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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石长星又在他那张老床上躺着,他双手抱头仰面望着帐子,头脑里这几天时常都在浮现那天做的美梦。他幻想着这世间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位女子那该有好啊,而且让他能够遇见她,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他还在冥思苦想着,为什么她就只是一个梦呢,既然那么的不现实,为什么要让她跑到他的梦里面来。这美梦骚扰着石长星的生活,他时常想再次进入那个梦里,就算认清了这就是梦,他也愿意沉迷在梦的幻想中。

“白衣女子,白衣女……你在哪儿?你是谁?我能不能再次和你在梦中相遇!”石长星闭上双眼喃喃自语。

曹老六顺着山路再次来到石长星家门口,两间茅屋泥巴筑成的墙,泥墙很矮就一人多高,一道小木门。现在是白天连门也没有拴,曹老六用手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怎么还在睡觉啊你?”曹老六进门问道。

“六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你找我干嘛?”石长星听到有人说话马上就醒过来了,坐在床边看着曹老六说。

“快快快,跟我一起上山去,有事情找你。”曹老六说。

“你倒是说清楚什么事儿啊!”石长星不耐烦的说。

“叫你去雕刻山神像!大家都商量好了,我们把山神庙重建,你呢,从我爹那里学过手艺,他走了,就你来雕刻。”曹老六说。

“我?我行吗?这两年都没有师父教我做雕刻了,我这么小只跟师父学了一点点而已啊!”石长星说。

“没有关系啦,十五岁跟着他学到十七岁都学了两年,要不是他走了,到现在就学四年了,都可以出师了!”曹老六说。

“可是师父走了这两年我一直都没有动手刻过东西啊!”石长星犹豫着。

“还磨蹭什么呢,你都十九岁的人了,师父走了,当然该找徒弟干了啊。赶紧啊,山上还有这么多的人等着呢!”曹老六催着他说。

石长星又跟着曹老六上山了,在众人的激烈要求下,石长星答应了雕刻山神像的事情。关于重建山神庙的事情,由曹老六带头在山下的小镇上敲锣打鼓搞起了募捐,以前经常上山烧香拜神的人们都有参与募捐,而且他们还四处扩散要重建山神庙的消息,这样就会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几天之后,大伙在山下的小镇上募捐的资金都筹备到齐了,山神庙的重建就要开始动工了。就在大家铲平废墟准备开工时,又有人提议要求换个地方建山神庙,说原来那个地儿不安全,会不会以后又被啥东西给砸了,而且原来的山神在这里被砸过不吉利。最后经过讨论决定把山神庙修建在山脚下,在离石长星家很近的岩石下面,他们认为山神像这样有岩石的庇护就不会再被什么东西砸碎了。这个意见很快就被大家通过了,于是白天大家就在石长星家附近的岩石下面建立山神庙,晚上就各自回家睡觉。这样一来,对于以后前来烧香拜神的人们也方便了许多,那些远处的人也不用大清早的背着干粮上山了。

石长星负责雕刻山神像,大家就直接把那大石头搬在了石长星的家门口,石场星每天起床没有别的事情做就在门口做雕刻。大伙忙着建寺庙,石长星忙着雕刻山神像。一天晚上收工的时候,大家想去看看石长星刻的山神像怎么样了,石长星立即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很大的烂塑料布把石头全都遮住说:“现在有什么好看的,等以后刻好了让你们看不行吗!”

“嘿,还不让看!”有人起哄想强行拉开塑料布来看看。

“算了,不去打搅他,让他慢慢刻,师父都不在了,小小年纪也不知道行不行!万一我们去看了之后说不好,他不刻了怎么办!”曹老六一把拉过那人的手说。

“你看他刻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样子,一定是自己心里也没有个底。”说完大家都不准备要去看他的石头现在雕刻成什么样子了,以后收工都各自纷纷回各自的家里去了。

两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山神庙修建好了。在一座高高的山峰脚下,一块险峻的大岩石下面,红色的瓦片和柱子,木料雕刻过的门窗,还有门口的石凳与台阶,寺庙虽然谈不上很壮观但是建筑的也非常美观大气。寺庙里面也布置的非常精细,山神像的靠坐背后是红色柱子与卷好的大红色布帘,前面是一个很大的香火台,寺庙的大厅里地面平整,能同时容纳下几十个烧香拜神的人。一切准备就绪,大家还选好了日子,就等着石长星的山神像入庙了。

“哦,神像来了,神像来了哦!”小孩们跟着两个抬神像的人后面跑跑跳跳的叫喊着。

“快来看看,哟,还用布包裹住的啊,这个石长星还舍不得让我们看?”修建寺庙的人今天都来起了,大家都在等着看山神像的庐山真面目。

用布裹着的山神像被抬进了刚刚修建好的山神庙里面,大家还是很尊重石长星和山神像,见山神像还用布包裹着,于是大家就把石长星叫到山神像的跟前儿来,叫他自己打开山神像身上裹着的布匹。石长星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是否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不紧不慢的把山神像身上裹着的布匹拉了下来。

“哇!”大家果然很吃惊,是因为山神像雕刻的太好了吗?

