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军中校尉中最烂的骑手,若是你赢了,再讲大话不迟!”张凌指出一将,那人脸色涨红,低头不敢领命,在全军面前被认为是最烂的骑手,确实丢不起这个人。
最烂的校尉骑马站在起跑线上跃跃欲试,这是他打翻身仗的好机会。
高德和祢衡一起骑马走到起跑线。
张凌大怒。
“张将军,我从没说单人挑战啊!”祢衡目光如炬,透出硕硕智慧,“况且,你的马如果跑的快,我们一个人、两个人,或是一百人,又有什么区别!”
张凌吃个哑巴亏,干瞪眼没办法,当着千人军马,也不好用强,坐回腿上压抑着摆摆手。
令声一下,祢衡牵马踱步,高德与最烂的的骑手如箭射出,竟然不分上下,高德紧贴校尉的军马,像一块膏药人人厌烦,嘴里嘿嘿直笑,那校尉越看越气,对准高德伸出就骂,高德纵身而起,左脚在马镫上一用力,抱住校尉的后腰,已经坐在校尉的马上,二人挣做一团,马匹未停下,二人又落下马来,在地上滚来滚去。
军营中齐声大呼,张凌腾地一下站起,喝令将两人推到点将台。
还未问话,祢衡已经跑了一圈,勒马停住,哈哈大笑:“张将军,我第一个跑完全程,已经赢了,将军还有何话说!”
“你这是诈赢,他故意将我拉下马,算不得数!”张凌气的用手攥住腰中刀柄,无法下台,最烂的骑手跪地大喊,“这不公平!”
祢衡大笑,“你们骑兵营整日训练,却欺负手无缚鸡的书生,这难道是公平;你们一千人恐吓我们三人,这难道是公平;张将军手握刀柄,要将吾等乱刀分尸,这难道是公平!”
三个质问如刀如箭,全场无不脸红,无人回应。
祢衡大声道:“你们想要公平,本人给你们一个公平,既然你们认为本人和高德赢了不算,那就让安公子出马会会你们最强的战马……”祢衡示意刘协,刘协跨马奔出,片刻后回到原地,祢衡大笑,“我说过,我们挑战你们军中最强的战马,各位请看,你们挑选出来最强的战马还在路上,我们已经跑到终点!”
刚在参赛的战马仍在路上溜达。
张凌似要暴走,亲兵递过来一竹签,张凌一眼扫去,陡然笑容满面,咬着牙嘿嘿一笑。
“祢大才子计谋无双,本来只是听闻,如今一见,更胜闻名,果然是谋略无双,本将领教了……放人!”张凌迅速回到内帐,看到一人,此人年约不足二十岁,士子鲜衣,无须白眉,眼色阴狠,士子摇摇头,道:“刘表甚是器重祢衡,此刻不宜动他,但刘表虽然自表忠心,但已有拥兵自重之嫌,祢衡跟他的师傅孔融一样,忠于汉室食古不化,终有被刘表见弃的一天,所以此人不足为虑!”张凌不懂,但频频点头。
话不投机,三人上马,与老把式的马车一同转回油铺,老把式一脸冷汗,不住伸出大拇指,然而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能在军营中来去自由,敢在将军面前谈笑自如,这等魄力,绝非凡人敢为,这个东家到底是何许人?
西街上已经搬空,偌大的街上只有油铺和万德粮店孤零零的极是萧瑟。
人员却是极多,足有三五百人,层层围着油铺,以为又有人捣乱,正要驱赶,却有黄射迎上祢衡,夸张道:“这回你们发财了,经过今天这一闹,全樊城都知道西街有个‘天下第一香’,不但敢于蔡家作对,做的香油更是人间绝味!”
原来如此,福祸相依,安知后来!
刘协坐在马上,抬头看去,人圈中间,油铺门口层层叠叠,两个俏丽的侍女忙的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只听到“一百钱、二百钱”嚷嚷个不停。
刘协大惊,问道,“芝麻油多少钱一两?”
