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晴站在不远处,看着娘娘丝毫不顾形象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小声的提醒。
“我知道不是蚕,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快点过来帮我,快点。”
郭兰如在春晴的帮助下终于抓到了第一只虫子,一条青色的肉虫,圆滚滚,胖嘟嘟的,还挺可爱。
辛苦了好久才抓到这么一个虫子,郭兰如不禁有些气馁。如果拿着这个虫子去太医院要硫磺,估计会被乱棍打出来吧。
按照郭兰如的设想,应该抓些蚂蚁苍蝇之类的。
都怪冬曼和春晴两个小丫头太勤快了,每天把柔仪殿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尤其是冬曼,郭兰如都怀疑她有洁癖,一张桌子一天能擦十几遍。
除了两只喜鹊,郭兰如都没有见过别的生物。
要不偷偷藏一块肉,等蚂蚁来?
可万一要被冬曼发现了,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算了算了,还是先搞硝石吧!
季尚学走进里屋,屋里并没有多余的装饰,纱幔被挂了起来,中央一个巨大的圆形瓷池蓄了大半的水,上面飘着几种不知名的花瓣。
一名女子正在沐浴,背对着季尚学,露出光洁的脊背。
听到声响,女子回过头来。白嫩的小脸在水汽的蒸腾之下变得嫣红,眼睛也雾蒙蒙的,说不上来的诱惑。
女子朱唇轻启,声音细若蚊蚋:“皇上……”
“果然是你。”
一大早,郭兰如就找到了姚冬曼。
“冬曼,我喉咙痛,你去太医院给我要一点硝石吧。”
郭兰如一脸难受的神情,声音也沙哑的厉害:“多要点啊!”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要不我把苏医正请过来?”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你就找太医要点硝石回来给我泡水喝就行。”
姚冬曼一脸的担忧,这声音都成这样了,都不让叫太医。
娘娘真是太善良了,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行吧,奴婢这就去。”
姚冬曼是个好孩子,害怕自家娘娘受罪,路上来回都是用跑的,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
郭兰如看着手里的纸包,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打开后是两块铜钱般大小的硝石块儿。
郭兰如瞬间内牛满面,就这么点东西,不说炸穿宫墙了,墙皮都掉不了啊!”
她可是吃了两斤的花生,一大盘的油果,没有喝一口水,生熬了一晚上……
姚冬曼看着自家娘娘像是死了亲爹一样的表情,十分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娘娘?苏医正说一块就够了,奴婢特意多要了一块呢。”
郭巧映走进屋里时,阳兰还在床上躺着。
看她要起来,郭巧映连忙摆手,示意继续躺着。
“阳兰姐姐,”郭巧映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一抹嫣红,坏笑着问道:“疼吗?”
阳兰原本就红润的脸更加的红了,侧过身子用手捂着脸,不愿意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真由女子变为女人的关系,郭巧映瞅着阳兰,觉得她比平时多了一份妩媚。
“姐姐,以后皇上再来就由你来侍寝好吗?那两个丫头太胆小了。”
想到昨晚两个丫头被撵出来,郭巧映一阵心疼。这两个堪称绝色的女子,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娘娘,真的不怎么疼的,皇上很温柔……”
阳兰转过身子,看她的表情很认真。提到皇上之后又背过身子去了。
郭巧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我不是怕疼,我有我的苦衷,以后我慢慢告诉你,好吗姐姐?”
“你怎么起来了?”
“奴婢得赶紧去尚药局弄一碗避子汤,晚了怕来不及。”
“喝什么药?我巴不得你赶快怀上孩子呢。”
郭巧映听得直皱眉,呵斥道:“你放心,你生了孩子我也不跟你抢。再说了,是药三分毒,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少碰那些东西。”
“奴婢知道了,多谢娘娘恩典。”
“我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你可得告诉我实情。”
“娘娘但问,奴婢不敢隐瞒一字。”
“姐姐为何如此爱慕皇上?”
郭巧映想不通,阳兰并不是一个贪慕虚荣、攀龙附凤的势利小人。
“皇上救过我和姐姐的命,从那以后,奴婢就发誓一定要报答皇上。哪怕皇上要我的命,阳兰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奴婢有一个姐姐叫阳梅,十三年前我俩一同被选入宫。经过培训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被分配到了尚食局。”
“姐姐则被安排去皇后宫里打杂。没过多久,姐姐不知犯了什么错,冲撞了兖国公主,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惩罚。”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你姐姐,后来呢?”
“姐姐在宫门外罚跪,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我知道后,怕她饿死就偷偷拿了糕点给她,没想到被皇后娘娘发现了。”
阳兰回忆起往事,眼泪无声的滑落。
“皇后娘娘大怒,问是谁给的食物,要宫正司来人把我们这些不服管教的通通打死。”
“我那时候胆子小,听了皇后娘娘的话我腿一软,跪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阳兰擦干眼泪,努力咧出一个微笑:“当时,我以为我们姐妹二人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来了,不,那个时候皇上还是太子。”
“太子说他看姐姐跪在那里好长时间,肯定饿了,所以命我拿食物给她。”
“太子宾客李斌大学士也在一边帮腔,说太子天性宽仁,希望娘娘能够成全。皇后娘娘这才饶了我和姐姐。”
郭巧映点头,这般救命的恩情,难怪她会对皇上念念不忘。
“那你姐姐呢,现在在哪个宫里做事?”
“她死了,第二天投井自尽了。”
郭巧映默然,虽有疑问,却不好再问了。
安慰性的拍了拍阳兰的肩膀,郭巧映扶着她躺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你……你再歇一会吧。”
姐姐两个字到嘴边又被郭巧映咽了回去,这两个字对阳兰来说一定很痛,她决定以后不在阳兰面前说这两个字。
周俊希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
视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前面两公里处树立的界碑。界碑南北不远处都扎有营账,那里住着两国镇守边关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