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景纤纤越发懒得动弹,早上和景旭去见了皇后用过早膳就要回宫,哪知在路上遇到了景橙。
景橙这两天去皇后宫里去的勤快,日日都去请安,清月每天夜里去昭华殿听墙角也没听到什么。
景橙远远看见他们要躲开的时候已经晚了,景纤纤扬声叫住了她。
“我许久未见四皇妹了,皇妹看起来消瘦许多了。”
其实景橙哪里只是消瘦,头发越来越干枯,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近来日日睡不好,一闭上眼就是那天猛然睁眼一屋子吊着的人。
景橙眼神微闪,韩昭仪告诉她这段时日不得再出任何意外了,她需得安静,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引得皇上的怜爱,有了皇上的怜爱才更好办事,她微微一福身:“三皇姐,五皇弟。”
景纤纤眯了眯眼。
这是有人指点她了?倒是能忍得住。
景纤纤走近她:“听闻四皇妹前些日子殿里出了不小的事,怎么不来找皇姐呢?皇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还是能照顾你的。”
景橙用力捏着帕子,垂下了眼,掩盖了眼里的波涛汹涌。
你照顾我?我母妃不就是你冤枉的?尸体不就是你挂的?你照顾我怕是要死的更快!
“不是什么大事,不就劳烦三皇姐了。”景橙说完看着景纤纤身后的景旭,柔弱的笑了笑:“五皇弟怎么不回昭华殿住呢?母妃很是担心呢,五皇弟若是回来,咱们也好一起孝顺母妃。”
景旭背着手走近。
“四皇姐既然住到了昭华殿,就代我好好照顾母妃吧。”
景纤纤嗤笑一声,当着她的面就敢对景旭阴阳怪气?
“四皇妹不知道,我近日研习了算命占卜之术,闲来无事为四皇妹算了一算。”
景纤纤走近景橙,她近来窜的快一些,比景橙高出一大截,俯下身轻声说:“我算出四皇妹造孽太多,往后日日都要在这惊惧中度过了,四皇妹夜里睡觉时可要把眼睛闭好了,免得皇妹看见众多来寻仇的冤魂更加夜不能寐了。”
“四皇妹还是小心些,冤魂入梦,可吓人的很呢。”
说完粲然一笑,眼神却冰冷无比。
景橙骤然脸色煞白。
待走远了些,景纤纤轻轻握了握景旭的手,“你可别生气,刚养好了一点,你若是看她不顺眼,我下次再骂她。”
景旭哭笑不得,“三皇姐,我真的没事。”
景纤纤嗯嗯嗯的点头敷衍着。
那她下次遇着了再多骂几句。
两个人刚回纤蔷殿,就见门口一个小小的穿的鼓鼓囊囊的小人儿哒哒哒的跑过来。
“啊,抱,抱。”
王侧妃带着景之渊来了。
景纤纤欢喜的抱起了景之渊,这小娃娃又重了些,头发倒是稀稀拉拉的,看着干枯的很。
“景乐公主,瑞王殿下。”王侧妃边说边走过来把景之渊抱了回来,几个人走进殿里。
“前几日之渊病了,就耽搁了,今天好些了就赶着来宫中了。”
“糖豆病了?”景纤纤凑近景之渊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
“嫂嫂可寻太医看过了?”
王侧妃按住景之渊乱抓的手笑了笑:“看过了,风寒之症,喝了几贴药就好了。”
景纤纤点点头,冲柳月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太医院找江仁。
几个人在殿中看着景之渊来回跑,一时之间殿中气氛温馨无比。
江仁来的时候景之渊正好走到了门口,柳月还没来得及啊抱回来,景之渊就拉着江仁的衣襟咚的坐到了地上,江仁笑着把他扶起来。
“你来啦!快抱过来!”
景纤纤现在和江仁熟识了,一点也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江仁把孩子抱过来递给景纤纤。
“今日叫你来是让你看看糖豆。”
江仁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倒是会起外号,是像颗糖豆。
“好。”
景纤纤把孩子抱在怀里,暂时控制住了他四处乱挥的小手,好让江仁诊脉。
江仁的表情越来越疑惑,又翻了翻景之渊的衣领。
“你这是什么表情?”景纤纤不由得开口。
江仁表情为难,又捏了捏脉象,看了看景之渊的脸,才开口说:“禀公主,皇长孙的症状微臣有些拿不准。”
“拿不准是什么意思?”
“就是拿不准的意思。”
景纤纤:······
你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景纤纤瞪了他一眼,“你好好说。”
江仁拿出银针晃了晃,“让微臣扎一针就知道了。”
这两个大人没意见,但是景之渊不行啊,一见那么长的银针就哭了,哇哇哇的让人心疼。
“公主,是要扎的。”一听江仁说这话,景纤纤就知道了,把孩子给了王莹,扭头问江仁:“扎哪儿?”
“手腕。”
王莹呆呆的看着景纤纤利落的拉起景之渊的袖子,回过神来又急急的摁住。
“公主,之渊的风寒之症已然大好了,不必再诊了。”她也舍不得孩子挨一针。
景纤纤一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舍不得。
“柳月。”
景纤纤一把把孩子抱起来递给柳月,拉起了景之渊的袖子。
“快扎。”
江仁快准狠的一针扎进去又把针拔出来,景之渊嘹亮的哭声在纤蔷殿响起,王莹的心都要碎了。
“可有不妥?”
江仁紧紧的看着那根银针,低头思索了半晌,“公主,可否午后让我母亲进宫为皇长孙看诊?”
景纤纤皱起了眉:“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江仁顿了顿:“微臣拿不准,皇长孙的脉象像是寻常的矮小症,但是好似又不像,微臣的母亲医术远在微臣之上,若是公主准允母亲午后入宫为皇长孙看诊的话,更有把握些。”
王莹听这两人的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之前太医也说了之渊可能有矮小症,说日后若是服些中药的话也是可以医治的。”
景纤纤冷冷一笑:“太医院那些太医会干什么?怕掉脑袋整日含糊其辞,就应该砍几颗脑袋,看他们嘴是什么做的!”
江仁抿了抿嘴,公主近来脾气越发暴躁了。
“等什么午时?现在就去。”
江仁面色犹豫,“公主,外来人员要进宫都是要登记的,微臣说的午时还是略微说早了些,等一系列手续办下来,怕是天黑了。”
“你这人怎的如此不会变通!”景纤纤气急了站起来骂他,又叫了清月:“带着我的腰牌和他一起去,若是谁敢拦就捆了带到纤蔷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