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至,
黑色的身影划破了夜空。
苏芊寒一身黑色夜行衣,面部裹黑色黑纱,那一头高高的黑色马尾随着她矫捷的身姿,不停的舞动着。此时的她就如黑夜中的精灵,急速而不失优雅。
来到内阁前,月光照射下,条条银丝交错相连,看起来是‘天铃阵’。随后只见她眼角微微眯起,拔下马尾上的木钗子,并迅速并盘起发丝,又重新插上木钗。
她便迈开步子进入‘天铃阵’,轻身一跃,便躲过了脚下的银丝,随后一个弯腰,便躲过了头顶的那一个挂着的铃铛,紧接着抬头,转身,跃起。在最低处她的身体几乎接近地面,随后又在猛的一瞬间跃起,一个华丽的空中旋转,便顺利通过了难道数人的‘天铃阵’。
好在老头当年教过她这个。
苏千寒松下盘起的发丝,左右摇甩着脑袋,使那高高的马尾重新变得洒脱。
来到门前,她拿出银针,在铁制大锁孔里轻轻转动。如此娴熟,短短几秒钟,便听见。
“啪”
门开了。
然而,她并没有立即进去,以平时的经历来看,打开门后,里面并不会如此简单,不是暗器,就是毒粉。
只见苏芊寒打开黑色包裹,拿出一条蚕丝和一个手心大的红色盒子,打开盒子,用蚕丝沾了下盒子里的液体,随后把蚕丝顺着门缝从上往下放,她把上面的一头缠在门锁的一侧,从下面找到另一侧,并把另一侧轻轻缠在门的下方,之后再剪断门另一侧不带铃铛的银丝,这才推开门进入。
刚刚做过手脚的地方,可以清楚看见,挨着门处有不少银丝。并且都被这一束蚕丝粘住,而这些银丝它们都伸向屋内的暗处。
苏芊寒来到桌前,看了看桌上的琉璃水晶瓶,精致的底托,细致的瓶颈,在黑暗中散发出点点荧光,荧光太耀眼都让她开始犯困了,于是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埋怨起了“烟花酒楼”的戏曲了。都怪它,让自己没能好好吃饭,现在肚子都咕咕叫了。
“哎,身体都迟钝了”
“算了算了,赶紧干完结束吧”
苏芊寒来到展览台旁,借着点点荧光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看一盏琉璃水晶瓶放置与桌子正中间,只见瓶底处的桌面微微向下凹陷。
这个微妙的机关,如若不认真还真的不会注意;如若轻易拿起琉璃水晶瓶,定会触动暗处的重重机关 ,估计不残,也得废吧。
不过她今天来并不是拿这盏琉璃的,看来李大人是想多了。不过来都来了不得不得表示表示吗。
苏芊寒来到门前拿起匕首割了一段不带铃铛的银丝,然后又找来了两个较重的瓶子,随后她用两个手撑着银丝,顺着桌子与琉璃水晶瓶的接触面慢慢的向中间滑动,当银丝滑倒琉璃瓶底部的中间后,便拿起瓶子分别压在银丝的两端,一切固定下来后,苏芊寒拿起琉璃水晶瓶,又在内阁里找了个和琉璃水晶瓶几乎相似重的陶瓷瓶放在了该位置上,最后便卸下固定装置,把琉璃瓶放在刚刚找的花瓶的位置。一切恢复如初后,来到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了原本要来取的琉璃簪子,并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完成这些,苏芊寒走出门外,锁上房门。
心里满是欢喜,终于大功公告成了,这些把戏也太小儿科了吧,不过还是有些遗憾的,你说说,这么多名门世家公子,怎么还这么弱智呀,也太小瞧我了吧,这不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了,没意思,不过东西到了就行。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而我就这么厉害。
办完事的苏芊寒只想好好吃一顿,再睡一觉。可命运偏偏捉弄世人,反复无常。
正当苏芊寒刚离开‘天铃阵’向西边跑去时,竟无意见被脚腕处的两束细线绊住,细线在她的作用力下被扯断,“滴答滴答”,几声沉闷的铃铛声响起。
随后她来不及思考便飞向房顶,踩着房顶的转片,从一栋屋舍,移到另一栋屋舍。
目前的苏芊寒只有一个想法,干紧离开这里。
突然,一个俊美的背影闯入她的眼帘。那抹身影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屹立在正前方屋顶的鸱吻上,手持白玉剑鞘的上好宝剑,衣着象牙白袍,圆月之下显现的是那么高洁而又神圣。
