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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臭气熏天

翌日

清晨

“老混蛋,快起床!”

任天赤早早醒来,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第二课激动不已……

“你自己去吧,我睏着呢,”但丁翻了个身,继续睡,“教你第二课的师傅就在南边四、五公里的地方,那地方很特别,你到了就知道了……”

“哦,”任天赤应了一声,便推门走出但丁居,“噜噜,你怎么来了?”

“哼哧!”大野猪王站在悬挂着但丁居的那棵大树下,昂首挺胸的立正站着,当它看到了任天赤走出屋门时,急忙打招呼道。

“你来的正好!”任天赤一翻身,骑上大野猪王的脊背,“我们向南走!”

……

大野猪王突然停了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向前跑了……

“噜噜,你怎么停下来了?”

“哼哧!”噜噜的眼神中透出了惧意,死命的摇晃的那肥硕的脑袋,“哼哧,哼哧,哼哧……”

“那你在这里等我吧,”任天赤知道前方可能有什么噜噜十分厌恶的东西,有可能自己第二课的师傅就在这里“我自己过去,你回去吧……”

“哼哧!”大野猪王如释重负,撒着欢跑了。

目送噜噜离开,任天赤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的树林并没有什么异常,枝繁叶茂的树木和别处没有什么不同……

“好臭!”又前行了十几分钟,任天赤急忙捂住鼻子,因为一阵恶臭的气味冲进了他的鼻腔……他终于发现了此处与别处的不同之处:

脚下的地面上竟堆满了粪便……

任天赤眉头紧皱,赶忙跃起,跳到一棵大树的枝杈上,掩紧鼻子,在树枝上跳跃前行……

越向前走,地面堆积的粪便越多,甚至连较低的树枝上也布满了……任天赤心中疑惑,究竟是什么动物能排出如此多的粪便啊?此时任天赤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混蛋但丁说这里很特别,并且他和噜噜都不肯到这里来的原因了……

因为,实在是……

太臭了……

周围的气味让人窒息,甚至能够感觉到周围弥漫着黄色的的烟雾,任天赤已经让这气味熏得头重脚轻,几乎快从树上一头栽下去了……

“吱!”

一声尖锐的叫声传入了任天赤的耳朵,抬头一看,不远处的树杈上正蹲着一只大猴子!

这大猴子几乎和任天赤差不过高,张开的大嘴中露出几颗稀疏的黄牙,长着黄褐色的细毛的肥硕身体上沾满了粪便,显然,它就是这漫山粪便制造者中的一份子……

“吱!”

“吱吱!”

“……”

任天赤周围的树冠上和草丛中经传来无数猴子的叫声,很显然,刚才第一只尖叫的猴子,是它们的哨兵。

猴子们一只接一只地出现在任天赤周围,竟有上百只之多,每一只都是那么肥硕、那么肮脏、那么臭不可闻……

“老混蛋,”任天赤心中暗暗骂道,“太卑鄙了,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一群臭气熏天的师傅啊……”

“吱、吱、吱!”有几只猴子开始一边叫着,一边有节奏的蹦跳着。

“吱、吱、吱!”越来越多的猴子附和着那几只猴子,随着尖叫的节奏纷纷蹦跳起来,搅得四处粪便横飞……

“看来它们是不想我离开了……”任天赤从猴子的表现上猜测,“这种特殊的动作和叫声应该是它们战斗的准备……”

嗖!

一团黑影朝任天赤袭来!

任天赤反应极快,立即侧身躲过了这团黑影。

叭!

黑影击中了任天赤背后的树干,竟是一团黏糊糊的粪便……正是那哨兵猴子扔过来了。

有了带头的,猴子们放开了手脚,纷纷捡起身边的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向任天赤丢来:石子、树枝、土块……当然,最多的自然是漫山遍野的粪便了……

只见无数的粪团从四面八方向任天赤袭来,任天赤虽然很灵活,但面对眼前铺天盖地的大便攻势,仍是被打得狼狈不堪。

树上、树下,身前、身后,任天赤的周围围拢着无数的猴子,每只猴子都双手齐抡,不知疲倦的抛洒着粪团……更有甚者,由于在自己周围已经找不到就手的粪团,竟然已经开始自己制造……

……

傍晚时分

“别进屋,臭死了!”但丁死死把住屋门,“你这个小粪人,赶快去洗干净再回来!”

“你个老混蛋!”任天赤气愤道,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黏糊糊的粪便,头上、脸上、身体上、手臂上……都变得一片黄,而且那粘稠的半固体还不停的往地上滴……“我就不走,我要熏死你!你可害惨我了,怪不得你自己装睡不肯带我去呢!”

“求求你,快去洗吧,”但丁哀求道,“我快晕过去啦……”

……终于,在但丁答应了任天赤,免除他他剩余两个多月的洗衣任务后,任天赤终于跑到溪边,开始清洗起来……

“谁家的小孩,怎么这么臭!”

少女银铃般的声音传入了正赤身裸体洗澡的任天赤耳中。

任天赤赶紧缩进水中,只把小脸露在外面。

“嘿嘿……你还会怕羞呢?”眼前那少女大概十五六岁,年龄和任天赤的姐姐——任天影相若,细眉大眼,朱唇皓齿,粉嘟嘟的小圆脸显得十分可爱,此刻的她,正掩嘴笑道,“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洗澡?你身上怎么弄的那么臭啊?”