“一百钱一两啊,怎么了?”黄射不解。
“这个妮子,现在肉油五百钱一两,芝麻油乃新生事物,至少一千钱,先赚了士子大族一笔,再逐渐降价普及百姓……”刘协心中苦笑,却不敢明说,黄射和祢衡都是士子大族,听到他的这个理论还不空前反对。
刘协只得说道:“一百钱就一百钱吧,赚到手里的银子,她又仍出去……香油!”他突然想到,还有一个香油没有出品,这个可是赚钱的大头,赶忙与祢衡、黄射大喊,“今日已晚,明日请早”,里面的吕青奴令人配合,驱赶完人群,刘协劈头就问香油是否买卖,得到否的答案,刘协这才长呼一口气。
“香油价格多少?”吕雯两眼小星星,芝麻油定的便宜是她的主意,但销售这么火爆,香油比芝麻油麻烦,肯定价格高,但原料却是一样,肯定赚翻了。
“免费!”刘协没好气的说。】
“免费?”一圈人都大惊,祢衡、黄射和高德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最相信刘协的吕青奴都感觉不对劲。
刘协赶紧解释,“先免费三天,供应给各种诗会、琴会、酒会,等他们发现香油的妙处,每一两五两银子,概不还价!”
“我靠!”黄射爆了一句粗口,众人目瞪口呆。
五两银子一两香油,折算起来,一两黄金才能买二两香油,简直就是生产金子!
高德心道,贩马生意冒着百十人的生命,跨千山万水,才赚多少钱,这么一个小店,一天就算生产十斤香油,就赚五斤金子,相当于一匹战马了,这是什么概念?
黄射的想法最靠谱,赶紧将吕雯娶到手,连人带钱带生意,全都是他的了,想想都觉得幸福,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
众人回到客栈,高德洗净脸面,换了衣服重新相见,讨论马匹的索取之策,刘协从贩马仆从的口里听出不少味道,这些人毕竟是老百姓,看到如此凶险,萌生退意,喝酒时嚷嚷着想家,刘协主动让高德带人回转安邑,现在不是贩马的季节,正好让伙计们好好休整一段时间,陪陪家人,高德也不客气,红梅有交代,刘协的决定一定要服从,于是拿出此次贩马的各种文书,交给刘协,言明明日一早启程,消息传到楼下仆从,欢呼声差点掀翻众人。
吕雯姐妹抱着今天的银钱叽叽喳喳,兴奋地数来数去,吕雯也不让秦钟摸钱,气的秦钟眼泪啪嗒乱掉。
其实也没有赚多少,一万多钱和银子十二两,只不过毕竟是自己亲手创造的银子,一不偷二不抢,吕青奴过几年清苦日子,只觉得眼花缭乱,吕雯则不同,她做了山贼每次抢钱都有负罪感,这次赚来的钱干干净净,自感骄傲,大呼小叫地钻在钱堆中不起来,等到激情发泄后,便一头扎进吕青奴的怀里大哭,说道乳娘要是知道她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指不定多高兴呢,赶明回头将乳娘接过来,一同享享清福。
得知高德明日要走,赶忙召集山贼商议,光杆一条的山贼都愿意跟着吕雯留下来,有四个有家小的山贼都有些期期艾艾,吕青奴道:“山贼毕竟是昧良心的勾当,既然自食其力,就绝不做山贼。有愿意回去的,自不阻拦,回头发遣散费;愿意来襄樊的兄弟,等回头接乳娘时,带家属一同接过来,我们一同在襄樊安家立业!”说的豪气冲天,几个山贼眼中闪动希冀。
只有一个明确回去,其他的犹豫半天,各自修书一封,捎回山寨,两个小侍女也写信捎回家里,给家人报平安,让家人稍安勿躁,回头赚了钱,一同接到襄樊。
反正都不识字,由吕雯、吕青奴代笔,为兄弟们写家书,吕雯令修书一封,让二头领给途中死亡的喽啰家属开两倍的抚恤。
高德的队伍中有十二人留下来,这些本是紫鹃安插的兵士,目的就是保护刘协,当然不会跟他们回去。
吕家姐妹和高德这边安置回程诸事,分配盘缠,那边祢衡拉住刘协,低声诱惑道:“今晚是马家的鲲鹏诗会,以公子大才,必然引众多名伶青眼相加,不如我们一同前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