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拿着景纤纤的腰牌跌跌撞撞的跑去了麟王府,门口的侍卫一听景乐公主遇到了危险,连忙派了一队人跟着顾柔回到了刚刚的首饰铺,又派了一队人去郊外寻麟王。
顾柔带着人回到首饰铺的时候只见了地上一滩血,店里的人都不知所踪了,她脑海里都是她逃走的时候景纤纤肩上的伤,看着麟王府的侍卫循着踪迹越走越远,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只有她见过那个掌柜,这个时候眼泪和软弱最无用!
军营里麟王听完汇报一时眦裂发指,紧紧的握着腰间的佩刀怒喝军中的士兵将京城翻过来也要找到景纤纤,又派了一队人出城去找。
一时之间京中人仰马翻。
楚王听到消息时麟王手下的人已经搜了半个京城,他压下心里的悸动,将府中的人也派出去,他骑着疾飞飞奔向城外。
他骑马快速路过在郊外搜寻的士兵,越骑越远,越骑越快。
天越来越阴,雷鸣大作,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大雨滂沱,遮挡了楚王的视线,他也不停歇,骑着疾飞毫不减速,疾飞是极有灵性的,这些年驮着他多少次在战场死里逃生。
不知骑了多久,疾飞骑到一棵树下,怎么也不肯再走了,雨水打湿了马鬃,马身在雨水的浸泡下显得毛发更顺滑。
楚王下马拍了拍马头,许是疾飞觉得累了,让它歇歇也好。
楚王走进雨中,看着这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疾飞马蹄不停的在地上踩,嗒嗒嗒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楚王不由得回头看它,疾飞仰头又是一声长长的嘶鸣。
他终于察觉不对劲,循着疾飞的视线往树上看去,赫然看到树上架着一个人,长长的头发垂下来。
楚王目光如炬盯着树上的人,踮脚飞上了树枝,拂开树枝就看到了景纤纤的脸,顿时松了口气。
景纤纤的腰架在一根粗树枝上,脸色苍白,额头破了皮,全身被雨淋湿了,肩膀上的血迹已经浸染了整个胳膊,脸上和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想必是摔下来的时候蹭伤了。
楚王将景纤纤搂在怀里下了树,脸蹭到了景纤纤的额头,一片滚烫,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住了景纤纤,将她紧紧护在怀里,拍了拍疾飞大喝一声。
“驾!”
离京渐近,路上还有向外搜寻的士兵,楚王骑在马上声音浑厚:“本王已经找到景乐公主,速寻太医来楚王府。”
疾飞越来越快的奔回府中。
楚王把景纤纤放在床上,命人备了沸水和金疮药,将房中的人遣出去,剪子剪开景纤纤肩膀的衣料,血迹已经结痂了,伤口隐隐外翻,被雨水浸泡太久已然感染,楚王皱了皱眉。
他细心的擦拭了景纤纤的伤口,给她上了金疮药,伤口这么深,他不知她是如何忍下来的。
景纤纤脸色苍白,没有一点反应,他脑子里都是第一次见景纤纤时她小鹿似的清澈眼眸。
太医院内灯火通明,今夜不是江仁当值,但他一直没有走,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慌,楚王府的侍卫来唤太医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今日为何心慌了。
江仁和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一同到了楚王府时,景纤纤的额头越来越烫。
太医前脚刚到,太子和麟王一行人也到了,太医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写着药方,楚王府中的人一盆接一盆的端着水,又一碗接一碗的给景纤纤灌下汤药。
太子和麟王站在廊下一言不发。
雨越来越大,肆虐的打在瓦片上,房中的人进进出出,床上的景纤纤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楚王站在房中看着床上的景纤纤,他全身都湿透了,衣服黏腻的粘在身上,回府时骑马太快,束发已经有些乱了,但是他的目光却移不开。
现在的景纤纤像一只风筝,不紧紧盯着好像就要飞走了。
天边泛起了红霞,皇上和皇后终于到了,两人进了房,皇后的眼睛已然哭肿了,看着床上的景纤纤,又忍不住落泪。
皇上面色冷峻的走了出来,楚王跟在身后,四个男人在廊下站成一排。
楚王向皇上行了礼开口道:“皇上,微臣刚接回公主时为免病情恶化,剪开了公主的衣服为公主上了药,事急从权,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上摆摆手:“朕不怪你,还要多谢楚王寻回了纤纤。”
楚王又掏出了一块帕子:“这是微臣救下公主时公主攥在手中的一块帕子,微臣猜测是掳走公主的歹人所有。”
皇上拿走帕子递给了太子。
楚王不说话了,楚王府一夜无眠。
天光大亮,雨势渐渐小了,房中的景纤纤终于小声的哼了一声,屋外的四个人眼睛一亮走进了房中,房中顿时拥挤了起来,景纤纤还没醒,但起码知道痛了,太医都松了一口气。
今日景乐公主要是挺不过去,怕是他们的脑袋都要掉了。
景纤纤皱着眉,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车碾过一般,全身疼痛不已,脑子越来越沉,也睁不开眼,又沉沉睡过去。
几人看着景纤纤出了一声又没声了,眼巴巴的看着太医,几位太医中最年长的秦太医硬着头皮开口:“公主高热已退,眼下已然有了知觉,只是身体尚未复原,还要多睡一会儿,睡够了自然就醒了。”
熬了一夜,眼下终于得知景纤纤无碍了,几人都熬眼睛通红。
太子和麟王对视一眼,向皇上和皇后行礼后大步走出了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