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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古怪老头

“却道壮士暮年,尘封金甲血染,恍惚忆往日,依稀饮酒江边,饭否?饭否?英雄独自老瘦……”

略带嘶哑的歌声回荡在斯纽克斯山脉那繁茂的树林中,一个不足一米高的矮小身影在那些粗大的树冠上来回跳跃穿梭,竟是异常轻松。

突然!

“哎呀!疼死我了!”一团黑影从天而降,正好砸中那矮小的身影,把他砸得七荤八素,险些从树枝上掉下去。不过好在他即时稳住了身形,顺手一捞,便把那即将掉下去的黑影接住,“什么东西?”

他的手上抓着一个孩子,一个昏迷的孩子……

是任天赤!

正是任天赤!当初任天影左右手分别夹着天赤和天雪,借助滑翔翼逃离了绝境,不料在最后关头,费戈尔竟操控任雷天使用了异能,

“绝——对——命——中”!

……任雷天握着匕首的右手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闪烁着银光的匕首,马上就要脱手而出!

此时,仅仅是一瞬间,任雷天那呆滞的眼神中突然闪烁出一丝人性的光彩,他在这一瞬间夺回了思想的控制权,匕首中的念力顿时消去了大半。但是,似乎已经太迟了,匕首只是稍稍偏斜,仍然笔直的飞向了任天影。

“啊!”匕首扎入了任天影的左臂!任天影长时间夹着两个孩子,双臂早已脱力了,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不由得左手一松,昏迷的任天赤便向着茂密的斯纽克斯山脉中掉落下去……

“天赤!”

撕裂般的声音划开了清晨的宁静,但那滑翔翼却带着任天影和任天雪越飞越远,终于慢慢的变成了一个黑点,最终,消失不见了……

……

“好不容易早起一次,想去打点野味打打牙祭,”那矮小的身形竟然是一个须发苍白的老者,那长长的胡须几乎垂到了地上。他看着昏过去的任天赤,嘀嘀咕咕道,“没想到竟让我遇到这倒霉事……要是掉下来个美女该多好……偏偏是个脏兮兮的孩子……”

“不过这小家伙命还真大,从天上掉下来竟然没受什么伤……”老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任天赤抱在怀中,转身向山脉深处奔去,“不过好在能有个伴陪我也不错,毕竟我也孤孤单单的生活了几百年了……”

几个起跃,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密林深处,一棵参天大树上挂着一个用藤条编成一米来高的小房屋,屋门上还挂着块匾,上面俨然写着“但丁居”三个字。

古怪老头从树冠上跳进藤屋内,把任天赤放在那几乎占据了整个屋子的同样是藤条编成的床上。

“看来你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了,”老头子右手搭着任天赤的手腕,“我去给你找点好吃的吧……”

老头转身出门,无声无息的潜入密林之中……

任天赤被腹中的饥饿感叫醒,因为一阵烤肉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孔……

“呦,起来了?”古怪老头坐在树下,旁边的篝火上烤着一只香喷喷的獐子,“来,吃东西……”

任天赤也不答话,从那藤屋中蹦到树干上,沿着树干滑下来,快步走到篝火前,撕下一条热气腾腾的后腿,张嘴就啃……

“哎……你这小家伙……”古怪老头被任天赤怪异的举动吓了一跳,“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抢肉吃啊……哎、哎,我说你呢……”

还没等老头唠叨完,任天赤已经啃完了一整条獐子后腿,他把骨头抛在地上,转身就跑……

“哎!怎么跑了?”老头奇怪道,一下跳起来,抓住任天赤的手腕,想拉住他,结果一下竟差点没拉住,险些被任天赤带倒,“哎,你这小家伙劲还真不小!”

“你放开我,放开我啊,”任天赤拼命挣扎,任天赤的怪力虽然十分了得,但他始终没有挣脱老头的控制,“我要去找爸爸、妈妈,去找姐姐、妹妹……放开我啊,他们被坏人欺负,我必须去找他们,放开我啊!”任天赤几乎哭出声来。

“放开你,可以,”古怪老头看着任天赤那涨红的脸,料到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等到任天赤挣扎的没了力气,才缓缓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放开你……”

不得已,任天赤只好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老头,只是在他昏过去之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虽然老头也告诉任天赤他从天而降的事情,但天赤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听完了任天赤的讲述,老头叹了口气,但他始终没有松开抓住任天赤手腕的手……

“你骗我!”任天赤圆瞪着眼睛,盯着比自己还矮上几分的古怪老头道,“刚才说好的,我告诉你,你就松手!”

“啊?”老头竟像个小孩似的和任天赤打起马虎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刚才我说什么了?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脑子也不灵光了……”

任天赤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挣脱!

