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神奇左眼的加持,展昆在洞中走的很快也很顺当。而且越往前走越宽敞,直到可以直起身来行走。天眼所带来的,不仅仅只有照明的效果,还使得展昆对洞中极其微小的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很快有了一些发现:这个洞根本不像是人工挖掘而成,但是也没有机器运作的痕迹,只有一些无法名状的印记,看着像某种动物的爪子和牙齿印。从洞中的土质和颜色变化来看,这个洞的完成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天。
东豫属于平原地带,虽说没有高山丘陵,但是地下深处的土质却十分坚硬。所以人想要在全地下操作的情况下,挖掘出如此大而深的洞穴,即使使用趁手的工具,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看到眼前这些景象,展昆不禁在心中发问:到底是什么力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在地下挖出这个洞的呢?
此时展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理的答案,于是他只能继续往前走,他希望前方的路上能解开心中的疑惑。
办公室里,局长王谦正在一边看一边整理文件,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他微微转头看了下来电号码,冷哼了一声:哼哼,消息可够灵通的,我们这边还没上报,他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这次他又会有怎样的刁难。
打电话来的正是龙立的老爹,显然是有人偷偷给他告密了。而这个人,不用多想,一定是那钱隆。钱隆在王谦面前挤兑展昆,吃了瘪,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将龙立失踪的事告诉龙士匡,无非是想利用龙士匡对儿子的舐犊之情,给王谦施加压力。
“喂。”王谦心知此事逃避不了,于是迟疑片刻后接通了电话。
“老王啊,你就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吗?”一接通电话龙士匡就用责备的口气说。
“重要的事?您指的是什么呀?”王谦心如明镜,但也要装一装糊涂,他深谙龙士匡的套路。
说起来,王谦与那龙士匡算是老相识了。当年王谦考入中州政法大学法律系,和龙士匡成为同班同学。那时两人在宿舍是上下铺,同吃同住一同学习。王谦出身农村来自底层,而龙士匡是开国元勋后代。两人虽然身份地位悬殊,但王谦勤奋好学成绩很好,他又比较乐于助人,所以经常在学业上帮助龙士匡。时间一长两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大学毕业后,王谦被分配到东豫市局,而龙士匡去了中州省委。从此两人分道扬镳,走上了各自不同的仕途。而从那时起,渐行渐远的还有两人的为官为人之道。
多年来,王谦从一名警员成为了现在的市局局长,而如今的龙士匡已经官至副国级。看似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其实没少明争暗斗,王谦也因此在不少地方得罪过龙士匡。
现在龙士匡的爱子,先是在东豫地界犯事被抓,而后又不明不白的在东豫市局失踪,他不借题发挥才怪。
“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我儿子龙立无缘无故被你们抓去,现在又不知去向。你身为局长,难道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电话那头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
“首先,我们没有无缘无故抓龙立,是他打死了人命。再者,龙立失踪的事我们还在调查,到底是失踪还是潜逃,现在还没有定论。”王谦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说:“如果是潜逃,就是罪上加罪,那情节就严重了。他如果跟您联系,请您一定要劝他来自首,这是为他好。”
“你…”龙士匡气的双手发抖,电话差点掉下来。
对方的位高权重和嚣张气焰,根本吓不到正气凛然的王谦。他的为人和行事作风,在中州乃至全国都颇负盛名。而龙士匡想要借机兴师问罪,注定只能落败而回。
“不好了!王局。”王谦这边刚撂下电话,只见龚逊涤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展昆,展昆他可能有危险!”龚逊涤气都没来得及喘,就接着说。
“什么?展昆有危险?”王谦看着焦急的龚逊涤,不解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有危险?”
