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剁头崽干的啊。”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跑了过来嘴里大叫到。
这个是我妈,三十多岁,平时不修边幅,自己不爱收拾,连带着家里也不怎么打理,所以才导致我到了八岁还在穿开裆裤。性格也比较泼辣,有点农村妇女的蛮不讲理。当然,她本来就是个农村妇女。
“是子文和子康那对兄弟干的,有娘生没娘教,村里最调皮的就是他们倆。”村里的人议论到。“是啊是啊,我看着他们倆拦着枭,不知道说什么,没讲两句就动起手来了。”
此时我还在地上坐着,抱着头,哇哇大哭,听到别人说话,哭的声音更大了。好像这样,博得大家同情,心里会好受很多。
“先带他去卫生所包扎一下吧。就这么多血。”旁边的人说到。这时,突然有个老人闷声声音传来,“怎么打架打输了,还有脸哭,起来,谁打的去打回来。”
此时大家都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头发花白,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的老人,大跨步向这边走来。
这个,是我的爷爷,从我记事起,我的奶奶就因为事故去世了,这个暂且不表。所以,家里怕老人一个人太孤单,就让我晚上陪着他。自然而然的,他也成了最疼我的那个。
我的爷爷是当兵出来的。生于1930年,打过鬼子和老蒋,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年纪,身上还有那股子血性在。属于天不怕地不怕,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那种。这点,我大概也是从他身上继承下来的。而且,生性很正直,村里的人基本上都很服他,大事小事,都找我爷爷做决定,基本上属于族长这个角色。当然,这个族长的定位和我们电视里面看到的那种滥用私刑,目无法纪的不同。
言归正传。
我抬起头,看向走来的老人,马上就没哭了,只是时不时的抽泣两下。
“站起来。”爷爷近身闷声说到。
“哦”我在我妈妈的搀扶下,擦了擦眼泪,和额头上的鲜血,站了起来。
“是谁打得。”爷爷呵斥到。
“是子康和子文兄弟。”我抽泣边颤抖的说到。“那你打输了怎么办,在这哭吗?”爷爷闻声说到。“先别说这个,送去包扎一下再说吧。”此时我妈妈说到。“你让他自己说!男人,得有血性,别人怎么打你的,你就要怎么打回来,出了事情我兜着。”爷爷呵斥到。
“可是我打不过他们,他们有两个人。”我有点畏惧的说到。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不管平时怎么玩,爷爷从来不会凶我。但这次,好像是个例外。
“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他们不是用砖头吗,那你也用砖头。”说完,爷爷俯身捡起子文砸我脑袋的砖头,向我递过来。
“你干嘛啊,爸,他还是个小孩,你怎么教他打架,有你这样的爷爷吗。”我妈妈叫到。
“这个不是打架的事,这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态度。”说完,转头用坚毅的目光看向我。
“你,敢不敢。”
“我敢。”说完接过砖头,想走出人群。心想,“不会真的要我去吧!肯定会拦着我的吧。”
“大家都散了吧,没事了。”突然背后听到爷爷大声说到。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按现在的想法就是,“卧槽,这是坑孙子啊。”心里这么想,但还是脚步没停,往那对兄弟家的方向走去。不一会,走到他们家门口,一栋依着石墙建起来的二层红砖房。设计的很奇葩,人走过去,直接到二楼是厨房,一楼才是住人的。当然。这只是一句吐槽。直至今日,我也没见过这样奇葩的设计。
“张子康张子文,你们出来,我们接着打。”我在门外大声叫到。此时,我脸上还挂着鲜血结的痂,还有夹杂的汗液,光着膀子,穿着开裆裤,手里还掂着一块砖头。这画面,十分滑稽。当然,虽然外表很滑稽,但是,在当时都是小孩的年纪看起来,还是比较慎人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嘿嘿!
“干嘛,你还想打啊,没打怕啊。”这是,张子文的声音先传了出来。只见他光着脚丫,光着膀子,一件破旧的短裤头,上面隐约还看到一个彪马的标志。当然,那时候小孩都没有什么品牌概念,只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肯定是假的,特么谁家的彪马下面还踩个足球啊。呸,山寨货!