不料老头竟突然松手了……

任天赤控制不住力量,一下子翻到在地,骨碌碌的滚出好几米去,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不过他也顾不得疼痛,赶忙爬起身来,撒腿就跑,转眼间就钻入了密林……

一个童声远远地传来:

“老爷爷,对不起了,谢谢你的烤肉……我会回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这孩子,”老头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出现了慈祥的微笑,“还真是个好孩子……”

于是老头脚步轻点,顺着任天赤消失的方向追去。

……

任天赤迷路了!

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他已经连回但丁居的路也找不到了……

他在树林里跌跌撞撞的不知走了多久,衣服让杂草划的破烂不堪,连双腿,都布满了斑斑血迹,但他依然顽强的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块平整的区域,任天赤眼前一亮,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树林,急忙奔跑过去……不过他马上失望了,因为眼前的这一块土地固然是非常开阔,但却是因为这一片的树木都断了的缘故……

树木的断痕十分不规则,竟像是让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撞断似的,任天赤沮丧的挠了挠头,正准备离开,可他突然看见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足有十几米长的庞然大物趴在地上,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吹得地上的石块来回的摇晃,巨大的身躯上覆盖着黄蓝相间的厚实鳞片,粗壮有力的前爪正抱着那硕大的脑袋微微发颤,前爪上包裹的翼膜也随着这颤动轻轻的起伏,有着两排尖利牙齿的巨大的嘴巴正大张着,流着口水……

任天赤不禁狠狠吞了口口水……因为他眼前的这庞然大物像极了一种他在书中看到的一种生活在沙漠的猛兽——陆行龙!

任天赤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赶忙蹑手蹑脚的退回去……

咔啪!

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树枝!

陆行龙猛地惊醒,硕大的头颅高高昂起,四处张望,一下子发现了开始狂奔的任天赤!

“吼!”

陆行龙的领地意识很强,它自然要好好收拾这个入侵者,当下粗壮的四肢运动起来,把地上的枯枝烂叶卷得四处纷飞,血盆大口喷着腥臭的气息,向任天赤冲来。

任天赤已经跑进的树林,但那些粗壮的树木根本抵挡不住霸道的陆行龙,纷纷被齐腰撞断,或者被连根拔起!任天赤也终于明白那空地的成因……

眼看陆行龙已经袭到任天赤身侧,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咬到任天赤了……

一个身影闪到了陆行龙的脑袋上方,是那个怪老头!

怪老头挥动拳头,砸向了巨龙的脑壳!

啪!

巨大的陆行龙竟被那古怪老头的一拳,砸得趴在地上!

“你这个不懂事的小轰!”古怪老头站在那陆行龙的脑门上,像教育小孩子一样数落着它,“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伤人,你怎么还是不听我的?”

说也奇怪,那巨大的陆行龙好像听懂了老头的话,两眼竟露出委屈的目光,慢慢退回到那开阔的土地上,卧在地上不动了……

任天赤刚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发现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老爷爷……”

“孩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老头打断了任天赤的疑问,伸手一指那陆行龙,笑呵呵道,“我叫它小轰,因为它总是轰隆轰隆的把树推倒,吵得我睡不好觉……十五年前是我在黄沙戈壁把刚孵化不久的它从猎人手里抢了过来……现在它是我的宠物,呵呵呵……”老头开心的笑了起来,遂把任天赤拉到小轰面前,一指任天赤,“他叫……”

老头一时语塞,方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任天赤的姓名,老脸一红,忙转向天赤。

“小家伙,你可以叫我但丁,你叫什么?”

“我……我叫任天赤。”

“唔……”古怪老头但丁赶忙扭回头,面对小轰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他叫任天赤,是我的小客人,以后你不准为难他!”

小轰眼睛里充满了顺从,看来它很听但丁的话。

“对了,任天赤小朋友……”老头拍拍任天赤的小脑袋,“你摸摸他的鼻孔,让它嗅嗅你的味道,这样它就认识你了……”

任天赤看到小轰对但丁十分顺从,心中的害怕也就转为了好奇,把手放在小轰的鼻孔前轻轻的抚摸了几下。

小轰嗅了嗅,响亮的打了个响鼻,差点把任天赤吹飞出去,算是表示它记住了任天赤的气味。

“好啦,小轰,现在送我们回但丁居!我们都跑累了。”

不由分说,但丁拉起任天赤,跳上了小轰的后背。

“抓紧了!”随着但丁的话,小轰那强有力的四肢猛地用力,从地上弹跳起来,这一跳,竟然有几十米高,它顺势伸展前爪,张开覆盖在前爪上的翼膜,向着但丁居的方向,滑翔而去……

“哇!”任天赤兴奋的不得了,似乎暂时忘却了悲伤,“好好玩啊!”

“呵呵,”但丁笑道,“小轰只是陆行龙,不会飞,只能滑翔……爷爷我骑过真正的飞龙,你相信吗?”

任天赤认真的点点头,老头矮小的身形在他的眼中高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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