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那个侍女查到了,是赫连察哈尔的小妾,名叫敏敏,我们已经关闭城门全城搜捕,凡是赫连家的地界,翻地三尺也要搜出来!”贾日图老成持重,一上来将调查的事实一字摆开。
“翻了没有?”
“没!”
“那还不赶快去翻!”
达达铁木的三魂七魄已然归位,明白了刘协还有希望,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每一响动,胡大夫和贾日图就觉得像狼嚼骨头的声音,比刚才少女迷迷糊糊的时候更害怕。
少女泪眼婆娑坐在刘协的床边,新房也暂时成为抓捕处理中心,贾日图和拓日卡兰都在跑动带风,郡治大门外聚集的汉、羌胡民众都在静静为郡主、居次婿请求赐福。
莫问和麴义唯恐之前在城里城外布的斥候看到四门紧闭,带兵来攻城,赶紧出门进行了安排,不过仍是有些晚了,东城门外八百兵将已排好阵势,只得让麴义去出城平息。
这一来更将郡治内的气氛更加紧张,这个刘协不是旁人,他身后带着兵呢,是一支打仗不要命的兵!
“酒,酒……毒下在酒中,查酒……”胡大夫结结巴巴提出心中的建议,眼看一个时辰都快过去了,来来回回也汇报了几次,一点没有敏敏的线索,若是救不活刘协,他也不会活着走出大门。
“酒?”达达铁木猛然醒悟,光顾着抓人了,酒也是一条线索,酒归于赫连野王,然后进入郡治的地下酒窖,当即大怒,早就看赫连野王这个变脸王不痛快,立刻喊道新房,赫连野王看着躺在床上的刘协“尸体”,一声不吭地跪下。
“赫连老贼,贾日图已经查明,此事断然跟你脱不了干系,说出毒药的配方,给你全尸,如果不过,诛你九族,鸡犬不留!”
“老臣哪有那个胆啊!不过老臣怀疑一人?”老头似乎早已知道有这么一天,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连说带哭:“旗帅杀了赫连窝阔那天,赫连察哈尔躲进他老爹给他准备的暗道,一直躲在城中,其他的老臣实在不知啊!”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啊,老臣虽然跟赫连窝阔是同宗同姓,早出了九服之外,他对老臣并不信任,不可能让整个秘密告诉老臣!”
达达铁木一脚踢过去,赫连野王也不敢躲,结结实实踢个跟头。
闭着眼睛静坐一边的莫问突然睁开眼睛,得知刘协还活着,莫问已经将如何善后的心思暂时放下,所以让麴义去安抚手下的兵将,一心考虑找到救治刘协的突破口,不过此处是达达铁木的郡治府,只能由达达铁木的族人排查,他不好插手,但作为刘协的第一谋士,时刻监督着郡治府内的一举一动,听到胡大夫说到酒,心中也是巨震,待到赫连野王说出察哈尔暗藏于城市,豁然站起。
“翁主,赫连窝阔能在城墙上做手脚,郡治内部不会不做,请速派人查探所有跟酒有关的地方,厨房、库房、酒窖,特别在地下!”
一言提醒梦中人。
“赫连老狗!”达达铁木先骂了一句,明知是骂赫连窝阔和赫连野王,赫连野王一点也不反驳,“你速带着莫问将军速去排查,半个时辰内查不到,我诛你九族!”
这话已经成少女的口头禅了,非但赫连野王心中有芥蒂,连莫问都暗暗心想,为了刘协这样对待手下的老属下,就算刘协醒过来,对达达铁木以后在部族的影响也得受到影响,毕竟你的部族的首领,不能因为个人影响全部族的安危。
毕竟是个少女啊!
莫问自问如果紫鹃遇到危险,他绝对不敢影响手下的军队……怎么想到紫鹃了,莫问苦笑,难不能真有点喜欢紫鹃那丫头!
不过此刻不是想个人感情的时刻,跟着战战兢兢的赫连野王,点了两名亲随,急匆匆先去厨房,同去的还有几个主管厨房、库房、酒窖的侍女。
琳达和卓雅也在其中,不过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先前激动的神色,一脸颓败,仿佛行尸走肉一般,衣服破碎不堪,凝固的血痕在裸露的皮肤下触目惊心,稍一跑动,鲜血从鞭痕中沁出染红一片。
发现她们时,她们还在房间内沉醉不醒,估计是吃了麻药之类东西,甚至谁给她们下的药都记不起。
这回别说嫁给麴义,就算活着已经算是达达铁木开恩了。
“赫连窝阔当郡守时,曾经让外人修补过酒窖。”建筑维修的工匠也被拉了过来,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莫问脸上现出少有的严厉,一边派人禀报达达铁木,一边直奔酒窖,在建筑工匠的帮助下,在角落里发现一道暗门,在冲进去的一瞬间,赫连察哈尔将手中的女人推开,女人的胸膛上已经插着一把匕首。
将察哈尔拖到新房面前,达达铁木一阵拳打脚踢,察哈尔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咧开大嘴血从嘴里溢出来。
“老子要是有足够的毒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一句话吓的围观的宾客暗暗心惊,原来是毒药不够,察哈尔惨笑,“如果不是那娘们不谨慎,我们早就离开酒窖,离开肤施远走高飞了!”
“老子死了,那个汉猪一样要给老子陪葬!”
“要配方,去你娘的吧!我老子、我哥,都不能白死!”
“给老子一个痛快!”
“不给老子痛快,老子自己给老子痛快!”
“哈……呜呜……”
鲜血顺着察哈尔的口鼻汹涌喷出。
“不好,他咬舌自尽了!”
……
“察哈尔一生过的混蛋,但死的时候不辱没羌胡人的胆气!”胡大夫心中佩服,但却摇了摇头,咬舌无法阻止,也无法止血,却将羌胡推向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人群寂静,目光集中在胡大夫和被强拉来的几个行脚大夫身上,如刀刮一般。
“哈哈哈!”达达铁木一刀将察哈尔身首分离,血淋淋的场面让莫问都有些不适应,“赶快治,治不好,全部推出去砍了!”这句话是对着胡大夫和几个行脚大夫吼出。
盛怒之下,没有人敢反驳。
“不,还有最后一个办法!”胡大夫嘶声大叫,他这么一跪,身后几个行脚大夫齐齐跪倒,不住磕头,再不说话,察哈尔就是鲜明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