苏芊寒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出拳头便向他挥去,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本以为肯定会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后背上,可是却不成想到居然被轻易他闪过。男子一跃而起,落在了苏芊寒身后。苏芊寒连忙转身并抽出匕首,朝那人刺去,而那男子只是后退躲闪,并没有拔出剑,当男子快到屋顶边缘时,只见他刹住步伐,向前一跃,他便与她插肩而过,同时手中的剑柄轻易挑开了芊雪的面纱。
为了不掉下屋顶,苏芊寒借着冲击力,连忙向后转身,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面部,遭了,面纱掉了。
今夜月光格外的皎洁,洁白的光辉撒在苏芊寒精致的脸庞上,浓密的黑色眉,小巧玲珑的唇,倔强的高鼻梁……
遭了,这下完蛋了,他不会看见了吧。
随后苏芊寒便立即跳上另一个屋顶,向西边跑去,还不忘机从包裹拿出来一个面纱。
身后的男子握了握手中的黑色纱布,依旧只那份高冷。
苏芊寒真的非常想和那个人较量,较量。可是自己还拿着刚到手的宝贝呢,要是被那个人抢了过去岂不是亏大了。的确不可否认那人的武功非同小可,毕竟自己与他较量,他根本就没出剑,更何况他手中还拿着上好的宝剑呢。当然了,自己既饿着肚子,又没睡醒……要是平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唉,这可真是天不适地不利人不和呀。
赵府就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市南边,从这里到街市以她的轻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到达。
所以当她越出矮墙后,便前去了城中最繁华的街市了。
三更的夜晚可真静呀,白天热闹非凡的大街上空无一人,房梁上几盏淡淡的烛光微微照亮寂静的街道。突然一个白影落在苏芊寒前方,是他追了过来。
苏芊寒暗叹:天呐,这么快,看来是个难搞的家伙了,不过既然追上来,就让我好好会会你这位大公子。
苏芊寒灵机一动,拿起匕首便向那人刺去,那人刚举起剑柄,想去挡住急冲而来的匕首,等等,不对,匕首在即将接近他时,却突然转了个方向,只见苏芊寒一个转身,便经过他,移向远方。
那人嘴角微微上扬,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如此狡猾,自己刚才躲闪的方法,这么快就被她盗用了,还想把自己引过去,那好,就会会她吧。
一黑一白,一前一后,犹如两道风一般前往深巷中。
一座阁楼灯光依旧光彩照人,阁楼前面搭起来一层又一层的竹架子,竹架距地至少有三丈高。从竹架上散落下一束束红色丝绸布条。
来到阁楼前,苏芊寒“嗤”的一声,便钻进了这满天的红色中。
那人紧接着也跟着钻了进去,眼前除了这满天的红再别无他色。
苏芊寒就如鱼得水一般,在红色的绸缎中,轻松的游走。哈哈这下你就找不到我了吧。她又时不时的注视着那男子,他在干嘛,为什么站在那不动,是怕了,不对,由于那人的过分的冷静,突然让她感到不安。
那人闭起双眼,静静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安静还是安静,然而在哪一霎间,他猛的向右移动,剑柄向上一击。
“啊,痛”苏芊寒捂着左臂从上面落了下来。可恶,他竟然击打自己的胳膊,好可恶,痛死本侠女了,看我不好好整你。
随后,苏芊寒脚用力蹬地,“嗖”的一声,便腾到高空,她拽着绸缎来回移动着,见那人也要上来,苏芊寒挥起匕首,划断了他紧握的一条绸缎,紧接着那条绸缎便急速向下。
此时的苏芊寒满是欢喜:看这回不摔惨你,让你打我。
却不曾想那人反应如此迅速,绸带才断,便已经移动到另外一条上了。
可恶可恶。
接着,一黑一白就如此迅速的穿梭在这满天的红色中。