“哎,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您赶紧派人跟我去拘留室。”
看这情形王谦感觉不妙,赶紧打电话让刑警队派几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一起来到拘留室。
进到拘留室里面,王谦和几名警员,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靠墙角的地方,表层的水泥被掀开了,赫然出现一个大窟窿,里面黑布隆冬有点瘆人。旁边还有一把铁锹和一条长绳,长绳在洞口旁边散放着,绳子的一端耷拉在洞口上。
“小龚,这是怎么回事?”王谦指着地上的洞口和令人不解的物件。
“中午的时候,展昆说在拘留室发现线索,我们就马上过来了。然后发现墙角那边是空的,于是我们挖开一看就是这个洞了。”龚逊涤指了指眼前那个深不见底的洞,接着说:“展昆认为线索应该就在这个洞里,于是他就只身一人下到洞里去了。”
“展昆下去多久了?”王谦看了看地上的绳子,马上就明白了:展昆系着绳子下到洞里寻找线索,现在绳子脱开了,展昆却还没上来。
“一个多小时了。”
现在应该怎么办?洞里是未知的,展昆的情况也无从得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任何动静,王谦实在有些担忧展昆的安危。但是如果贸然再放其他人下去冒险,也是实在有点不负责任。王谦反复的思虑着,想找到一个妥善的方法。
正在苦恼的王谦注意到,长绳的一端并没有损坏的痕迹,这说明绳子是展昆自己解掉的 。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需要继续往下走,而绳子却不够长。想到这里,王谦松了口气,他决定让两个经验和能力都相对出众的警员,一起下去探个究竟。
“小庄,小梁。”王谦回头对着身后的警员说:“你们俩一起下去,有任何异常立马折回来。”
“是!”
“去多拿几捆绳子来,接在一起。”王谦又对其余几人吩咐道:“还有拿两个夜间用的头灯。”
不一会儿,几根绳子接在一块,成了一根足有一千多米的大长绳。王谦又让人把绳子系在小庄和小梁腰间,两人也带好了头灯。
“有情况随机应变,如感觉有危险,不要擅自行动立马折回。还有,注意一下展队的迹象。”王谦在他们即将下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嘱咐了一遍。
“是,保证完成任务!”两个人说完就直接下到洞里去了。
另一边,展昆还在朝洞的深处走着,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到达出口。走得实在有点累了,他准备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他想用手支撑着往下坐,可手刚刚触碰到地面,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嘶,什么东西?”
当他轻轻扒了一下土层,发现在土里露着几根像毛一样的东西。他用手捏起其中一根,仔细一看:这毛呈灰黑色,比普通的毛粗很多,大概有牙签粗细,也比较硬,所以刚才手按到时才会有刺痛感。
“这会是什么动物的毛发吗?以前似乎没见过有这种毛的动物。”
展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手帕纸,取出来一张,把那几根奇怪的毛放到里面,然后折好包了起来,他怕这些毛会露出来扎到自己,又严严实实的包了好几层纸巾,才放到口袋里。他一边往兜里装一边琢磨着:到目前为止,在这个洞里还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而这些奇怪的毛,或许会是一点线索。把它们拿回去研究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展昆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就起身继续前进了。
“庄哥,这个洞还真有点意思哈。”
“是啊,你看我们下来时洞口没多大,可这里面怎么这么大。”
“哎,你说这到底是谁挖的,挺能耐啊。”
“应该是外面人挖的,就是为了把龙立弄出去的。”
“那龙立他老子不是龙士匡吗,人家是大官,放人不就一句话的事,干嘛费这老劲呢?”
“官越大越不敢轻易出面办事,这叫爱惜政治羽毛,懂不懂!”
“对对,还是庄哥见识高。”
“行了啊,先别嘀咕了,提高警惕点,总感觉这洞有点邪门。”
那两个警员从洞口下来,也一路向前走。两个人走一路说一路,倒也不至寂寞,不至害怕。只是二人似乎也不怎么关注洞中的细节,只是为了找到展昆的踪迹。
“咔啪。”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在漆黑的空间显得特别刺耳。
“庄哥,什么声音?”
“我踩到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啊?你千万别乱动哈!万一是地雷呢。”
“不会吧,这么寸吗?这洞里还埋地雷?”
“说不准,庄哥,你别动!我帮你看看。”
“好好,小梁,你快点来看看。”
小梁趴在小庄的脚前,抹了抹额头上的头灯。灯光打在小庄的脚上,一看,他差点没笑喷。
“庄哥,好像有情况,你不能动哈!”小梁捂着嘴偷笑着,从小庄脚下拿出一个东西来。
“看,地雷!”小梁故意吓唬小庄。
“什么玩意?”小庄吓了一跳。
“哈哈哈,一个手电筒。”小梁手里举着那个手电筒,笑得直不起来腰了。
“别动!这个是展队下来时带的手电筒吧。龚文书提到过,是他给展队的。”小庄突然想起来。
“那么说,展队应该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