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公子虽然焦急,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礼仪举止,冲着那小童回礼道:“在下名唤谢之安,舍弟顽劣,前几日受了伤,特来求杏林山庄长老出手相救。”
那小童面上笑容不变,冲着这个叫谢之安的华服公子一笑,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册子,用笔沾了墨在册子上边写边道:“谢公子,今日坐堂的长老是三堂罗长老,擅长跌打外伤,您的排序是第四十六位,还请在一旁稍作等候。”
“排序?”正准备支付诊金的谢之安愣了一愣,似乎有些不理解。
笑容对这样的疑惑见惯不怪了,微笑着解释道:“众所周知,我杏林山庄乃医道魁首,自然备受追捧,每日前来问诊的百姓络绎不绝,这排序四十六呢,便是说您前头还有四十五位比您到的早些的病患等待救治。”
谢之安皱了皱眉,沉了脸色:“诊金方面我们可以再加,所以能否将这排序,往前提一提?”
“这……前头的病患也都是这么想的,这边放了您插队,转头又有人不乐意了,我这儿舒适难办啊。”那小童面露为难之色,但那话语流畅,俨然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谢之安又拱了拱手,行礼道:“在下自然知道规矩,只是舍弟年幼,又受了重伤,属实耽误不得。”
那小童闻言一愣,问道:“敢问,令弟是如何受伤的?”
既然都已经到了荣医堂,谢之安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相告:“舍弟顽劣,前几日在马场骑射时,由于技艺不精,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箭矢穿胸而过,伤了心脉。”
小童神色一变,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另一本册子,一边记录一边说道:“伤了心脉可是重症,您不需要排队,带着伤患直接沿着这条长廊往里走便是,罗长老在里头那间房,待门打开后,你将这张条子递给罗长老,他自然明白。”
谢之安没有想到,方才还不为财帛所动的小童这时候竟然如此好说话。
在谢过小童后,谢之安转身走到车厢旁,在护卫的帮助下将气息微弱的少年搬出了车厢。
而那位小童这时候也推了一张木床过来,指挥着护卫将少年放在床上:“推进去吧,路上注意,切忌颠簸。”
谢之安又冲着小童拱了拱手,这才追着护卫往里走去。
荣医堂内在安静等待的众人听到谢之安可以插队的时候有些骚动,好几位看起来家世不菲的公子老爷已经准备上前理论了,却没想到谢之安推出来的少年竟是命在旦夕,那原本躁动的几人又立刻缩回了头。
算了,看在那人伤势严重的份上,他们还是再多等一会儿吧。
毕竟他们只是轻症的头疼脑热,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恶心呕吐,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谢之安一行在众人的目送下走过长廊,在尽头的房门前停了下来安静等待。
过了半晌,就在谢之安目露焦急之色,准备去敲门问问里头情况的时候,那房门终于缓缓被推开了。
从里头走出一位捧着手臂的年轻人,看起来是折了胳膊伤了骨头,正一脸痛色地龇牙咧嘴。
谢之安顾不上关注旁人,捏着纸条,让护卫推着少年走进房内,随后将纸条交给坐在不远处的老者,沉声说道:“还请长老出手。”
那长老一看条子,立刻起身,顾不得案上凌乱的布置,几步走到躺在木床上的少年身前,问道:“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