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被小心地推开,一个瘦小女生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一中的校服,上面布满了脏污。隐隐约约能看到“杀人犯”三个字。
闻绮挑了挑眉,她记得今天是星期三……三月二十号啊!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客套着道:“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女孩看到闻绮,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求求你,帮帮我吧!求你了!”她的话有些无语伦次,手紧紧抓住闻绮的衣角。“请问,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到您的吗?”闻绮将衣角从女孩手中抽出,微笑的地重复着。
“我最近……好像撞鬼了……”女孩恍恍惚惚地道。闻绮看了招财猫一眼,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只是一个杂货铺而已,既然是撞鬼了,您又为什么要来这里呢?请回吧,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是……是吗?”女孩迷茫地走出了店门。
女孩刚走,招财猫就炸了,“老子好不容易才给店铺揽上了客人,你把为什么把人赶走!”闻绮打了个哈欠,点开了最近爆火的电视剧,“我不喜欢那个女生。”“不喜欢?为什么啊?”招财猫将愤怒压下,好奇地问。闻绮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她杀了人,她的亲人,她的……”闻绮停顿了一下,“血浓于水的弟弟。”
招财猫不屑地撇了撇嘴,“哼,就为这个?世界上的这种人多了去了,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可以付出。老子之前还见过为了两万块钱,杀了全家老小的人呢!这算什么。”闻绮听后,眼中闪过迷茫,就好像回到了当年——
“妈妈妈妈,你别走,好不好?绮绮乖乖的,绮绮不偷懒了,好好背诗,好好练字。妈妈,你别走!”小小的闻绮紧紧抱着母亲的腿。女人却面无表情地掰开了她的手。“放开!”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一男一女动作亲昵,并不理会开门的女人和哭泣的小闻绮。
“爸爸,你让妈妈不要走……”闻绮哭着对男人道。男人不耐地推开她,“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说完,继续与身边的美人调笑。
闻绮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母亲绝尘而去的背影,耳边是曾经父亲对她的辱骂——“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做饭都学不会,你这个蠢货!”“呵呵,你这丫头,什么都没学会,倒是把你娘的高傲学了个十成十啊!”……闻绮忽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她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
闻绮父母的故事说来还是很狗血的。
她妈妈叫孔兰薰,是孔家大小姐。一次和四个小姐妹一起出去逛街,结果五人全部都被绑架。
其余人的家人陆续交了赎金,将自己家小姐带走。偏生孔兰薰是个倒霉的,当时她的父亲和母亲远在M国,家中是她的小叔孔文诚做主。孔文诚不愿拿钱赎她,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收买了孔兰薰的父母,这下好了,没人关注她了。于是绑匪便将她卖到了乡下。
过了几天,孔兰薰被闻绮的父亲闻铭买了,带回家当了老婆。或许闻铭是真心喜欢过孔兰薰,但耐不住她的脾气着实是太骄纵任性,这份仅有的喜欢也很快被消磨殆尽,直接就拉着她结婚了。
婚后,孔兰薰由于失去了那微乎其微的喜爱,天天被打骂,囚禁在房里,却没法反抗,直到生下了一个孩子后,这种情况才有所改善,但是只限于活动范围扩大了一些而已。
但孔兰薰呢,仍然是不死心。见没有希望逃离,便悉心教导闻绮,盼望这个山沟沟里能飞出她这个金凤凰,但结果却……差强人意。后来孔兰薰受够了这种什么也没有,被人使唤的日子了,她留下了一份遗书,趁着闻铭出去干活时,在闻绮的面前上吊了。
有时候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并不是什么庞然大物,或许,只是小小的一个举动。更何况,她不过一只卑微的蚂蚁罢了。
回忆戛然而止,“好吧,我承认你是对的,不过你要相信我,那小姑娘很快就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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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莹颖浑浑噩噩地走在大街上,从三个星期前开始,她就一直在倒霉:走在大街上,差点被花盆砸伤,坐公交车回家被人踩了无数次脚,白鞋硬生生被踩成了黑的。偏偏人家还不是故意的,踩了之后,还会道歉,这就让她憋着气不知道该往哪里发了。直到从那家店铺中出来,她就好像被抽干了灵魂一般。难道,上帝连最后的希望都不肯给她吗?
不,不行,她一定得再去一次那个店铺,去找那个老板问问,或许,还会有一线转机。冉莹颖咬着牙,转身走了回去。
“老板,我知道你很厉害,只要你帮帮我,你就……你就一定会有好报的。毕竟……好人有好报的。”冉莹颖乞求地望着闻绮。她弯了弯眼睛,这是……改走发好人卡的路线了?又瞅了瞅冉莹颖可怜兮兮的眼神,嗯……还加了装可怜buff 。
“好的,但请您给我描述一下您遇到冤鬼之前发生的事情吧。”闻绮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真的太感谢你了,谢谢你!”冉莹颖眼睛一亮,很快就将自己的事情如同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她现在已经不在乎闻绮是否会对她报以鄙视,只要能让她好好的生活,怎样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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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莹颖觉得自己的父母真的是非常讨厌。她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这次不就考了一回第五,凭什么要扣下她三个月的零花钱?看看他们对冉彦洲的态度,那是要什么给什么。要星星不给太阳,要大米不给高粱,明显就是重男亲女啊!
她晚上回来那么晚,还有那么多作业要写,为什么非得先给冉彦州换了尿布,热了牛奶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凭什么?
越想冉莹颖就越生气,笔尖在纸上狠狠地划了一下。隔壁房间却又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她烦躁地扔下笔,一边叫吼着,一边往隔壁走。“哭哭哭,成天就只知道哭,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俩为什么要把你生出来。烦死人了!”
好不容易将冉彦州收拾好了,冉莹颖烦闷的回了房间。作业也不想写了,干脆刷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