那人依旧不曾出剑,他只是时不时的用剑炳去掀开面前的绸缎。可在苏芊寒眼中,那怎么能叫掀帘子呢,明明就是威示,在显视自己不动剑便可伤及她,换句话说就是轻视她,好可恶,好可恶。
生气中的苏芊寒一不留神,拽住了一个即将断裂的红绸缎,只听见“撕拉”一声,便感觉身体达到失重状态,还未等失去重心的苏芊寒反应过来,变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拽住了手腕。
还好没落下,不然又要半个月不能动了,可这只冰凉的手,这只冰凉手……天呐,这个冰山般冷漠的人竟然拽着自己的手腕。看着男子顺着绸缎滑下,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这是一张多么性感的脸呀,他真的好俊呀。
还未等自己的视线从美男脸上移开就已经安全落地了,随后便被这只冰凉的手扔在了地上
那人立即在袖子上擦了擦手,还一副嫌弃的样子。
什么?你姑奶奶的,呃呃呃呃呃呃,亏我还把你当美男看了一会儿,就在,也真是是够了。
本来还说要谢他的,这下可真的气坏苏芊寒了。
只见她掉头就跑,在一处暗处,她来到一个马厩旁,放下一袋银子,便驾着马驰向西边。还在嘴里嘟囔着:我打不赢你,我跑还不行吗?人长得这么好看,却矜持的像个大家闺秀。下次再和你好好打一架,这次先拿到宝贝再说……
去不曾想。
那人随后便骑着马追了上来。他的马来到了苏芊寒的马旁边。
苏芊寒惯性的手腕一番,袖子中的细针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进与她并齐的他。那人一个九十度弯腰便躲过了身前的银针。
这也行,这么死追着我不放呀,竟然你这么坚持,那好我可动真格的了。
紧接着苏芊寒又射出几针,针针扎在了那人所骑马的前腿上,一声鸣啼,马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人一跃而起,落在了苏芊寒的背后。两个人就一前一后骑在了一匹马上。
苏芊寒用手中的匕首向后方刺去,而男子则快速用手碗挡着苏芊寒的手腕,并且一转,苏芊寒的匕首就被打掉了。然而苏芊寒并没焦急,只见她拔出头顶的木钗子,向他右边的大腿上刺去,而他在木钗子还未落下时便已接过它,随后从左边又插回了苏芊寒头顶的马尾上。
紧接着苏芊寒拔出长筒靴底那把四寸的小匕首,这把匕首为纯正的枣红色匕首柄,薄而锋利的刀片,迎着月光闪出耀眼的光芒。
她不停刺向那男子,而那男子依旧来回躲闪,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斗,那人顺利抢过匕首。可他却没想到,就在刚刚苏芊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迅速打开,向后一挥。
一股淡淡的菊花清香,这股粉末快速在空中蔓延,那人迅速用右边的袖子捂住鼻子。
苏芊寒在马上一跃而起,伸出右胳膊,握紧拳,右手中指上的机关戒指展现出小而尖锐的利齿,那人急忙跳下马,但由于马速太快,自己又未能及时调好重心,下马后便身体前倾,可以清晰的听见,手中匕首与地面划出的尖锐声。
腾空的女子安稳的落在马背上,帅气的向后回了个头,便策马奔腾而去。
当有人带人快马加鞭赶过来时,便看见单膝跪地手持的匕首紧插入地下,和即将消失在小巷尽头的“夜幕大盗”。
一个侍卫连忙跳下马,来到那男子跟前,眼中充满了担忧“少主”。
“无妨”那男子拔出匕首,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过去”马背上的皇子命令道身后的几个侍卫,随后那几个侍卫便朝着“夜幕大盗”消失的地方追去。
那人刚站起来,侍卫便察觉到他左手握的宝剑鞘正流着鲜红的血液,晶莹剔透。“少主,您受伤了”
那人这才感觉右手心微微作痛,低头,松开宝剑便看见手心中有着一条充盈着鲜血的长口子。
这一定是刚刚为了躲那把利戒时留下的。
他淡淡接过药瓶和丝绸,在手上倒下药粉并缠了几圈丝绸。
“还是让他跑了”十皇子走了过来,表情中充满了气愤。看到他受伤,满是不可思议“看来此大盗果然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