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兄你怎么了？”
众人发现盛天说着说着突然就顿住了，目光定在扈从的身上久久没有脱离。
姬子贺察觉到不对劲，便上前触碰了一下盛天的身体。
“砰。”
一声闷响，只见盛天脸色苍白，满头汗水的跌坐到了地上。
姬子贺愣了一下，盛天这种身份境界的人还要讹自己？
皱着眉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看到盛天满脸惊恐，手脚并用的往后挪移，似乎在躲避什么恐怖的东西。
顺着盛天的目光回头看去，却见刚才被盛天呵斥的小厮正在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很有节奏，没走一步就像有一把重锤砸在众人心间。
这一刻哪怕众人反映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的地方了。
盛天似乎在害怕这个小厮！
“你是谁！”姬子贺心中微颤，咬着牙问道。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能做出这么一系列事并且还和盛天有仇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陆离！
这人是陆离！
在他们高谈阔论的时候陆离就已经摸到他们身边了，并且还将盛天的扈从替换掉了。
东山城内他谁都不怕，哪怕境界再高也不敢对他出手。
但他是亲眼见到盛天是如何从不可一世变成如今的丧家之犬模样的，这还是在盛天拥有金乌钟防身的前提下做到的。
这也太大胆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离化作的小厮却根本理都没理姬子贺，从他身边越过，目光锁定在盛天身上。
在魇祷术的作用下，他可是尝试了许多只听过名字的刑罚，直到把盛天玩坏了他才停手。
现在是拿战利品的时刻了。
盛天浑身都在颤抖，看陆离的眼神中满是恐惧，似乎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恶魔。
“你不要过来啊！”
盛天不停的往后挪移，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身上还有精气能够催动了。
就如普通人遇到豺狼虎豹一样，跑不了也抵抗不了，只能等捕食者将自己吃掉。
陆离笑着说道：“大人你怎么了？”
“你不是让我去找你徐叔帮你排查吗？现在怎么坐地上了。”
他亲切的走到盛天身边，轻声说道：“来，让我扶你起来。”
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也没人敢去阻拦，他们都猜到了陆离的身份，谁也不想变成盛天那副样子。
简直太可怕了！
盛天更是不堪，在漫长时间内的种种刑罚都映入脑中，一开始怒骂威胁，后来求饶服软，再到最后一点想要报复的心都被磨没了，可陆离还是不肯放过他。
只是在他求饶的时候，陆离对他用刑的力度会轻一些。
到了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盛天大喊着，眼睛根本不敢多看陆离，整个人卑微的如地上的虫子。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发寒，还有人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拉入幻境中了，这一切都是假的。
陆离眼中依然平静，他不知道盛天以后会不会恢复正常，但起码现在他站在盛天面前，对方只会怕自己畏惧自己！
这便是魇祷之术的可怕之处，哪怕一个人心念再坚定，在长时间的折磨下都会产生改变，更别提盛天这种从来没受过挫折的人了。
陆离将浑身颤抖的盛天扶起，手在对方身上摸了一下，那没人催动的金乌钟就落到了他的手里。
接着他转头看向场内的其他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这一声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青一阵红一阵的，似乎陆离那手在他们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诸位大人，我家公子可能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我现在就要去通禀徐百户了，还望各位照料他一阵。”
陆离轻笑着说道，说完他也不顾其他人怪异的表情，独自离开。
众人皆是不语，就连姬子贺也没敢在这时候放什么狠话。
陆离可不能用对待八品修行者的态度对待，他现在很可能是用了借力的法门，没有必要争一时之气。
但临走时的笑容，似乎在说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陆离用现实告诉他们，一切的算计在实力面前都是笑话。
在陆离走之后，姬子贺才怒声道：“欺人太甚！”
他转头看了眼还颤抖不止的盛天，心里骂了一句废物。
然后才眉头紧皱的说道：“快去通知徐百户，将这里的事告诉他，我去找医家来帮盛兄恢复。”
“今天的事恐怕是瞒不住了，那就去将陆离做的事散播出去，闹得越大越好，我不信巡检司还能坐得住！”
姬子贺看向澄清湖对面的余飞和查荣，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丢了这么大的人，他哪还能站的住。
好一个陆离，自己真是小看他了！
湖对面的余飞和查荣都咽了口吐沫，相互对视了一眼。
“真可怕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余飞的肥脸使劲摇晃了两下，肯定的说道：“是幻境！他们说是陆离，这不就是诬陷嘛！”
“那种事根本就不是借力能做到的，需要很高的精神力才可以，估计是盛天之前惹怒的人报复他来了。”
查荣也点头附和着：“确实很有可能，以盛天秉性被人报复是迟早的事。”
“本来咱们只是想过来捣乱的，没想到竟然能看到这一幕，啧啧，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着话，而跟着他们一起来凑热闹的人皆是狐疑的看着他们。
真想两人所说不是陆离搞的鬼吗？
仔细想了想，要把盛天七品境界的人拖入幻境中，确实不是八品修行者能办到的，估计是真得罪人了。
可查荣余飞两人带他们来看这一幕确实又很蹊跷。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看到盛天下跪以及恐惧害怕的样子都确实很爽，说出去肯定是一大谈资。
谁也没心情在澄清湖边待着了，他们都知道很快就会有更大的风暴袭来。
……
仅仅是一下午的时间，盛天在澄清湖边的事就传遍了东山城。
本来很多人都不肯相信，但当时的目击者确实不少，再加上姬子贺的有意推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巡检司副司主的儿子被人搞废了。
这件事很快就沦为了众人口中的谈资。
徐明怒不可遏，当日便放话出去，一定要找到凶手，严惩不贷！
据说徐明已经通过一些手段联系到了远处关外的巡检司副司主了，对方正在往东山城赶来。
可以想象一旦确认是陆离出手，那么大儒也别想护住他！
东山城的气氛瞬间就变得紧张了，而作为最大的嫌疑人，陆离则悠闲的在泉香阁吃饭喝酒看小姐姐跳舞。
在他身上哪能看出一点慌张的意思？
开玩笑，慌张有屁用，要是有用他早就慌了！
他就不信徐明敢在学府的眼皮子底下对自己动手。
再说了，说自己动手有证据吗？幻境那种东西是由精神力构筑的，想要变什么就变什么，有人伪装他去废盛天是个很好的理由吧？
至于他顺走的金乌钟，他用剑术中的铸剑重新在其上度了一层膜，将其上的气息都隐匿住了。
唯一有可能暴露的只有查荣余飞以及帮他收集信息的钦天司成员。
不过就算暴露了也无所谓，小孩子切磋大人下场肯定会有人拦着的，而他做这种事也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他不死其他人就别想动他的家人，不然迎接的就是无尽的报复。
把仇恨都拉到自己身上，让他自己承受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