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那密集的枪声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密集频繁。再一次沉沉睡了一天的惠子悠悠转醒看着屋中的一片黑暗叹了一口气,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坐了起来,她慢慢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她一口气喝了下去放下杯子后,走到窗边打开青纱窗帘看着远处照红了半边天的火光一股无力感深深涌上心头。
脑海中想起了小雅的话“我的父母亲曾追随先总理为民族革命而奋斗,我深受他们的影响,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满怀热爱。在我的爱人上前线的那刻我还是相信我们会赢,我为他感到自豪,因为他们说过誓与城共存亡,他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后来啊!城破了,当官的都跑了,只剩下我们这些普通的老百姓。再后来,相信了那些传单上的内容,以为这些人可以改变我们的这个腐败烂到根子里面的政府,可妇孺沦为侵略者的战利品和泄愤品,随时被拿来玩弄和羞辱。他们说我们这些被迫在敌人身下承欢的女人不知廉耻,不知亡国恨,可是啊!这场战争中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也爱我们的国。我恨,我恨他们的言而无信,恨他们明知道守不住却还要欺骗我们这些普通人,我恨我把我的爱人送上战场却成为那些贪官污吏的挡箭牌,拿自己的生命去换他们的逃跑时间和国际名声。我和你哥哥在一起,我不为别的,我只为了活下去,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也仅仅是想活着而已,我不想像那些女人一样就那么受尽屈辱而亡。”
赵黎川说“林长官,我好恨啊!我恨自己无能守不住城,当初淞沪败了,我逃了,如今城破了,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畜牲去折磨屠戮我的同胞而无能力。我对不起这城里几十万无辜惨死的同胞,我们当初说过与城共存亡的。”
“唉!”惠子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了?”活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惠子转身看向身后的活男露出一丝苦笑?
活男进屋后把门关上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惠子,良久后说道“惠子,我发现这么久不见了,你变了很多。”
惠子有些惊讶地看着他,活男又道“前段时间我在战场上看见了一个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你来。”
惠子愣了下张嘴想辩解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她最后闭了嘴。
活男笑了笑道“我前段时候看了一本书关于战国时代的书,书中提过一名女子阿市夫人。”
惠子坐在活男旁边的沙发上说道“那时战国第一美人,她的哥哥是织田信长。”
“哥哥,你都知道了?”
活男说道“惠子,你还是那么任性。那些蠢笨的支那人有什么好的?我听藤田君说那个男人还比你大那么多,你忘了你已经结过婚了吗?”
惠子摇了摇头“哥哥,我喜欢他无关其他,只是因为于我而言那只是他,最好的他,我喜欢他的忧国忧民,我喜欢他能为了那看不清的将来豁出一切,我与他有共同的理想信仰。如果当年我没有去莫斯科,也许,我还是那个迷恋你们的惠子。”
活男无奈且又不解道“所以你情愿放弃一切与他过这样的日子?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那么一天,哥哥我愿意和他一起共赴黄泉,一生无悔。这辈子我只爱他一人,哪怕阴阳相隔,我这一生仅他一人,无人能替代。”惠子打断他说道。
竹下俊站在门口隔着门缝听着里面的对话,他紧紧握着拳头,舒尔松开,他转身就离开了。
他破天荒地去了以前并不怎么去的地方,迎接他的是一个穿着和服的老妪一脸谄媚满含笑意地向他介绍道“您是第一次来吧!今天新来了一批本土姑娘…………”
他扫了一眼这四周后道“不要日本的,我要中国女人。”说完从兜里拿出来一张钱票递给老妪,老妪立马高兴地领着他前往一个楼里二楼的房间。
房间内年轻的女人绝望的躺在床上,日复一日的折磨和屈辱早已使她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看见又有人走了进来,她面无表情地张开了双腿,眼角的泪痕顺着脸颊缓缓落下。这里曾是一所军官学校,它的前身是在广州培育了一个国家很多将校军事人才的学校,后来啊,直到城破前它都是培育国家军事人才的高等院校。
山河破碎,这所著名的军事学校变成了侵略者欺辱这个国家女子的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