“这就是山神像?这可是个女的啊?哈哈哈!”终于有人说出来了。

“是观音像吗?”曹家老大娘问。

“娘,我看不像,对面山上的观音庙你们看见过没有?观音菩萨没有这么瘦,瞧那脖子又细又长的……还有这发饰这么好看,不像,不像!”曹老六回答她。

“那这是雕了个什么美人出来啊?石长星,石长星你是不是雕错了啊?大伙儿都在问你呢?你在干嘛呢!说话!”一个修建寺庙时想拉开塑料布偷看的年轻人说。

“好吧,说就说了,这就是我雕刻的女神像,谁说山神一定要是男神啊?”石长星说。

“我就说你雕刻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吧,他们还不信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你躲躲藏藏的在哪儿一个人刻,这下雕成这个样子好了吧!”年轻人又说。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女神像挺好的,这么端庄高雅,这块石头怎么雕出来之后看起来这么白啊,这不会是块白玉石头吧?好,真好看!白白的样子真像个仙女儿!”曹家老大娘说。

“好什么呀,这都是个什么神啊?你们谁知道的告诉大家,石长星,你说说你刻的是个什么神?说不出来是吧,那大门口门牌上面清清楚楚的三个大字‘山神庙’!进来一看是一个女的,‘山’代表了阳刚、强大,山神肯定是个男神,不行、不行!”年轻人说。

“不行算了,那我把女神像拿走了,你们自己另外找人刻男神像!”石长星说。

“石长星,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啊,为了重建山神庙我们大家伙齐心协力,这么多人一起干的,这又不是让你石长星一个人干完的事,你有点责任心好不好?”人群里面还有其他修建寺庙的人说。

“说实话,那两年跟着师父学手艺,就跟着他老人家刻了山背后的那个土地公公,还有对面山头观音庙里的观音菩萨,也就这点手艺!”石长星说。

“那也不至于让你只会雕刻女的不会雕刻男的吧,你说这么好的一块石头要是仍了还是很可惜的。”人群里那些修建寺庙的人说。

“哎呀,女神就女神吧,观音菩萨不也是女的吗?就放这儿吧,大家觉得怎么样!”曹家老大娘说。

“好了,行了。如果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摆个女神像在这儿吧。”石长星说。

“我有意见!”那年轻人又说。

“你有意见啊?你刻啊?”曹老六说。

这话一说出来,旁人也就都沉默了,曹老六见没有人说话了,就接着问:“还有谁有意见的?……没有了是吧,就你一个人有意见,这么多人都没有意见了你还是同意了吧,一个人有意见不算。”曹老六用手指了一下年轻人说。

“立……山……神!”这时曹老六长长的一声吼,女神像又被抬起来了,它被放到了寺庙最中间的神仙台上面。接着大家就开始在神像面前点香烛烧纸钱,随着一连串的鞭炮声响山神庙的重建完成了。

烧完香烛纸钱的人们渐渐开始离去,曹老六一家老小最后离开。曹老大娘对石长星说:“石长星啊,以后这个山神庙就由你来看护了,以前那山神庙在山上离我们家近,我们一家老小看护着它没有出过什么茬子,要不是这像天灾一样的事情出现,山神庙一定都还可以留很多年。你师父走了,你也不愿意住我们家里了,怪可怜的孩子。”

“曹师娘你别担心我了,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早就应该自力更生了。”石长星说。

“那好吧,你就一个人好好的守护好你的这个什么……什么神!额,你就守护神吧!”曹老六说。

“虽然岩石下面不怕再被砸到,会很安全,但是这块石头很特别,天灾可避免,还得小心人祸!小心这里离山下很近,毛贼前来偷了这块奇石。”曹老六的妻子也笑着说了一句,最后曹老六拍了拍石长星的肩膀,跟着他们一家老小也离开了。

这时留下石长星一个人呆在寺庙里,四周静悄悄的,他站在神像面前仰望了她许久,忽然他开始对着神像说起话来:“放心吧,没事我会天天来这里打扫,把你的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还有你!”说着石长星拉起了自己衣服的一角擦拭着神像脚边的灰尘,他继续说道:“我也会让你每天都白白净净的,永远都这么好看,白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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