“你他么有本事出来单挑,谁怂谁是狗。”我说到。
“我不跟你打,你个傻叉,回去换条裤子吧!”张子文贱兮兮的说到。
“你不跟我打我就砸你家玻璃,砸你家的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无力的威胁到。
“你敢吗,你敢砸我就天天揍你。”他也怒到。
“你看我敢不敢。”听到他这个话,我把心一横,朝着他家窗户的黑乎乎的玻璃砸去。哗啦,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草泥马,你砸我家玻璃。”这时,张子康也跑了出来大叫到。
“我就砸了,怎么样。”我也应到。
“草泥马,你欠揍。”张子文说完,两兄弟就一起朝我冲了过来。我看他们冲了过来,手里也没有了砖头,心想这下把武器也丢了,怎么办。当他们离我还有一米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厨房案板上的菜刀,有了,就是他了。
想完他们已经冲到我面前想抱住我把我放倒,我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攥紧拳头胡乱的挥舞,把他们逼开,冲着厨房里面跑去。
“来啊,看你们谁敢过来。”此时我手里已经抓住了菜刀,这是一把黑乎乎的菜刀,平时又是切菜又是切猪食的,上面都有点卷刃了。不过,丝毫不影响他的威力,因为小孩子打架,谁会敢拿着菜刀干啊。
“你有本事把我们家的刀放下!”张子文有点畏惧的说到,因为在他还没见过像我这么虎逼的同龄人,恰恰好巧不巧的碰到我。
”你们服不服,下次还惹不惹我了。”我叫到。"服你妈啊,你把刀放下我们在打。”张子文虽然嘴硬。但我明显看到他眼里有一些慌乱。应该是怕我把他家菜刀弄坏了把,嗯,肯定是。“哎呦,这是谁家的崽啊,拿个菜刀干嘛啊这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传了进来。闻声望去,是张子文的奶奶,约莫有七十多岁的样子,颤颤微微的走了进来。“是枭儿了,你这是干嘛,快吧菜刀放下。”老人急忙说到。
“我不放,是他们先欺负我,我来报仇的,把我头都打破了。”我倔强的说到。
“哎呦,小孩子打架很正常啊,我带你去包扎一下,给你买点吃的,就这样算了吧,你把刀放下。”老人若无其事的说到。
说到这个,其实人大多都有这样的通病,认为小孩子打架,哄哄骗骗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如果是别人打了了他的孩子,那就不得了了,各种骂人的话都做的出来。完全就会忘了,是谁对谁错,就是护短。
“凭什么,我不用你管,他怎么打我的我就要怎么打回去。”我依旧倔强。
“哎呦,你们两个剁头崽,天天给我惹事,你爸妈不在家可把我害惨了。”老人看劝不动我,就开始卖惨,博取同情。全然不顾他那两个孙子怎么欺负我的。张子文和张子康看他奶奶都这么说了,瞬间都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你们两个,快给人家道歉啊,成天给我惹事打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人看我不说话,就开始骂那两个孙子。
“我不需要道歉,反正也不诚心,他们怎么打我,我就怎么打回去。”我依旧嘴硬到。
”哎哟喂。他们两个没有父母教他们,我一个老人也管不住,你就看我这个老太婆的份上就算了吧,我让他们给你道歉。”老人还在求情,怕我冲动惹乱子。
我反而越听越生气,当下也不管不顾的,拿起菜刀在厨房一通乱砍,当然还是不敢超人身上砍。什么锅碗瓢盆啊,灶台啊,墙壁啊。
对,墙壁,一阵叮叮当当的之后,我不知道怎么的,一刀砍向墙壁,上面的电线。那时候农村的电线可没有什么漏保空开的。一刀下去,那是火花带闪电,十分刺激了。
砸了一通,我心里是一顿舒畅,菜刀一扔,大摇大摆的走了。看见他们两个孙子看我的表情,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只剩他奶奶在那里大喊大叫“不得了不得了咯。”我可不管这些。
经过这件事,我心里明白一件事,就是你越狠,别人就越不敢惹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当然,因为这回事,也没少被家里人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