任天赤本来就被这少女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现在又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害羞嘛……”少女笑吟吟的双眼微微弯曲,透出一种特殊的亲切感,“姐姐不是来偷看你洗澡的,姐姐是来这里散步的……”

“那你继续洗澡吧,姐姐到附近转一圈就回来,你要等姐姐哦,一会可要好好回答姐姐的问题哦……”

少女说完,微笑着看了任天赤一眼,款款而去……

任天赤松了口气,赶忙把全身上上下下洗得不再残留一丝臭味。

洗完澡后,任天赤怕少女回来,便把短裤拖入水中,用但丁教给他的方法清洗干净,湿漉漉地穿上。

“洗完了嘛……还挺快的,姐姐回来看你了……”,任天赤刚爬上岸,便听到那少女脆生生的声音。只见那少女从对面的林子中缓缓走到任天赤的身旁,掩鼻道,“怎么还这么臭?”

“我还没洗上衣呢,”任天赤回答,“上面沾得都是猴子的粪便……”

“我说怎么这么臭呢,原来你遇到黄毛猴了?”少女笑道,“这黄毛猴是这山脉中最恶心的动物,它们最喜欢用粪便砸人……”少女说着,瞅了一眼那糊着吼吼一层已经干硬的粪便,活像盔甲一般的上衣,皱眉道,“你一定误闯了黄毛猴群的领地了吧,不然衣服上不会有如此多的粪便……”

“嗯,”任天赤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任天赤对这少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就好像她是任天影一样,虽然她没有任天影漂亮,但那种亲切感却和任天影非常相似,所以很自然的回答着她的问题,“不过不是误闯的,是我自己去找它们的……”

“你……”少女惊奇道,“为什么?”

“因为……”任天赤一边说着话,一边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奇臭无比的衣服领子,将其浸入溪水之中,感受着溪水的波纹……猛地,他睁开眼睛,轻轻一抖,那些污秽的东西便顺水飘去,衣服也变得一尘不染了。任天赤呼了口气,继续回答道,“我是去学习的……”

“你认识但丁?”少女看到了任天赤洗衣服的手法,奇道。

“都是那个老混蛋害的!”任天赤愤愤道,“就是他骗我过去的,还说让我去找师傅,结果就遇到几百只臭猴子……”

“你叫他老混蛋?”少女笑得前仰后合,连嘴都顾不上掩了,“不过你这么叫这色老头也不过分……”

“你也认识老混蛋?”任天赤惊讶道。

“我当然认识他了,”少女笑累了,喘口气道,“我都认识他几百年了,每次见到我他都毛手毛脚的,不过好久没见过他了。”

“原来那老混蛋还是个色老头!”任天赤心中暗道,但丁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瞬间跌倒了谷底……

“你认识他几百年了?”任天赤突然想起少女的话,不禁问,“你也就跟我姐姐差不多大,怎么会认识他几百年了啊?”

“因为我……”那几百岁的少女倒不隐瞒,笑吟吟道,“并不是人类。”

“那你……”一想到一个岁数比自己奶奶的奶奶的奶奶……还要老的人,看上去竟然和自己姐姐年龄差不多,任天赤的嘴,就惊讶的合不拢了。

“先别说我了,说说你的事情吧……小弟弟,你叫什么?”老婆婆少女岔开话题。

“任天赤。”

“姐姐叫鸾凤,”鸾凤坐了下来,任天赤也齐肩坐在鸾凤身侧,“以后你叫我凤姐姐就好,对了,但丁让你去和那些黄毛猴学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上次让我和野猪学习时也没有说,”任天赤一五一十道,“不过我在那群野猪身上学会了好多躲避的技巧,就练我击败噜噜,也是用的跟这条溪水学到的技巧——也就是我刚才洗衣服的方法。”

“噜噜?”

“就是那大野猪王啊,”说到这里,任天赤兴奋起来,“它现在已经是我的朋友了,它很听话的!”

“呵呵,但丁这老头……倒真是有心……”少女暗暗嘀咕道。

“凤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姐姐想问问你,你和但丁在一起多久了?”

“大概一个多月吧,”任天赤仔细想了想,“具体多长时间我也记不清了……”

少女一惊,眼前这孩子所用的招式,分明就是但丁引以为傲的上古武学《圆决》中的“借势”。《圆决》中所有的招式都只可意会,寻常人没个三五年的时间是悟不出来的。就连自己当年学成这招,也用了近三个月时间,这孩子竟然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便运用自如,而且还击败了皮糙肉厚的大野猪王,这孩子的天分,简直是太惊人了……

“风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天赤当然不知道鸾凤心中的惊奇,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现在有没有方法去躲避那上百只黄毛猴攻击?”

“还没想到,”任天赤挠挠头,“那些粪便从四面八方打过来,我根本就没有躲避的空隙……”

“那你有没有想过阻挡那些攻击啊?”

“阻挡?”任天赤疑问道,“即使用手臂挡下了那些攻击,可那些粪便仍然会粘在衣服上啊?”

“不会的,姐姐演示给你看!”鸾凤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她要亲眼见识一下任天赤的悟性!

只见鸾凤取下绑在头上的丝带,迎着微风抛了起来……

丝带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动着,变换着各种姿态,被风吹回了几米远后,缓缓落在两人的后面……

“这是?”任天赤不明白鸾凤到底在做什么。

“你再看!”鸾凤又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同样迎着风,抛了出去……

小石子在空中飞出一道抛物线,落在了两人的前方。

“这就是微风教给你的,阻挡那些黄毛猴攻击的方法……”鸾凤笑道,“你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丝巾被风吹回,而石子却没有呢?”

“你慢慢想,姐姐有事先走喽……可爱的小弟弟。”说完,鸾凤抱起任天赤,轻吻了下任天赤的面颊,然后放下任天赤转身便走了。

……

良久

被鸾凤突如其来的一吻羞红了脸的任天赤才平静下来……

“丝巾、石头,风……”他喃喃道,思考起鸾凤的话来……

……

与此同时,

但丁居。

“师兄……两百年不见,你还好吗?”少女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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