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一直都躲在杂物间,没有出去过吗?”
喻夏可叹了口气,一脸垂头丧气地的样子,“外面都是幽灵,我也没更好的去处,只能呆在这里。幸好背包里有零食和水,虽然不多,但总算保住了我这条小命。”
沐婉宁冷不丁地问:“你知不知道杂物间的门,其实是锁住的?”
“啊?”小可微微一怔,“我昨天来的时候门是打开的,并没有上锁。不然我也进不去。”
二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回头望向身后的杂物间。
难道这房间有什么特殊不一样的地方,能阻止怨灵靠近?
还能自动上锁?
想到这,沐婉宁疾步向杂物间走去。
屋内,她仔仔细细翻找了一遍,并没发现任何异常。
“姐姐,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身后的喻夏可怯生生地催促道。
会不会是面具男在这个房间做了什么手脚,令她不受怨灵所扰。
也不无这个可能。
“这几天,你有没有见到一个戴着半边面具的人?”
喻夏可摇了摇头。
不消片刻,两人来到二楼走廊位置,见下方三五成群的怨灵,谈笑风生的走进大厅。
虽然看上去跟活人没什么差别,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诡异十足。
沐婉宁二话不说,拿出两张黄符贴在自己和喻夏可的胸前。
“沐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隐藏气息的符箓,别搞掉了,不然我救不了你。”沐婉宁解释道。
此刻的歌剧院,仿佛又回到当年鼎盛时期。
即将上台的演员们急急忙忙穿梭在走道间,化妆室里,女人们正在化妆,更衣。
两人不徐不疾走出后台,来到舞台右侧的上场等候区域。
喻夏可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她极力稳定心神,凑到沐婉宁身旁,耳语道:“我们来这里干嘛啊?周围都是阿飘,好可怕……”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颤,可见她真是害怕到了极点。
沐婉宁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我们只要站在舞台中央的那束追光里面,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一听说要回去,喻夏可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演出正式开始。
台上之人依旧是那个女歌手,也依旧是那首歌。
沐婉宁冷眼盯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女人,不由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台上的女怨灵就是这个异界空间的最大Boss!
她早已不是怨灵,而是实力可恐的恶灵。
就凭自己一人,根本不是那女恶灵的对手。
可恶!
歌曲唱至一半,低沉醇厚如大提琴好听的男人声音,悠扬地从沐婉宁身后响起。
是他,救了自己的面具男!
女人侧身望向沐婉宁的方向,目光温柔地落在面具男身上。
在望向面具男之前的那一秒,沐婉宁忽然有种错觉,感觉那女人发现了自己。
蓦地,一束追光打在正声情并茂唱着歌的两人身上。
沐婉宁眯了眯眼,一把抓住喻夏可的胳膊,向舞台中央的那束光狂奔而去。
10米,5米……
近了近了。
“姐姐,阿飘还在那里站着,我们挤过去没事吗?”
“阿飘没有实体,没事。”
“砰——”肉体相撞的一声,沐婉宁揉着鼻子,痛的眼泪直流。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一脸诧异。
女人扭过头,嫣然一笑,“沐婉宁,是我。”
这声音好熟悉,难道是……
沐婉宁盯着浓妆艳抹的女人,那眉眼和小灵简直一模一样。
小灵极少化妆,忽然盛装打扮,距离又远,以至于没察觉出来。
沐婉宁万万没想到,歌剧院的大BOSS竟然是自己人!
我嘞个去!
这也太魔幻了吧!
震惊之余,身后的喻夏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女人,又看了看沐婉宁,怯怯问:“沐姐姐,你认识她?”
沐婉宁悄无声息地拉着她,缓缓后退,“曾经是,但现在不是。”
语毕,掐诀,一气呵成。
“就凭你,自不量力!呵呵呵……”女人张狂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偌大的演出厅,落进了每个亡魂的耳中。
沐婉宁眼底迸射出一抹寒光,二话不说,泛着光晕的剑指一挥,小灵瞬间被击中,忍不住闷哼一声。
随即,那些口诀从沐婉宁的口中,变成金色文字咒语冲向小灵,并迅速捆住她。
“可恶!找死!!!”
被束缚的小灵顿时周身怨气暴涨,顷刻间,就将那些金色咒语化为乌有。
沐婉宁当即受到反噬,心口顿时血气翻涌,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呵!”小灵睨着她,冷嗤道:“蝼蚁就是蝼蚁,本不想亲自动手,但你成功的惹怒了我,所以,你去死吧!”
霎那间,她的眼睛变成血红,一头火红色的长卷发无风自动,犹如邪恶的美杜莎。
“你打不过她的,走!”她身旁的面具男再也沉不住气,一把拽住沐婉宁的手腕,拔腿就跑。
“给我站住!”
面具男奔跑的速度太快,沐婉宁拼尽全力,才勉强跟上。
所过之处,全是向两人飞扑而来形形色色的怨灵。
幽暗的某处地下室,沐婉宁背靠着墙,额头上全是汗,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喘气。
须臾,她稳定心神,望向守在门口,正施法布阵的面具男,感激道:“你救了我两次,多谢。”
话音刚落,位于门口的六芒星法阵,顿时光芒大作。
“这是……”沐婉宁似乎猜到了什么,问道:“冒昧问一下,你身前的身份是名魔法师,是吗?”
男人转过身,顿了顿,开始娓娓道来:“我叫凯尔,如你所说,生前是一名魔法师。在十八岁那年,父母因为工作原因,所以就随父母来到华国蓉城。”
“因为毕业于音乐学院,觉得每日呆在家中无聊,便在歌剧院谋了份男中音的歌手职位,这一做就是五年。”
“也就在那时,我遇到了我的繆斯女神——白蔷薇小姐。”
“她是那么美丽,温柔,善良。可惜,白蔷薇遇人不淑,被那个人渣抛弃。最终,我与她自杀在此。”
“传闻,你们后来成为了恋人,是吗?”沐婉宁冷不丁冒出这个问题。
闻言,凯尔凄然一笑,那双深邃的眸子逐渐暗淡无光,“我有自知之明。她自始至终,只是把我当成她的好朋友而已。”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对她的爱意,深深地刻入我的心中。”
凯尔的言语充满了对白蔷薇的深情和卑微,也许爱一个人至深便是如此。
“再次冒昧问一句,希望你不要介意。”沐婉宁试探道。
“请说。”
“时至今日,你有没有曾后悔过,当初没向她表白?”
凯尔深邃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哀怨,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中。
“我很后悔。”
一时之间,沐婉宁感慨良多,“可惜,世上并无后悔药。其实人生中的每一步都在抉择,所谓一步错,步步错。生而为人,难啊!”
不知为何,她忽然心中微痛,心底深处隐隐感觉缺失了很多。
对于只有最近两年记忆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
凯尔并未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继而幽幽地说着:“后来,华国战乱频发,蓉城大乱,我应该早点带她回到自己家乡。”
“如果当时那样做了,现在我和她应该过得很幸福。”