰难的答道。
而罗念听完何啸的回答也是一阵头大。算了,算了,咋们一起在私塾窗前趴了三年,字你总该认识吧,你就照着书上的做就行。
何啸听完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但还是拿起旁边的册子跟罗念一样看了起来。直到半夜两人才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